这天,我们刚转为上中班,矿长却来通知,叫我们不要在档口上上班了,而是叫我们拉红砖水泥沙石去封住三斜的斜井,说是要应付明天市县两级煤矿管理部门的生产大检查。
三斜可是全矿最大的违法开采工程,全部都在负三百水平以下啊,每次上边来人检查,都是用红砖砌墙封住的。
现在整个煤矿好像如临大敌,都停止了生产,为明天的大检查作准备。违规生产的档口一律用红砖封住,不让人进去。
我和小莫三叔运生师傅到天面的材料堆场,装了一矿车红砖还有一矿车水泥沙石,一路押运到三斜面,然后在那里用巷道里的水搅拌好水泥沙石,用红砖在斜井口砌一堵墙,封住三斜的斜井。
我一边干活一边对三叔说:“就这样封住三斜的斜井,又没有拆掉斜井的铁轨,和前面的绞车,一看也就知道是作假呀。”
三叔笑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听知道内幕的人说,矿长带他们下井检查,随身都是带有大红包的,在巷道里装模作样的走一走,到避静处把红包塞给带头检查的人,那头儿也就立马转身,带检查的队伍到别的地方去了。”
运生师傅也笑话我:“雄芽仔,像我们这样做苦力的,什么也不用管,只管干好自己的活就是了。”
在两位前辈的“训斥”下,我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和小莫一起,卖力的传送红砖砂浆给他们,让他们不断的砌着墙。
就在我们四个人封三斜斜井的同时,矿长也带领全矿的安全员和井下的绞车工,到井下的巷道去捡烟头了。
矿里三令五申井下不准吸烟,但是还有工人偷偷带烟井下吸的。
这条村煤矿是南方的矿井,井下是很少见瓦斯的,但以防万一,也是禁止吸烟的。如果明天检查发现了巷道里有烟头是要罚款的。
柳红姐是井下的绞车工,所以她也跟着矿长他们在井下捡烟头。
他们一队十多个人各人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从天面主斜开始一路向井底走去,边走边捡脚下的烟头。
这是一件很轻松的活儿,所以他们边捡烟头边聊着天。
柳红姐走在矿长身边,一边看着脚下的地面有没有烟头,一边和矿长说着话。
矿长问柳红姐:“小莫对你还好吗?”
柳红姐调皮的答道:“他比你对我好多了。”
矿长顿时红了脸,他想不到柳红姐还会这样对他说话,难道这不是打情骂俏吗?一时窘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柳红姐。
其实柳红姐敢这样跟矿长说话也是有原因的,在这么久的跟小莫的交往中,柳红姐发现,小莫对自己的爱并不是那么的纯粹,她甚至怀凝小莫不是为爱,而是为钱跟她在一起的。
当时郭二娃答应离婚了给自己两万块钱补偿款,可能小莫就是冲这两万块钱和自己走在一起的。
后来郭二娃变了卦,只答应给自己一万块钱,而小莫对自己的爱也许一样是打了对折了,对自己并不是那么的诚心诚意了。这看他平时对自己的表现猜得出来。
既然小莫对自己不是诚心诚意,自己又何必对他完全忠诚呢?跟矿长开个玩笑不过分吧?她相信小莫是靠不住的,他也许还在想着村里的那位向他要五千块钱彩礼的美丽姑娘。
她跟矿长也曾有过云雨之情,那还是为了救小莫不被矿里开除。跟矿长搞好关系也许更现实些,毕竞只要在这个矿干,就是在矿长手下做事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他照顾的。
柳红姐见矿长不说话,又说:“其实,我并没有觉得小莫对我有多好,我都怀凝我们能不能走到结婚的那一天的。”
这时柳红姐正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烟头,尽管柳红姐手上也有装烟头的小塑料袋,矿长还是把手中的塑料袋伸过去,让柳红姐把烟头丢到自己的袋子里。
矿长这时己从窘态中缓过气来,他回答说:“你和小莫是姐弟恋,姐弟恋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小的。”
柳红姐知道,爱情里面是掺不得半点砂子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她已经怀凝和小莫的恋爱是否会有结果,而是大方的说:“管他呢,两个人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拉倒。”
他们十多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己把主巷道的烟头捡完了。接下来是捡各个水平分巷道的烟头。
矿长这时要求大家自由组对,两个人一组,一组捡一条分巷道的烟头。
很自然的,矿长和柳红姐一组,进了一条分巷道。
在漆黑的巷道里一路往里走,渐渐远离了主巷道,差不多就要走到头了。可能是这条巷道的生产班组比较自觉,巷道里基本上见不到烟头。
实在走的有点累了,矿长对柳红姐说:“我们休息一下,坐一坐吧。”
而此时身边的地上正放着两大捆刚从天面上放下来没多久的“芒萁”。
那“芒萁”刚从山上割下来没多久的,看起来还很干净很新鲜。
他们两个坐在“芒萁”上,把头上的矿灯矿帽摘下来放在地上。头上没有了那矿帽的束缚,顿时轻松了许多。
巷道里通风不是很好,又潮湿又闷热,走了这么远的路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
矿长本身就胖,很是怕热,他把外面的上衣脱了,只穿一条白色的背心。
一坐下来柳红姐也觉得热,身上有汗渍黏着怪不舒服的,而是她也把外衣脱掉,只穿一件粉红色内衣。
柳红姐身材好,这是全矿公认的,这外衣一脱,丰满的身形展露无遗。
矿长一看,马上把持不住了。在这漆黑的矿井里,只有他们两人,这不免使人想入菲菲,……(以下省去二百字)……
柳红姐挣脱了他,说:“有人来了。”
矿长那里肯信,又要去摁柳红姐。柳红姐着急的道:“我没骗你,你回头看!”
当矿长回转身,扭过头时,确实看见远处的巷道里有一个人一盏矿灯在向这边走来。
见这情形,矿长马上像泄了气的皮球,收敛了戾气,乖乖的坐在“芒萁”上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那人渐渐的走近前来,两人用矿灯一照他的脸,妈呀,真是想不到,竟然是小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