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贝蒂的状态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回复到了之前少女的模样,只是变得更像初见时那副苍白的样子了,很显然刚刚的突然转变对她的影响不小。
“抱歉,我也未曾想到,那段经历竟然会在我心底留下如此大的疤痕,以至于对其的恐惧达到了扭曲甚至是触摸到癫狂。”贝蒂一脸后怕地说道。
“当爱莲通知我有重大发现之后,我与她就决定在当晚在这片公园的附近见面,事实上我们也确实这样做了,可就在爱莲去买水的间断,恍惚间我隐隐约约貌似听到了一声声来自森林中的呼唤,一步步把我引导入密林深处。”
贝蒂说到这里时双眼直愣愣地看向前方,语气也慢慢变得飘渺了起来,仿佛正在在脑海中追溯什么似的。
“那阵声音使我整个人感觉到脑袋发沉,脚下的步子也好像有意识似的自己向前迈动,渐渐地我开始忘却与爱莲出来的目的,甚至是自己的存在,使心灵完全沉入那种如梦境般的迷幻当中。随着步入林中深处的一片空地,突然间我看见四周有着无数只奇怪的鸟类盘旋在天空中,羽毛如黑色的雨一样落下击打在我的思绪中,掀起一股诡异的念头,那便是从这一切中解脱出来,这就是我脑内最后的想法了。”
原本安柏一边习惯性地阖眼,一只手搓弄着额头上的一缕发丝,一边低头思索着,可在他听到贝蒂在谈起奇怪的鸟类的时候,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说道。
“怪鸟?幻境?不会吧,居然这么巧?看来你是很倒霉地遇到那群发狂的林枭了,你可以将之理解为一种超自然生物,它们的呼唤声可以控制人的潜意识思维并以生灵消逝时产生的死气为食。想来应该是外面那什么劳什子的祭祀影响了它们,间接导致其暴动,并对靠近森林的人施加一种令其失去对生命渴望的意志。对于你的不幸,我感到很抱歉。”
贝蒂抬头看着他,摇头轻笑。
“不幸?哈哈...若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死后的我不知为什么迷迷糊糊地被牵引到了那柄匕首当中,没有人能理解我到底都见到了些什么,七个人,整整七个人,溺死,中毒,触电,车祸,焚烧,枪杀,甚至他们当中有人...有。”
听到贝蒂那逐渐慌乱的语气,安柏本能地感觉到寒意,整个房间的温度也好像都低了几度一样,他赶忙定下心神追问道。
“有什么?你到底都看到了什么?”
“在我的记忆里那七个人当中,其中有一名男子,坐在餐桌上,他无何理由地狂笑着拿起一把手边的叉子看不出丝毫犹豫地向着自己的一只眼睛刺去,并将其剜了下来,接着又将那只顶端插着眼瞳的餐叉送入口中大嚼特嚼了起来,疯狂的笑声混合着口中的眼睛因嚼碎而渗出透明的液体与血液不断地透过嘴角向外冒。”
安柏加重了呼吸,脑海中不自觉产生的画面让他承受着生理上的不适让与反胃感的强烈冲击。
贝蒂只是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从眼部空洞中流出来的血并没有使那个男人感到一点点的不适,反而更突显诡异和恐怖,仿佛刚刚的行为与他无关一样,他就那么笑着起身,走到厨房的部分,优雅,没错,他优雅地挑选着一把合适的刀,随后带着满意的表情拿起,就让刀尖顺着面庞的轮廓缓缓向下划去直到下颚与脖子的连接处,刀尖就那么陷了进去,男人抬手让手指顺着伤口被割开的地方进入,接着一把将喉管撕扯了下来,他就那么应声倒地,可就算到最后一刻嘴角的那一抹癫狂都未曾合上。”
静,整个房间静的可怕,有的只剩下耳边粗重的呼吸。
“死亡在绝对的疯狂面前,真是显得单薄的可笑,不过只要你略微了解下那些信奉古渊中的存在的都是些什么货色,这种作为也就不足为奇了,或许在他们眼里这个世界才是疯狂的。”零的声音在房间内来回飘荡着。
安柏的脸色越听越难看,眼皮上下来回跳动。
“完了,这次我真的是亏到姥姥家了,跑来跑去就一千镑,还惹到这种幺蛾子。我事先先问一下啊,这件事除我以外不会再有人知道了对吧?”目光转向零。
“恐怕你的想法是要落空了,一般来说这种祭祀一旦被中途停止,该人的气息绝对会被察觉到,但同时因为被破坏的缘故,对施术者造成的负担也极大,轻则受伤,重则殒命,所以其实你大可不必太过担心,就算那个人还活着,想来短时间内应是不会找你的麻烦”零回应道,并有些古怪的看着在那自言自语嘟囔着的安柏。
“短时间吗?所以说一千镑在这里能卖点什么样的枪呢?手枪或步枪?还是说直接整点汤姆逊波纹疾走好呢?要不找罗杰想办法整俩手榴弹来防身好了,不然如果真的有危险,就直接炸死内个龟孙。”
贝蒂好像看见那团零爷所在的雾气一瞬间都黑了一下,就连之前恐惧的情绪都被眼前男子反复横跳的思维影响的淡了许多。
“先生您冷静下,请允许我把详情说完。”贝蒂开口制止道。
安柏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尴尬的笑了笑,抬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七人死后,他们的死亡场景不断被重演,唯一不同的就是,每循环一次,死后的时间线就会延后不少,恰巧在循环到第七次的时候,每个人的尸体都被秘密运送一条叫贝克街的地方,看样子像一家私人诊所,门牌上刻着三十三的字样,奇怪的是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整条街看起来破败而萧条,墙上到处爬满带有荆棘的紫色藤曼。再后来你便将我唤醒了。”
事关贝克街,安柏揣度着,思绪万千。
但片刻间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令人颤栗的事情,住在贝克街那么久的自己从来就未曾听说过,三十三号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