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小腿流下,直到脚踝,没入鞋里,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血痕,触目惊心。
沧甜忍着伤口的刺痛,躲过门卫。
柳晔然,你拦不住我的!
医院。
“护士小姐,请问XXX房的病人怎么样了?”上次风痕带他来过一次,幸好留了个心眼。
“你是她什么人,那间病房不允许随便探望。”
“我是她女儿,你告诉我她怎么样了?”沧甜急切得问。
晚了被柳晔然发现肯定马上就会来这找她。这样一来,她就没机会知道妈妈的情况了。
“她被人下药,还没脱离危险期,小姐,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护士说完就走开了。
下药?是谁?会有人能在柳晔然的保护下顺利下药吗?
“阿甜!你怎么在这里?”
“叶轻歌?”
“怎么弄的你?”叶轻歌注意到她的伤口忙蹲下查看。
他将沧甜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手轻柔的覆上伤口。
“放手,叶轻歌。”柳晔然大步走来,他眉头紧皱,她一失踪自己不知道多着急,可她倒好,在这私会情郎。
“柳总,很高兴见到你。”叶轻歌放开沧甜,起身向柳晔然伸出了手。
“叶轻歌,警告你,离她远点。”说完走到沧甜身边,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离开。他无声的宣示了自己的主权。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叶轻歌只笑不语:柳晔然,你越是这样,越是把沧甜推向我,懂吗?
“柳晔然,放我下来,我要去看我妈妈。”离开叶轻歌的视线,沧甜开始挣扎。
“哼,你胆子不小,害了我的孩子后还敢出逃勾人。”柳晔然也知道与她无关,只是看着二人的亲密有些不爽,她一不见自己都放下了赵星凡拜托的事,却看到这一幕,让他怎能不气。
“柳晔然,我妈妈。”
“现在我还尽力救她,沧甜,别背叛我,让我知道的话你就等着替她收尸吧。”
“杨思颖的事,跟我无关。”
“跟我也无关。”
“什么跟你无关?”
“孩子。”其实他也不确定,不过是不是都无所谓,是的话他也不要。况且,他相信沧甜!
“小甜,明天我不在家,你别乱跑。”明天的对决,关系到他与叶轻歌在a市是分庭抗礼还是他柳晔然更胜一筹。毕竟他收购了曾经的a市的沧家,输了,他的优势便会不存在。
“总裁,这是?”
“我们的企划被人动过了。”很明显,如果不是,今天怎么会失手?叶轻歌又怎么会赢?对方明显知道自己的计划。
“总裁,叶轻歌今天也没有出现,出席的是他的未婚妻宋安怡。”
“有区别吗?帮我问问风痕这份企划书还经过谁的手?”柳晔然对另一个手下说。
半晌,那个人回来说:“总裁,这份企划案是从沧甜小姐房间拿来的,风痕还以为是你放那的。”
柳晔然犹豫了半刻:“下去吧,继续调查在XX小巷出现过的人。”
“是。”
柳晔然吐出一个烟圈,看着桌上的企划。上面只有三个人的指纹,除他之外,只有风痕、沧甜,况且,只有沧甜有机会接触叶轻歌。近几日他们一直不在家,也只有沧甜有这个机会。这说明什么?沧甜还是背叛自己了吗?他又该怎么说服自己,在证据下找一个无条件相信她的理由?
“当!当!当!”
“进来。”
“你有事?”沧甜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是第几次见他抽烟?应该很少吧。
“小甜,这上面有你的指纹。”
“还有呢?想问是不是我泄露的商业机密吗?”有些低估杨思颖了吧,居然做到这一步,步步为营。
“那你给我一个解释吧,为什么会有你的指纹?”他想相信沧甜,但证据面前,一切都显得那般无力。
“这取决于你,一旦你认定了,我说什么都等于掩饰。”
“看来最近是太宠你了,恐怕你都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她的身份自己都忘了,其实他也希望她不记得了。
“我没忘,暖床的工具而已,信不信是你的事。”
“沧甜,我警告过你,不要背叛我。”柳晔然的眼中已有怒火。
“然后呢?”
“信不信我会让你再也见不到你妈。”
沧甜疑惑的看着他,然后笑了:“柳晔然,你也就这点程度了。”顿了顿又继续说:“也是,对我来说,妈妈就一个。而你,从来不会缺少一个工具。”
柳晔然惊愕了半晌,走到沧甜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你敢威胁我?”
“你又何尝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我是,不过你威胁不到我。”柳晔然放开沧甜:“风痕,把她给我关起来,派人监视,不许离开一步。”
“柳晔然,你不配。”哪里不配沧甜没有说,一直都不再有机会说出口。
“沧小姐,你不会背叛总裁的,对吧!”风痕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她,但他没有说谎沧甜却能看出来,他只是单纯的陈述,不经意间表达出他的坚定。
沧甜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柳晔然,我到底喜欢你什么?是关心则乱还是你对我根本从无信任?
医院,妇产科病房。
“杨思颖,你真可悲,做到这个地步了他都不来看你一眼,而沧甜却照样在柳家风生水起。”
“你给我闭嘴,我倒想知道,以未来英国叶氏第一夫人的身份,你为什么会帮我。”
“你不配知道,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不该说的话管严你的嘴。”在杨思颖面前,宋安怡就好像一只骄傲的孔雀,高傲的俯视着一切。她又继续说:“看来,只要沧甜存在一天,你就永远只有躲在暗处羡慕的份。”
“宋安怡,如果你来就是为了嘲笑我的话那你可以走了,如果不是你也有目的会来找我?可笑,所以你根本没资格。”
“杨思颖,别说些有的没的,我问你,有没有胆子一劳永逸,只有她不在,你才有机会。”
“你是说?”
“沧小姐不幸意外身亡,在柳晔然伤心难过之时,正是你取代她的最好时机。”宋安怡眼光中带着阴狠,疯狂。
杨思颖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眼中一片阴暗之色。
看她同意,宋安怡说:“我会再联系你的,今天的事只有你知我知。”
宋安怡离开病房,刚才的疯狂之色已不复存在,又恢复了她原本的知性、高贵:沧甜,怪不得我,叶轻歌从不为女人屈身,那天在医院,我连出去声讨的勇气都没有,为了我来之不易的这一切,你不能活。
当夏天的晚风变得寒冷,那便是秋天的脚步近了。
沧甜已经睡着了,窗帘没有拉,透过夜色可以看见她动人的容颜,现在的她毫无戒备,安逸恬静。
柳晔然悄悄的爬上床,从后面将她拥入怀中,手环着她的腰,吻着她的长发和她一起入眠。
第二天清晨,沧甜还没醒柳晔然就离开了她的房间,也不是怕什么,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不想示弱,他能告诉沧甜和她一起睡惯了自己睡不着吗?
“总裁,xx小巷的事有消息了,根据地上的****已经找到了其中一人了。”
“去看看,风痕,今天你先不要跟着了,在家看着她。”
“是。”
看着柳晔然离开别墅,杨思颖悄悄走到厨房,放下一个黑色塑胶袋离开。
“风痕,我今天回家一趟,晔然问起来帮我说一声。”
“没事,他不会问,你走吧。”风痕连头都没抬的回话。
“那好吧。”杨思颖压着怒火带着一脸扭曲的笑容离去:风痕算什么,不过是柳晔然的一条狗罢了,这个仇,一定会报!
看着杨思颖的背影沧甜对风痕调笑道:“风痕,没人教过你别惹女人吗?”
“那就一蛇蝎山鸡,还装孔雀,不算女人。”
“哈哈,真难得,风痕也会开玩笑了。”
“你高兴就好。”沧小姐,我可以自作多情的认为,这个笑容,是送我的吗?
“风痕,你家里就你自己了吗?”
“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双胞胎?那你们怎么不在一起呢?在我印象中双胞胎就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时时刻刻都在一起。”自己当初也希望有个双胞胎姐姐或是妹妹的,后来认识柳晔然就不是了,因为她怕柳晔然认不出哪一个是她。
“他跟我长得不一样,平时喜欢到处流浪,我都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见过了。”
“他很潇洒,挺让人羡慕的。”
“嗯,也挺没心没肺的。”风痕笑了笑,又紧接着皱眉:“沧小姐,你等我一下。”说完就跑向门口跑去,他闻到了浓烟味。今天他亲自看着沧甜,大多数人都被柳晔然派出去了,家现在里只有李嫂和他们。
他刚打开房门就被挡了回来。
火!
巨大的火舌呐喊着,吞噬掉一切,燃烧的同时伴随着爆炸!
“这里起火了,跟我走!”
风痕拉起沧甜按在怀中,一手搂紧她的腰,另一只手将她的头死死护在胸前,纵身一越从窗口跳出,掉入泳池。
与此同时,巨大的火焰瞬间从窗口喷出,将一切燃为乌有,要是二人在晚一步,必被吞噬!
“沧小姐,你怎样?”刚刚站起来,风痕就忙查看沧甜有没有受伤,自动忽略自己身上的各种刮痕。
“没事,谢谢。”
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瞄准的枪口。
一个红点出现在沧甜胸前,风痕一惊,一个转身,将沧甜牢牢地抱在怀里!
“砰!”
一切静止。
“风痕!”
鲜血顺着风痕的腹腔流下,子弹穿透他的身体落入水中,他的血晕染开来。
而此时他想的却是:她没事。如果刚才没看错,那个人带着般若的面具,般若猎手的规矩是每次出手只会用一发子弹,换句话说,沧甜安全了。
“风痕,你怎样?”沧甜能感受到他体内的血液在一点点流失,他的面色也越发的苍白。
“沧小姐,那颗子弹浸过毒液。”此时,他无比的平静,因为现在,她的眼中——只有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沧甜流着泪说,如果他没有扑倒自己,那现在倒在水中的应该是她啊。
“沧小姐,因为我我喜欢你啊。”
“风痕,值吗?”晶莹的泪水流淌在脸上,那般动人。
“对我而言,只是我一生中第二重要的决定,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风痕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第一个,是选择总裁。”这也是他不敢向沧甜表明心迹的理由。今天般若面具人瞄准的是柳晔然,他同样会扑过去。
“风痕。”你为什么要这样啊,这将是我一生都将背负的遗憾啊。
“沧小姐,如果你想自由的话,那。那你现在走吧。”因为他现在根本拦不住她了。
“不走,我不走,你也不要睡好吗?”水池里的水不深,风痕全身的重量全都压在她身上,沧甜紧紧的抱住他,用尽力气才能不让他倒下。
“沧甜,沧甜,沧甜。”他一声声的呼唤,希望能把这个名字融入血肉中,融入灵魂中,知道吗,沧甜,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就是有机会认识你,因为有你,才知道世界上除了柳晔然之外还有我在意的东西,还有不能掌控的东西,我的心之所向——沧甜。
“风痕,我在,我在的。”
“沧甜,下辈子先总裁一步,认识我好吗?”即使自欺欺人一下又怎么了,生命的尽头,方知自己有这么多的渴望,但其实,并不过分。
“风痕。”
“沧甜,和我你说一下我的过去吧。”
“好,你说。”
在风痕的声音中,将这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向自己一生的牵绊娓娓道来。
“沧甜,你,你靠我近点可以吗?”讲完这个故事他已经筋疲力尽,呼吸也更加急促。
“嗯,好。”其实她已经尽力的抱紧他了,现在二人间并无空隙,沧甜深呼吸一下,吻上他的唇。
风痕大惊,不知所错,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他战栗,这从未有过的感觉伴随着阵阵酥麻感,他也知道这只是安慰,那又怎样呢?
温热的唇瓣磨擦着,毫无****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风痕推开她,艰难的站直了身体,笑了笑:“沧甜,不要忘记我好吗?”
沧甜拼命的点头,她说不出话来。
风痕笑了,在笑容中闭上了双眼,倒在水中。
风痕,他的出现,就像一场风,风过了无痕。
沧甜看着他倒下的身影,擦干了泪水,拖着风痕走向池边。
她会永远记得那个人,那个故事。
“十五年前的美国大街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乞丐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行走。他对一切都那么的陌生,警戒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走到他面前,打量他一会,说:“多大了?”
小乞丐怯生生的回答:“十岁了。”
“哦,这么小啊?”她又继续说:“不过这眼睛可真是好看。”
这个小乞丐拥有一双动人的蓝眸,清澈高贵。
“你想不想跟我走。”这个女人说:“你饿了吧,跟我走就再也不用挨饿了。”
这个小乞丐心动了,在饥饿面前,再多的金钱都比不上一顿温饱,于是,小乞丐跟这个女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