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掌门舒梅亲自来到神殿查看,喃喃地道:“没错啊,这就是神殿啊!”蒋芸问道:“可是这里已经毁了,什么都没有,你确定这就是王门?”舒梅想想道:“我只知道王门就是雪国的神殿,我也不知道里面应该有些什么...”几人一阵沉默,濮阳翼又命手下把周围都翻了一遍,什么线索也没有。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楚薇澜道,“哥哥,城中只有这一个神殿?”景灏肯定地点点头。“那...有没有什么地宫之类的地方藏着别的神殿?”景灏想想,茫然地摇摇头。楚薇澜道:“当日父王撤退的那些少年和孩子为数不少,那么雪国之中一定有秘密的藏身之处了,不知真正的王门会不会也在那?”景灏觉得妹妹说得有理,故意瞅了一眼濮阳翼。楚薇澜沉默一下,终于还是过去对濮阳翼问道:“朴大哥,当年你与我父王商量骗吴兰国进城之时,他有没有提过要将城中的孩童藏去什么地方?”濮阳翼茫然地摇摇头说:“他并没提过此事。”楚薇澜有些失落,自言自语地道:“难道没人知道了?”
这两天,濮阳翼又派人在那遗址处四处寻找,虽然找到了一些地道和密室,但都十分普通,并无线索。晚上,原三回到濮阳翼房中复命,濮阳翼冷冷问道:“他又去了?”原三点点头。这两天夜里,游子阳总是一个人偷偷溜去那遗址处,不甘心地找寻,盼着能比濮阳翼早先发现王门所在。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濮阳翼看在眼里,此时濮阳翼等人已经百分百肯定,游子阳就是怀桑王派来的奸细。
“王爷,此人留不得,万一他把怀桑王招来就不好办了。”白渊劝道。“要招他早招了,他虽然表面上为怀桑王卖命,实则应该是为了自己吧。”濮阳翼淡淡地道。“为了自己?他要这个做什么?”白渊不解道。蒋芸答道:“他真正的身份是楚国皇裔,要得这四星,无非是为了复国。”白渊恍然大悟,道:“那王爷预备拿他怎么办?”濮阳翼想了想,道:“小心防着便是。”白渊垂目应着,他心中清楚,濮阳翼是不想再让楚薇澜伤心,所以不愿动游子阳。但是这游子阳,也会像这般顾念着情分吗?他当日说是为了楚薇澜跟来,如今看来,他对楚薇澜的情意应该也是假的吧?
第二天,景灏楚薇澜兄妹又来到遗址旁找寻线索。如今已是搜寻的第三日了,依然一无所获。景灏看着妹妹紧缩的眉头,道:“让他们找着吧,咱们去四处转转。”语罢,两人同骑一匹马,转转悠悠地来到了城外。“哥哥,这里原先的护城河怎么没了?”楚薇澜指着城外广阔的雪地,有些不解。景灏下马去看,用手刨开那积雪,只见厚厚的积雪下是一片冰冻的河面,于是转头对妹妹说:“这护城河常年被冰封着,当年雪崩把这河面也埋了,你看,这积雪下面不就是河面嘛。”楚薇澜下马来看,叹道:“记得当时,整个雪国倒影在这冰面上,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现在...”语罢,回头看了一眼残破的家园,“映出来的只能是这般景象了。”
景灏思考着妹妹的话,愣愣地注视着冰面。“雪儿你来看,这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景灏突然嚷道,楚薇澜忙来看。两人趴在那冰面上,只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并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楚薇澜忙上马道:“我去找朴大哥。”不一会儿,濮阳翼跟着她带了一队人马过来,大家立刻开始清扫这护城河面上的雪。“唉,傻丫头。”景灏覆手站在楚薇澜身边,楚薇澜另一边站着濮阳翼。景灏故意大声地道:“一到关键时候,就只记得你朴大哥了。我都能看出来的事,你何必非跟自己过不去?”濮阳翼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楚薇澜一眼。楚薇澜给景灏说得耳根通红,不置可否,濮阳翼淡淡一笑,只听一个领头的士兵喊道:“启禀王爷,这下面果然有东西!”
几人立刻过去查看,只见那冰面上映着的,居然还是昔日雪国完完整整的样子!几人看了看那影响,又看了看面前的断壁残垣,濮阳翼喝到:“快!把冰面给我凿开!”
于是扫雪的队伍又开始了破冰行动。这冰看着很薄,没想到却非常厚实,众人耗了大半天时间,用尽了各种办法,冰面竟一点也没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楚薇澜道。“如此看来,这冰面是弄不破的了,要下到下面去,必然还有别的法子。”濮阳翼看看景灏,又看看楚薇澜。楚薇澜想想,道:“我只依稀记得,当日那些少年撤退的方向,咱们只能去寻一寻。”语罢,带着景灏和濮阳翼往那城中主道左边的一处岔道走去。
此时,白渊、原三、蒋芸跟了过来,自然也少不了游子阳。一行人走了一会儿,楚薇澜道:“我只看到他们朝这个方向走了,并不知去了哪里。”濮阳翼道:“没关系,我们各自留意一下哪里有地道入口之类的地方。
众人走了一会儿,并无任何发现。突然听到原三的声音道:“地道入口...这口井算不算?”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口小小的井立在一处空地上。雪国之中有许多这样的水井,前些天众人搜查时也发现了不少,并没特别留意。此时经原三一说,几人都围在了那井边。“如果井是死的,这雪崩落下的雪早就把井口填满了。”白渊道。“如今这雪居然自己融在了水里,只能说明井下定有大量水源,积雪堵也堵不死。”蒋芸道。“难道?”楚薇澜看濮阳翼一眼,濮阳翼道:“澜儿,你留在这里。”又转身对几人道,“走,咱们下去看看。”语罢,已率先跳入井中。
几人都识水性,跟着跳了下去。楚薇澜看看景灏,景灏点点头,两人也跟下去了。景灏虽然知道妹妹身体有毒,不宜浸泡在冷水中。但万一当年那些雪国百姓真的藏在下面呢?作为王族的他们,不能做事不管!
几人往水底潜,由于光线不足,并看不清任何东西。过了一会儿,几人觉得身体的压力越来越小,一股浮力从身后推来,几人竟就这样浮出了水面!楚薇澜憋气憋得晕了过去,只觉得有人把她拖出了水面。她感到唇上一片湿凉,一口氧气灌入口中。于是,她像得了灵丹妙药般抱着那颗头大吸几口,才贪婪地缓缓张眼,只见濮阳翼正笑脸盈盈地对着她,趁她一个不备,一个吻又映在唇上。“咳咳...”楚薇澜也不知是头先被呛到还是被吓到,不住地咳嗽起来。濮阳翼倒是泰然自若,替她拧了拧衣服,然后也不理会她的反抗,霸道地拥她入怀,使劲帮她暖着手。
楚薇澜反抗无效,只得在他怀中瑟瑟发抖。她看看四周,眼前正是昔日雪国的城池,一砖一瓦,完完整整,除了没有地上的积雪外,真的跟当年一模一样!楚薇澜喃喃道:“这是?”“澜儿,你的祖先真了不起。居然在这地底建了一个与雪国一模一样的城池!又有谁能想到,那护城河中的倒影,居然是一座真的城呢!”楚薇澜发现自己正处在刚刚跳入的井旁,这两座城真是宛若双生,连这井的位置都一模一样!“这么说,他们果真在这?”楚薇澜一脸惊喜地看着景灏,景灏笑着点头,喊道:“出来吧!”
语罢,房屋内、屋檐上,露出了许多双好奇的眼睛。景灏喊道:“我也是雪国之人,不会害你们。”人们想必是听到这边有响动,早已躲在周围。此时他们见对方已经发现自己,又想到自己人多,于是都站了出来。但毕竟许久没见过生人,那些人难免有些哆嗦。楚薇澜一看,竟有几百号人!
这时,一个领头的人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景灏,痴痴地问道:“...雪王?”景灏和慕容靖的眉眼十分神似,难怪他会看错。他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对,年龄不对,而且陛下应该已经...难道,你是...殿下?”对于这样一个久违了的称呼,景灏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才答道:“我是慕容彦。”语罢,指了指楚薇澜道:“这是我妹妹慕容雪。”
人群中突然静得鸦雀无声,对于突如其来的太子与公主,众人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眼前这两个人,像极了昔日的雪王雪后。景灏叹口气,抓出了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白玉。玉上写着“吾儿慕容彦。”景灏翻过那白玉,只见背面雕刻了昔日雪王的王印。雪国上下无人不知,这便是王子身份的证明。那领头人热泪盈眶,喜不自禁,一头跪在景灏面前。城中百姓也纷纷跟着下跪,那领头之人哽咽地道:“御林军统领吴一,参见太子、公主殿下!”
一时间,满城呜咽,颇为凄凉。景灏楚薇澜也喜极而泣,连连扶起那吴一,喃喃地道:“活着便好,活着便好...”楚薇澜想了想道:“吴将军,我记得当日与你一同来此的还有一位...”吴一道:“公主说的是张将军,他前些年已经去了...不过公主不必伤怀,他去的时候没受苦...”楚薇澜转头默默拭泪,濮阳翼上前揽过她的肩安慰。那吴一早就觉得濮阳翼颇为眼熟,此时走近一看,大惊失色道:“你...你是...濮阳翼?!”
楚薇澜大感不妙,本能地护在濮阳翼面前,反手环住他,生怕有人伤害他似的,有些激动地道:“吴将军听我讲,当年他是与我父王有约在先,他不是我们的仇人!”一阵沉默之后,只听那吴一狐疑道:“仇人?若不是皇上当日舍身为民、王爷不顾骂名、鼎力相助,雪国早已无民,我等又岂能有今天!恩公在上,请受雪国子民一拜!”语罢,他率先跪了下去,周围民众也纷纷跟上,恭恭敬敬地给濮阳翼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