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顺帆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等待久战慢条斯理地进食。正在这时,里面的包间里传来了一阵哄堂大笑,惹得顺帆一阵侧目。笑声平息之后,里面一个阴柔的声音传来:你们是不知道啊,大师兄就那么老老实实地跪在师尊面前,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愣是不敢吭一声。
“那也是他活该,身为大弟子,都不遵守师门禁令,也不知道师叔们为何都对他那么好!要我说咱师尊也太仁慈了,只罚他个禁足思过,真就应该让他长点记性,罚他去清理厕所!”
这个声音比较刺耳,辨识度很高,言辞间充满了嫉恨的气息,张磊一下子就听出那是久阳的忠实跟班,地而师叔的二弟子断浪。
这个声音复又响起:对了阳师兄,我看他胳膊下夹了两只死猪一般的东西,速度太快没有看清,那是什么呀?
“哦,我听久离给师尊说是地道门下的两个师弟,那就只有久战那小子和新来那不知道啥名字的新弟子了。”
听到这里,顺帆撇了撇嘴,心说不认识小爷也就罢了,有必要这么幸灾乐祸吗,还说自己像是死猪,真是恶心。想到这里,顺帆唯恐天下不乱似地对久战说道:“战哥,他们说你像个死猪耶。”
久战咽下口中食物,白了顺帆一眼,没好气道:“你修你的阳光大道,管他们随便说些什么!”
看久战仿佛丝毫不受包间里的谈话影响,顺帆不甘地追问道:“战哥,你不是说要尊师重道嘛,你看这几个人,对着师长都是直呼其名的,没见他们有多尊敬咱们师尊呀。”
久战也吃的差不多了,准备喝一口水漱漱口,端到嘴边却又放下,说道:“咱们回去吧,他们一群宵小之徒,哪里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呢,不要自降身段,跟他们比较。”
顺帆的脾气嗖的一下子上来了,刚才在地其的屋中像个猴子一样被观赏半天,这才出魔窟又进狼穴,再被别人戏谑地称为死猪,真是士可忍猴不可忍,想他陆泽三猴纵横青峰山时,谁敢对本公子不敬,忍不了了!
“老板,结账!”啪的一声,顺帆一掌拍在了饭桌上面,大声吆喝道,把久战身边杯子里的水都震洒了不少。
久战摇了摇头,看侧面那包厢果然推开一道门缝,探头而出的正是断浪。只见他正对着自己呲牙一笑,扭曲的面容实在令人反胃。
回去的路上,久战语重心长地告诫顺帆道:“咱们门内派系复杂,你以后不要再如此这般鲁莽行事!”
“姥姥的,本公……我就是恶心他们,看他们不爽!”顺帆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你来这么一出有什么用,对他们造成一分一毫的实质性打击了吗,反而会让他们对你记恨在心,我倒是不怕,就怕他们暗中给你使绊子,凭你现在的修为,恐怕是应付不来。”
顺帆好像丝毫没放在心上,反而锲而不舍地追问道:“大师兄不是跟咱们一起修炼嘛,后来我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听刚才那几个人说大师兄受罚了,咱们又是为何跑到了地其师叔的屋里。”
久战砸了咂嘴,心中还在盘算着回去研究自己的地火之体,敷衍道:“我也晕过去了,不甚清楚,咱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找大师兄问个清楚。”
说到休息,顺帆这才注意到久战一脸疲惫,自己好像也是倦意袭来,于是不再多说,回到院里,跟久战道了别,便径自回到自己屋中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久战前来唤醒顺帆,带着他去用过早饭,便带他去拜访大师兄久离。
久离的小院非常安静,他此刻禁足思过,门外有一名执法堂的弟子看守,见是久战师兄拜访,倒也未加阻拦。
十君子都有自己专属的院落,顺帆便是被安排寄居在久战的院中。这久离的院子,显然比久战的更加宽绰,也分外地干净。
这个院子里到处都是茂盛的林木,郁郁葱葱,简直和后山幻境有的一比,除了繁茂的花草树木,根本没有其他家具器物的摆设,想必久离的生活也是极简。
相较之下,顺帆撇着嘴对久战嘀咕道:“战哥,你那院子破败不堪,空空荡荡的,你看看人家大师兄,就是不一样。”
久战有些尴尬,唉了一声道:“不懂你就别乱说,我火气浓郁,院子里寸草不生,人家这里水土交融,这赖不得我!”
顺帆还未再说话,小屋的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久离快步出来相迎,把二人请进了屋中。
“战师弟,帆师弟,昨日之事,为兄十分抱歉!”让二人坐下,久离一边给二人沏茶,一边向二人道歉。
“大师兄说的哪里话,不必这般见外!”久战起身接过茶盏,放在一边,客气道。
“那是那是,害我一天没有练功,大师兄这里有什么宝物灵药,补偿一些便是。”
久离闻言与久战对视一眼,看久战的脸简直胀成了猪肝之色,久离哈哈大笑两声,对久战说道:“你找来这小子实在有趣,不像金台,那小子跟个闷葫芦似的,三巴掌打不出一个屁来。”
“金台?莫不是师兄寻来那个水正之体!”久战问道。
“正是,自从他得知后山有用功崖,天天饭都不吃,这一大早又去自学去了。”
“战哥,昨天你说过带我去用功崖的!”顺帆一听用功崖,当即来了兴趣,跃跃欲试去学点傍身的招数。
“别急嘛,你不是想来问问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待会我就带你过去!”
“对了帆师弟,你不是想要一些宝贝嘛,我这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你说说看,想要点什么?”久离也给顺帆端了一杯茶,朗然说道。
顺帆这下子可算被问住了,他只想要宝贝,却不知道什么是宝贝,宝贝又能拿来作何用处,一时无语,只能求助地看向久战。
就这样,顺帆看久战,久战看久离,久离看顺帆。久战哪好意思主动开口,他才不替顺帆解这个围呢。
久离又被逗的哈哈大笑,说道:“说起来昨日我能突破,全凭二位相助,作为报答,我便做主给帆师弟挑一个宝物吧,既然是我送的,那就一定要送个最适合帆师弟的,你看怎样?”
“甚好甚好!”顺帆一听有适合自己的宝物,乐得是一蹦三尺高。
“大师兄,你终于突破了?”久战闻言又惊又喜,这么说来,三月之后的东荒大典上,作为东道主的问真门才算是有了些许底气,毕竟普照寺高手众多,上一届便隐隐压制问真门,如今东极道宗又异军突起,问真门上下是愁云惨淡。
“只用了半日大师兄便能突破,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久战吃惊地说道,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不闭关修炼个几百日,那是万万不合常理的。
“我现在才领悟地道师叔常讲的,‘道无常势、学无坦途’这句话的意思,战师弟切记不可步步仿照先人足迹,一定要开创自己的道。”久离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边顺帆虽然焦急地等大师兄给自己宝物,但是二人的谈话显然也是被他听到了心里,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坚定了他修道不墨守成规、拘泥于一格的懵懂想法。
“大师兄言之有理,话说回来,我昨天地火灵体也觉醒了,昨晚我凝出了自己的精气,确实比此前的精气更加纯粹。”
“那是自然,你此前体内是寻常的五行火气,如今却是罕见的地火之气。不过我看你气血薄弱,想必是还未完全重塑,你当抓紧调养,赶紧修炼呀。到时候东荒大典,我可不希望如上次般孤军奋战。”
看这二人喋喋不休,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顺帆沉不住气嚷嚷道:“大师兄准备给本公……我什么宝物呀!”
面临宝物的诱惑,激动的顺帆差点脱口而出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口头禅,但是一想自己在这里自称本公子不太合适,赶紧改口。
久离一时兴起,想要调调顺帆的胃口,开怀笑道:“战师弟,既然你也得此机缘,帆师弟自然是功不可没,不如你也赠他一件宝物?”
咕咚一声,顺帆咽下一大口唾沫,这大师兄人也太好了吧,顺帆不敢再多说什么,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久战。
久战呵呵一笑,点了点头道:“大师兄说的对,你我二人都因缘际会,各有所得,唯独顺帆一无所获,还差点出事,我自然是要送他宝物聊表心意,不知大师兄要送何物。”
“我观顺帆师弟青木之气旺盛,其他四气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我隐隐感觉他有阴阳失调、五行不合之虞,不过还得师祖看过才能确认。为了以防万一,我自然不能送他火属性和水属性宝物,土属性宝物又于他无甚裨益,不如就送他金属性的宝物,压制一下他的青木之气,也好给其他四气喘息之机。”久离说的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