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危难救应文、程济跪朝堂
当天晚上，母女二人回到酒馆，收拾一些钱粮，带上简单的行李，就披星戴月地逃往太平县，并于当天下午赶到了太平县的石桥。谁知走到街上一看，只见贴有一张捉拿他们的告示，吓得二人直往乡下跑。原是打算去投靠娘家人的，却又害怕给娘家人招惹灾祸，于是就在擦黑边来到了这河边。此时，何玉兰已是急得无路可逃，情急之下，便想到了投河自尽。
听这血腥的惨祸和暴行，应文不由得义愤填膺，显得极其的愤慨，“这大明天下，竟有如此的丑恶，太猖狂了嘛！”此刻他是越说越激动，以为还是当年的建文帝，口气也就很大了，“哼，郎郎乾坤，大明天子脚下，竟有如此暴行和丑恶，我岂能容忍。我不顾啥子了，我要替民作主……”应文还想气愤愤地往下说，却被应贤投过来的目光止住，他自己也感觉到话说过了头，就调转话头说：“老妈妈，你给玉兰说，就这么一件事嘛，并不到山穷水尽的绝境，咋要寻短见呢？如今，真正的凶手没给找出来，刘公子冤死的大仇未报，她自己也应讨回公道，还其清白呀，所以就不能死……，我一定出头，为你们讨公道！”
“公子你给讨公道？好呵！”何氏的脸上有一点儿转忧为喜，转身便去找女儿。可她去屋里屋外找了一遍，没见人，她急得就惊慌慌地喊：“快去河边救人呀，我女儿准是又跳河了。”说至此，何氏第一个跑出了屋，她是边跑边喊：“儿呀，你想开点呵，千万莫去跳河了，有这富家公子替你讨公道了！”
应文也要跟着去的，却被应贤拦住，“你不能去，这对你有危险的，必定引人注意的。再说，你要给讨公道，如何讨呵？总不至于亮出你的身份，叫县官老爷公正审案吧，如不然……”
“你们休管，我不能见死不救吧？”应文把应贤往边上一推，“我得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应贤说：“我想到一件事，叫向京乙赶回云雾寺，给守庙门的李云说一说今晚发生的一些事，其外的不多说话。”
应贤觉得是莫名其妙，把这事说给守庙门的李云干啥？
“这你不要管，照我的话说。”应文头也不回地朝河边跑，应贤感觉很无奈，只得安排向京丙跟着去。
应文在前面急步走，有一个人影紧跟其后的，她不是别人，正是何玉兰。其实，何玉兰一直是在里面屋，她本是很失望很痛苦，却听到应文说的一番话语，心里受到深深打动，她的精神也就为之一振。于是，她就止住哭声，仔细地听其言，观其行。发现应文这个富家公子与众不同，明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泳，却冒着生命危险勇救他人。同时她也发现，自己对他的救命之恩不仅不感激，还口出恶言地辱骂，他竟然有宽宏的肚量容忍，还一再地替自己说好话，并有救我出苦海的毅力和决心，并且还说替我讨公道。为此，她就在猜测了，这人一定是有来头的，再看他一身富家公子的装束和言行举止的气质，可知不是一般的平常之人……不过，她也觉得惊奇，特别是应贤说给应文的一句话：“你要给讨公道，如何讨呵？总不至于亮出你的身份？”为此，她就心一惊：他是啥子身份呢？尽管她母亲进屋寻找她，她却故意躲藏，就想见到应文是啥子身份。当应文独自一人出门去救自己时，她就悄悄地打开后门，在应文的身后跟了上去。谁知没跟多远，发现身后有人急速地跟来，她就担心是白公子派的杀手，就急速地躲在路旁树丛中。哪知刚藏好，就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她就惊异：真的是一个杀手啊，看他动作之快，料定武功定是高强。为此，她就担心应文的安危了。此时，她心里就有一个闪念：应文为了救我，可以跳下大河不顾生死，而这杀手去追应文，眼看有危险，我虽是没武功，但我可以给他报信，同样也可以救他呀！于是，她就一下子从树丛里跳出来，跟着那杀手的背影追了上去。没追几步，突然看见那杀手不见了人影，她担心应文有危险，就大声地喊：“公子，你注意呀，有人要杀你！”
应文心一惊，腿就在打软软，急忙蹲在地上四处观望。忽见一个人急速地跑来，他以为是杀手，顿时就有一些惊慌。但他仔细一望，凭眼力判断是一个女人，待走过了，这才发现是何玉兰。他就一步站起，问：“是你，何玉兰呀？”
何玉兰抬头一看是应文，她心里一惊喜，就情不自禁地扑到他面前，“好，你没事就好，我好担心哟，以为杀手冲你来的。你不晓得，凡是帮我忙与我好的人，就有人来杀的。”
“我才不怕呢，不过，你不能再跳河了，我是一定要救你，为你讨公道的，再没有人敢欺负你！”
这一番话语，说得何玉兰一阵阵的心热，她把应文往草丛中一拉，两个人就坐在地上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四周动静。何玉兰小声地说：“我真的看到一个人影在我面前一晃，他是直起的在追你，我就想，你救了我一次，这一次该我救你了。”
听她这一说，应文心里“咚咚”跳，他真的就相信，或许有杀手来追杀。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人影在前面几晃，何玉兰就手一指：“看，就是这个人。”应文看出来了，这是向京丙。他就心里放松了许多，就把何玉兰一拉，“这个杀手，怕他干啥，我要一出手，他准得跑。”说着就捡起一块石头朝那人影一摔，随之就吼：“你这家伙鬼头鬼脑地干啥？还不快滚。”随着他的话声一落，只见那人影一闪，便无踪影了。
“你？我明白了你的身份，原来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侠！”她就情意绵绵地把应文的手一拉，顺势就靠在应文的肩头，她感觉到，自己终于找着了一位可以依靠的人。
天亮不久，应文就与应贤、向京丙来到茶馆喝早茶，此时茶客不多，应贤眼观左右挨近应文小声道：“你得想好，不能露了行踪和身份。另外，你给何玉兰主持公道不妥当呵，以为你是当年的建文帝发圣旨派钦差呀，如今，你得三思啊……”
“嘿，发圣旨，派钦差？”应文脑子一闪，很快又摇头，“这些事，我有主见，不须操心。”
他扇子一摇，自是胸有成竹，站起身在茶馆内外转了一圈，他是不想听应贤的唠叨没完，一门心思全是何玉兰。
没多久，茶馆里已是茶客满堂，孙说书的坐上靠椅，逗笑的目光四处一望，书板往桌上一拍，言道：“上回说到……”
就在这时，向京乙风尘仆仆地走进茶馆，老远的向应文一递眼色，应文会意，扭身与应贤耳语几句，便随向京乙走出了茶馆。在大街上转了转，见着了身穿僧服的李云。李云道声“阿弥陀佛”，便前行引路，不一会儿来到一家高大的门楼前，早有杜老出迎，应文像是老朋友似的拱了拱手，便被请进了内院。
这时刻，孙说书的虽是说得精彩，讲的动人，应贤却没心思听半句。他不晓得应文耍的啥子把戏很是担心引起风波，带来危险。暗中就派向京丙去街头路尾注意可疑，打探动静。却不料出乎意外，应文与向京乙却在不太长的时间回到了茶馆，此刻正在一边悠闲地品茶，一边就在听评书，观他神情，甚是平静，应贤心里也才没忧的。
此时，只见孙说书的话锋一转，将书板一拍，评书讲得就有一些激动：俗话说，将门出虎子，元末明初横扫漠北，打得元朝铁骑狼狈北逃，灭亡元帝国的大英雄李文忠威名远扬，按说他的儿子该是一个将门虎子吧，却不料是一个三国时大蠢才马谡失街亭一样的大草包，本事比起英雄老爹差了十万八千里，人格更比英雄老子落到最低等，真可畏是老子英雄儿混蛋。且说李景隆夺了耿炳文兵权，却因疏忽职守被燕军的一个偷袭，吓得李景隆草木皆兵的落荒而逃，使得人强马壮的30万大军不战自败。危急时刻，耿炳文发布军令稳住军心守住了阵脚。却不料李景隆慌报军情，将败仗之责推给了耿炳文。可笑的是，建文帝竟然听信了这个大草包的荒言，一纸圣令撤了有功之将耿炳文，错得不小啊，大明江山就危险在这个时刻。此刻，统领50万大军的李景隆是举足轻重，若胜，大明江山可保；若败，大好江山自是付之东流。可李景隆把这些当儿戏，骄傲自大不说还刚愎自用，自己不懂兵法却听不进其他将领的计谋，口气大得冲破云天，我不用什么计，我50万大军一人踏只脚，北平也就成了一块平地。两军对阵的头几天，李景隆指挥50万大军猛攻猛打，的确也使朱棣差点招架不住。姚广孝身披袈裟念动阿弥陀佛，给朱棣献了一计又一计。朱棣运踌帷幄，依计调兵遣将，北平稳如泰山。
李景隆先是狂得冲天，扬言三日内拿下北平，岂不料猛攻一个月仍是毫无进展。一日，明军先锋翟能献一策，说是指挥得当，定能攻破北平。李景隆则讥笑：“我用兵还不如你么？我都没攻下，你行呀！”翟能言道：“若攻不下，愿立军令状。”他却冷笑：“我看你有能耐么！”
岂不料这先锋真还有绝招，只见他集中所有火炮攻击一处，炸得城墙直往下塌，然后就悄悄的将百十名勇士装进铁桶掀滚至正在倒塌的城墙边，只待火炮一停，就神速地冲进垮塌的缺口杀入城中，后边将士也就跟着蜂拥而进。眼看就要攻破北平，李景隆却慌忙地呜金收兵，他怕翟能抢了破城的头功。翟能急得踏脚，狂叫：“李元帅，你是何原故？怕我立了头功！你……”
李景隆把上方宝剑一举，“你住口，我是主帅还是你？我是怕你孤军深入，坏了整个大局，来呀，你不服军令，重打五十军棍！”
见此情形，众将士心寒意冷，谁也不给出谋划策，更不拼死作战，时间一久，便是军心涣散，大举进攻的力度也就一天不如一天，甚至一连几日偃旗息鼓。李景隆也感疲泛，整日就在饮酒寻欢，对外则说，大伙养精蓄锐，准备来日再战。
见此时机，姚广孝笑吟吟地对朱棣说：“如此看来，你大功告成的时机到来了！”就向朱棣献了一计。朱棣便依计集中所有火炮猛烈轰击李景隆的中军大帐，瞬间李字帅旗落地，军营眨眼之间不见，四散奔逃的明军有的当场死亡，有的浑身着火……这同时，朱棣的先锋大将率领五千铁骑风卷残云，所到之处人喊马嘶，“活捉李景隆”的喊杀之声铺天盖地。初上战场的李景隆哪见过这种阵仗，早已吓得心惊胆颤，急忙爬上马背，仓惶出逃。主帅一逃，顿时明军阵脚大乱，引发人挤马踩各自四散逃命。燕军乘势掩杀，马踏刀砍，只见狂风扫落叶一样残忍。劈下人头，砍倒活口，倒下去的是一堆堆的死尸，流出的是鲜红的血河……，可怜50万大军全都成为了燕军的刀下之鬼。可笑可气的是，败报传到南京，朝野一片惊慌，有的大臣连连奏本要求革除李景隆，替换别的将领挂帅，程济甚至奏请追究李景隆的脱逃之重罪，予以立即处斩。
“不可，不可！”黄子澄出班奏道：“李元帅此次兵败并非全过，是因朱棣老奸巨猾，使出各种阴谋所至。据李元帅的所报军情，我军虽惨败，燕王朱棣的大军也是受到重创，如能再发奇兵，相信李元帅定能将功折罪大败燕军，说不定还擒住了反叛的燕王……”
不少的大臣都对黄子澄的奏本表示强烈反对，特别是程济出班奏道：“启奏皇上，我观天象，此时已是大明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如不对李景隆处斩，必将祸害大明江山……”
“你胡说，别以为你识天文，通地理，有道术，前次也有预知准确的事情，但你此次纯属胡说八道。如今天下太平，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燕王反叛，你就危言耸听，朕不是看你也还忠心，要不，又把你打入天牢。好了，好了，都不争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再发60万大军给李元帅，相信李元帅定会大功告成。”
“不可呵！”程济“咚”的一声跪在朝堂上，几乎是哭着奏本，“殿下，即便不追究李景隆的罪过，也应撤了他的大元帅之职。而殿下你，还发60万大军给他统领，岂不是把大明朝的江山和千万人的身家性命当儿戏呀！”
“哼！”建文帝把龙袍一摆，大喊一声“退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