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削藩错定策、极力推新政
孙说书的一拍书板又开讲：话说21岁的朱允炆登上皇位，立年号建文元年。然而，细心的大臣发现，新君脸上并没多少喜悦，更多的则是焦虑和愁容。是呵，年轻的帝王面前有两道难题，一是如何改变太祖皇帝建国以来所形成的动辄杀戳的严峻局面，使天下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二是如何解除太祖皇帝分封宗藩形成的藩王割踞局面。他深知，这是关系江山社稷以及自己能否坐稳皇位的关键。故而，他在登上皇位不久，齐泰、黄子澄、方孝孺等文臣就一再的上折，要他尽快实施新政。还出谋划策地要他采取果断行动削除藩王，而这些折子和出谋划策也符合他自己的心愿。故而，建文帝登上皇位不久便开始了建文新政。
太祖皇帝朱元璋用武力夺得天下，自然而然地形成佑武的局面。建文帝自己也是有意结束朱元璋尚武的政风，就大力加强文官在朝廷政事中的作用。初登大宝之时，他自己确定新年号为“建文”，与其皇爷的“洪武”刚好形成鲜明的对照，从中可见建文帝治国方略的转变。
为此，建文帝也算是很有魄力的，在他即位不久，便对身边几位饱读诗书的大文人、才子委以重任，其中委任齐泰为兵部尚书，黄子澄为太常寺卿兼翰林院学士，方孝孺为翰林侍讲，并使他们参与朝廷重大事务的决定，成为了建文帝身边的主要谋士。二是下诏全国行宽政，平反无辜的官吏得以恢复自由，被发配边远之地的人可以回到故乡。据记载，建文帝当政时，监狱里的罪犯比洪武年间少了三分之二。建文帝的这些新政实际上是对太祖皇帝严刑峻法的一种调整，也反映了建文帝与太祖皇帝执政风格的不一样。同时，他还对农民减轻赋税，很是受到百姓的拥护和欢迎。
在建立新政，重用文人，减轻百姓赋税取得进展的同时，由黄子澄、齐泰主谋策划下，一再地向建文帝上折奏本，请求及时削藩。建文帝便在并未准备充实的情形下开始了削藩。
藩王拥兵自重，各踞一方，不听朝廷号令，这种情形成为建文帝坐稳皇位的心腹大患，使他时常忧心忡忡的难以入眠。他是知道的，自己虽然贵为天子，但以朱棣为首的藩王多是自己的叔叔，他们以长辈自据，拥兵自重，虎视眈眈，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随时都有夺取自己皇位的野心。因而，削去藩王地位，收回他们的兵权，便成为了建文帝的首要目标。
在削藩的问题上，争论是有不同意见的。以都督府左断使高巍和户部侍郎卓敬为代表的一些大臣主张采用汉朝“推恩”的办法曲线削藩。他们建议建文帝把藩王的权力分封给藩王的所有子孙而不是藩王嫡长子一人，而且要异地分封，这样，藩王的权力便会逐渐削弱。甚至要建文帝以照顾四皇叔的名义将燕王迁封至南昌，使燕王朱棣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便可以大大地削弱燕王。对此，建文帝虽是认为是好计谋，但后来又听信黄子澄、齐泰的反对意见，要他直接的坚决的削藩，不要“推恩”曲线削藩，留下尾巴。故而采纳了黄子澄、齐泰的削藩大计。事后讨论削藩的实施策略时，齐泰主张擒贼先擒王，绝对不要对燕王抱同情之心，应予首先削除燕王，其他诸王自然无力反抗了。而黄子澄认为燕王虽说实力强大，但他目前疯病沉重，已无太大威胁，则主张先削弱小的周王、齐王和代王，这也是剪除了燕王的羽翼，最后削除燕王也就轻而易举。建文帝权衡利弊，心慈手软地就想照顾到燕王正处病中，故而舍弃了齐泰的主张，采纳了黄子澄的主张，使得朱棣争取到了时间进行备战。
这时刻，建文帝并没有意识到朝廷的削藩大计已是惊动了燕王朱棣，也没有识破姚广孝为朱棣设下装疯卖傻的计谋。更没发现朱棣暗中招兵买马，日夜操练军队。甚至在制造兵器的大作坊处大批量养鸭养鹅，用鸭鹅的杂乱叫声，瞒天过海地掩盖制造兵器的响动，以及暗中勾结同党，频繁调动千军万马。对这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建文帝全被蒙在鼓里，一点不知，半点不明。
“啪”的一声拍木板，孙说书的卖着关子说：诸位听客，可知燕王如何起兵，建文帝发雄兵胜败如何？要知后事，且听下回。
茶不饮，话也不说，应文是一脸的黑沉。
应贤是心里明白，听这评书太伤他的心了。
此时，茶馆里没有几个人了，大多数的茶座空着，这是因为好多人去吃午饭了。应贤对应文说：“我们也去吃饭吧，下午不来了，免得听那说书人讲些使人丧气的话。”
“不，下午还来！”应文站起又坐下说：“我不吃饭，你们去！”
应贤只好坐下劝他，“你，不往心里去，说书人吗，嘴巴没遮拦，何必在意呢！”
“不，他说得有些真实。”应文喝了一口水说：“我不发怒，不生气了！记得那天程济给我说，说我听了评书要暴跳如雷，当时我还不信，今天听了，真的令人震撼。也许今天下午说的书更是令我吃惊，真要使我暴跳如雷了。但我记住他劝我的话，要忍住怒火，压住恨，慢慢地听下去，从中受到教益，要象越王勾践一样卧薪尝胆。对，我是该卧薪尝胆了！一想到这些，我心里的恨虽是难以容忍，但心里的火可以忍一忍，压一压。我恨朱棣手段残忍没人性，我恨自己太愚蠢。咋不用聪明的绝招推恩削藩，使他朱棣进我布下的八阵图，叫他有进无出钻进死胡同，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应文不去吃饭，应贤只得陪着。向京丙去饭馆打了饭菜来，应文也不讲究，端起碗就喊：“你们坐，都吃。”菜虽香，他却不挟来下饭，就刨几口饭喝一口茶水吃，吃得津津有味。
应贤看见点头说：“这地方有句土话，好看不如素打扮，好吃不过茶泡饭。”“嗯，好吃！”应文索性将茶水倒进饭碗里，他使筷子几搅，没几下就吃得一干二净。
饭刚吃完，下午的评书就开场了。
孙说书的坐上位子，将书板连着两拍，言道：上回说到朱棣采用姚广孝的计谋招兵买马，打造兵器，暗中调动千军万马，准备刀出鞘，箭上弦，只等燕王的令旗一挥，便有惊天动地的浴血大战。这消息十万火急地传到了大明朝的都城南京，顿时，朝野上下一片惊慌。不过，建文帝血气方刚，很是沉得住气，他就大吼一声，“怕啥？我威名远扬的大明朝，何惧小小的燕王朱棣，他不过几万人马，朕一个圣旨，便可调来百万大军。以往他是乌龟缩着脑袋，如今他反叛朝廷暴露了本相，正好讨伐，你们谁个挂帅出征呀？”
此时，朝堂上鸦雀无声，好半天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奏本。
建文帝眼望黄子澄、齐泰，心里就在埋怨：你二人对削藩大计不是左一个折子右一个奏本的，今天出祸事了，咋就哑起了？没奈何，他就点着名问：“黄子澄、齐泰两位爱卿，你们说呢，派何人挂帅出征呀？”
“这……”黄子澄支支吾吾地说：“臣是文官，只知文安帮，不懂武定国呀！我看，请武将上折奏本吧。”
“你……”建文帝对他很失望的摇了摇头，扭头问齐泰，“齐爱卿，你是兵部尚书，你该有高见吧？”
齐泰出班跪地一拜，站起来说：“臣再三思虑，我虽不能上阵杀贼，但可保举一人，他是先皇南征北战、横扫漠北，直捣元帝国上都开平，打得元哒子骑兵嗷嗷北逃的大将李文忠之子李景隆，俗话说，将门出虎子，由他挂帅出征，凭他父亲威名，以他虎子大名，定能一举扫灭燕王！”
说起李景隆，建文帝咋不熟知呢，他是皇亲呢。昨天还来宫里与他谈文说武，说他熟读兵书，深得排兵布阵之妙法，领军百万定能挂帅出征。这时猛然记起，心里便是一阵高兴。
却不料，此时有人出班奏道：“老臣以为李景隆挂帅出征不妥，我知此人夸夸其谈，只会纸上谈兵，并未经历实际征战，如有才能，也是蜀国马谡一样，恐失街亭……”
建文帝一望，见是大臣程济，就说：“你说的不对吧……”
“你这程济，此言差也！”黄子澄出班奏道，“臣刚才也在仔细思考，此战必须有名望的人挂帅，李文忠之子李景隆是皇亲又有他父亲的威名，反叛贼子岂不望风丧胆。”
“凭名望无用。”程济出班又奏，“讨伐燕王反叛，必须用真本领的人，方可大胜而归！”
齐泰出班手一指：“你住口，你有本领你挂帅吗，谅你不行，无名鼠辈！”
“好了，好了”。建文帝把龙袍一摆就下诏：“朕意已决，宣李景隆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