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追杀陷困境、山中遇神仙
这闽东一带山水风光很美，令许多的游客陶醉在这儿，迟迟的不愿离开。这里依山傍水的庙堂建得金碧辉煌，使许多的信众虔心修炼，终日念经拜佛，留连忘返。可张耀走遍了这儿的山山水水，却是无心欣赏美景。虽是每个庙堂都去过，却没跪拜下去磕一个头。他的心思很急迫，一定要捉拿到建文帝。他不是与他有仇，也跟他没恨，是王爷、大将军用他家三十多口人的性命逼他找到建文帝，杀掉建文帝，提着建文帝的人头和大印去交差。要是这次空手而回，不仅自己交不了差，一家三十几口人就会没命的，他晓得王爷与大将军手段的残忍。前次就因他没提着人头去交差，大将军已是下令在每个家人手上刺了一刀。但是，他追杀建文帝至这一带，咋个的人影一晃就不见了！他就怀疑，难道变成神仙了？难道是变成长蛇钻土了？他来到大海边，望洋兴叹，该不是乘船渡海去了南洋？他就想，你乘船渡海也没这么快。本想回去胡乱吹一通，说自己追建文帝至海边，他被逼得跳了海，然后被一条船接应着向南洋去了。虽是理由说得通，但自己是从不撒谎的，更何况这是欺君之罪。他就想，也许他还藏在这一带的什么地方，我就天天找，夜夜查，你建文帝总有露面显相的那一时。
这一个多月，张耀在这一带的山乡和水泊这转转、那游游。今天走西乡，明天到东平。目光不是观景，而是瞅着那些来来往往往的人流，就想找到线索，寻到影踪。白天找不到，他晚上也去转游，特别关注的就是房上屋下。他晓得的，程济和建文帝都有一些功夫，也许大白天不敢抛头露面，一到晚上就有可能出来寻找吃食或是打探消息。他明白，也许他们知道有人在追踪和暗杀，必定是小小心心的不敢走大路、过正街，也许只能穿小道，爬房檐。因而他就相应采取对策，也就像贼一样专走小巷巷，有时还像守株待兔一样，悄悄地隐藏暗处，就等建文帝、程济两人来此上勾。为此，他就闹了不少的笑话，一些民众以为他贼眉鼠眼的是贼娃子，好几次的受到一伙男女民众的围追堵截。他不敢显露身份，更不敢说出行为动机，只得弓起背背挨了一些棍棒拳脚的打。好在他会轻功，弹跳逃跑就比一般的土贼跑得快。
连着几次的被人当贼赶，不少的乡民也就熟知他了，只要他在那儿一露面，立即就有人对他使白眼，有的就在指指点点，说的话语很是难听。有的恨他是贼，有的说他行为不端嫖女人，甚至骂他二流子、烂滚龙。他不由得把自己上下一盯，穿一件破烂衣衫七花八牙，脏得油迹迹黑黢黢从没洗。一张脸花得眉毛胡子分不清，好象几辈子都没洗过脸。经过人前过，一身的酸臭气令人都在捂鼻子。虽是提着一根棍是他得心应手的兵器，搞不懂的还以为他是拿一根讨饭的打狗棒。时间一久，他也觉得没脸见人，也就渐渐的失去信心。他就思索：莫非是建文帝、程济耍了一个花招，明的把我引到这一带，暗地里偷渡陈仓，隐藏到另一个地方？他就想呵，他们去哪了？难道又回了巴蜀，或者又去了那个山洞住下了？他托腮沉思了好一阵：对，他们一定又是回到了老地方。心里打定主意，他把行装往背上一背，乘着夜色就往巴蜀去。他口袋里的钱不多，只能勉强吃饭，根本没钱骑马坐轿，去巴蜀的路很长，只得靠两只脚步行。况且，他也觉得太难，蹬一双破布鞋，脚指露在外面，就舍不得去买一双。他算了的，一旦用完钱，还得讨口叫化，哪买得起鞋啊！
一天晚上，他走着想着，就经过了一处农家大院。他一望，这才记起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在这挨了乡民的围追堵截，不由得一阵好寒心。哪知就在这时，忽然看见前面青瓦房上有人在房上一窜，人影一闪就不见。这动作之快，又没半点声响，料定此人的武功十分了得。他就悄悄地尾随过去，躲进树林暗中观察，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一人小声地喊：“程济师父，你快来呵，殿下在老地方见你……”
张耀听这声音很小，虽是平常人听不太明，如遇对方也有此功之人，却是一线相连。语功发出，定能传得很远，至少传出五里不在话下。由此他就断定，建文帝、程济还在这一带隐居，故而他就打消了去巴蜀的念头。
天上先前还有月光，转眼之间已是乌云密布。张耀眼盯四周，耳听八方动静，却再也不见那人影出现。但他没死心，仍是蹲在树林里死死地等。不知什么时候闪电一亮，一个雷声传来，接着便是倾盆大雨，淋得他一个落汤鸡。直到这时，他才很失望地离开。
大巴山脉向西，一座山峰比一座山峰高。就在这大巴山与秦岭交界之处的大山之中，有一座山峰的悬崖绝壁上有一个山洞，洞高岩险，传言有千年灵芝，却没人上得去摘得了。直到有一天，有两个乡民来这山里采药，突然看到一个女子长得天仙一样的美，只见她身披红袍登峰越壁踏上悬崖。手舞足蹈在弥漫的云雾里像是腾云驾雾，仿佛拖着又像拉着什么人似的，一闪身钻进了山洞。
这两个采药的乡民回到山下便给左邻右舍的吹嘘，说是他们见到神仙了。从此，这个山洞被人称为了神仙洞。
其实，这位身披红袍的女子并非神仙，而是闯荡江湖的女侠秋英，至于被拖着进洞的便是何玉兰。
来这洞中一晃两年多，何玉兰跟着师父秋英学武炼功，早把往日的怨恨暂压心头，只待炼成武功，下山定报血海深仇。
这一天的早上，她见师父收拾打扮有些奇异，她就注意着师父的神态。见她文静俊秀的脸上洋溢着英武之气，一双丹凤眼灵气十足，头上挽着青丝扎蝴蝶结，系粉色飘带在胸前背后飞采。她紧束腰身，挎一口宝剑，披一件红袍，一眼望去，英姿娇艳。何玉兰惊奇地称赞：“哟，今天师父打扮好漂亮，要下山呀？我，我也去！”
“好呵，你也快去穿戴好。”秋英很是有趣地笑，“到时，我有话说！”
不一会儿，何玉兰穿好衣服出来，秋英也是不住口地赞扬何玉兰的美貌。
秋英替她披好绿袍外衣，说：“你晓得么，我们该是如何下去？”
何玉兰跑去拖起一根长绳子在一块巨石上一拴，往悬岩下一掀，“这还用说，我下去无数次，都是抓着绳子的。师父不是教我说，下去时，要手抓绳子不能松，脚蹬岩壁不可腿打闪，怎么，师父今天是考我吧？”
“不，今天不抓绳子下去，而是跟我跳下去！”秋英把何玉兰一拉，“你站过来，准备跳……”
“不呵，我不敢！”何玉兰的脸色吓得通红，“师父，你开玩笑啊，这五、六十丈高的岩，我又不是长翅膀的鹰，一飞就下去，我是人呢！要是一下子跳下去，还不死得头破血流见阎王呀！”
“那，你看我先跳。”秋英在洞口站好之后盯着何玉兰说：“我今天教你的功夫，就是跳岩！知道么，我们为啥打扮这么漂亮，就是这一跳要跳得美丽。你以为这是生死关头，我说，这一跳，生要美丽，死也要美丽。”说至此，她就大声地说：“徒儿，你看好，不准惊叫，不准吓得闭上眼睛，盯住我跳！”
看着师父往下跳，何玉兰本是吓得不敢看，可她不敢违抗师命，只觉得心里跳得咚咚的。见师父把双手排开，身后的红袍随风展开，就象扇开的翅膀，那姿势犹如一只雄鹰向下飘。眼看快落地时，她双手向下一撑，地下乱草就猛烈地晃。这时刻她就急速地来了个空身翻，借势向下双拳一击，人就减缓下降速度，转身脚落地向前跳三步站定。
何玉兰见师父轻松落地，这才心里放下。
秋英抬头向上望，“就这么跳的，你看清楚了？”
“我……，真的不敢跳呀！”何玉兰试了几次，总是没信心跳。
“你咋搞的，还不跳？”何玉兰还在犹豫不决时，只听耳边传来师父的声音。她扭头一看，见师父正站在身旁。她就好惊奇：“师父好身手，一声不响上来，我看，师父是神仙了啊！”
“啥子神不神的，来呵，我拉着你一起跳……，来，一、二、三、跳！”
秋英拉着何玉兰，两人的手全都排开，就像两只雄鹰整齐地扇开翅膀。离地面还有十丈时，秋英喊，“吸气，把头猛的往下一埋，腿一卷，快速翻一个跟头。头一望，脚打开，手向下使出雷呜掌打出泰山压顶威力。身体往下一纵，然后使轻功放松，脚落地一跳、二跳、三跳、站定！怎么样，这不就成功了！”
“呵呀，我吓得心都提起来了！”何玉兰抱着胸口，感觉仍是“咚咚”的还在猛烈跳。
“对了，歇一会儿，就炼如何腾身跃步踏上悬崖之法。”秋英扭身望着何玉兰还没恢复正常心态的面容，说：“我们这几天就炼这工夫，扑身一跃跳下来，腾身一纵又跳上去，直到上下轻松自如！”
生活在山洞中，别以为没吃没穿的寂寞辛苦，但她二人并不觉得苦，倒是感觉自由清静，生活得别有一番趣味和充实。才到此山时，何玉兰连洞口也不望一眼，感觉这儿难得活。秋英就开导说：“你别小看这山洞，要喝，我给拿得出玉液琼浆。”说着拿起一个瓶儿纵身一跳，跃上洞顶倒挂着的万千钟乳石间，一手攀着洞顶，一手把瓶儿接了几个钟乳石尖尖上的露滴。待到装满之后，轻轻一飘落下地递给何玉兰说：“你尝尝，这味道如何？”
何玉兰拿起瓶儿一观，见里面水混沌，形若白浆。轻轻一闻，气味芬芳，喝在嘴里香甜无比。她就几口喝下，香气在嘴里绵软悠长，顿觉比那琼浆玉液还好吃。
秋英告知她，“你别小看，这是汇集了千百万年的日月精华，聚积灵穴地脉甘露，如若食之，增长元气，是成仙得道之人的上乘饮食。”
见何玉兰还不相信的样儿，秋英便把她引到洞后钻出去一望，展现在何玉兰面前的是另一片天地，令她目光一下子闪亮。见此地长宽数百丈，方园几十亩。虽是被群山围着形成了一个小盆地，但四处山花烂漫，蝴蝶纷飞。那高矮不一的山峰上青绿绿的显现出无数的崇山峻岭，真是山外有山，山中有山的奇异景观。见那些桃树、李树、梨树、核桃树满山都是。更令她惊奇的，枝头上挂满了果实，有的成熟、有的还是青皮疙瘩。秋英上前摘了几个硕大、红透熟了的桃子说：“这算是这儿的蟠桃了，汁多肉厚，香脆可口，山外是没见过的，吃了滋补身体，还可廷年益寿。只可惜三年才成熟，四年方可采摘，与这儿难见阳光，不冷不热的天气有关。不过，这么宽的面积，这么多的桃树，你天天摘，餐餐吃，也够你吃个饱。”她给何玉兰摘了一篮子，“你就随便吃！”
傍晚时候，秋英在灶房里忙了一、两个时辰，就给端出了一锅香喷喷的美食。
何玉兰问：“这么香的，煮的山珍海味吧？”
“不，这叫神仙不食人间五谷，自有美食享用。给你说吧，这是白石头炖野鸡！”秋英给她木碗里舀了一瓢，落在碗里听得到响声。
使木棒棒筷子一挑，“师父说笑话，这分明是芋子炖鸡吗！”
秋英就笑：“你看这山里，那有芋子呢。据一本书《神仙传》里说”白石是仙界煮熟的鹅卵石，味如新芋，软嫩香口。这是仙家日常粮食，吃过之后，百病不侵，虎狼不伤，廷年长寿呢！“他们在谈笑之中，自然也说到了这儿时常见到的灵芝、燕窝、茯苓、肉芝、何首乌。何玉兰晓得的，这都是山下乡亲们时常谈到的山珍美味、灵丹妙药。在广众之下的集市、药铺很难买得到，可这大山里即便是山洞后边的山野里也是轻而易举见得到。特别是一说到何首乌，更令何玉兰感兴趣。她就说：”我就多吃一些何首乌，使自己永保青春容颜。我呀，炼好了武功，就等着报仇雪恨的那一天。让我的仇人看一看，我活得好萧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