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婚出惨案、梦想化泡影
独坐洞房的何玉兰心里很是兴奋,她心满意足地感觉到应文是一个完全可以信任的好男人,从今之后,自己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她始终记得他说的话:玉兰,你是我的皇后了,朕一生一世地爱着你,决不让你受委屈。她就忍不住的嘻嘻笑:把我当皇后呵,评价哪有这么高啊!你称朕,玩笑开大了吧,你是皇帝呀?二辈子吧!不过,你虽然不是皇帝,我也不当什么皇后,只要我们两人在一起,就幸福美满啊!想到此,她不由得开心地又在笑:我该不是白日做梦呵?啥,已经跟我男人结婚了,成夫妻了,不是做梦呢……
突然,房门“咚”的一声响,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关门。何玉兰心一惊,扯开顶在头上的盖头一望,只见一个人飞快地蒙了面,看样子就要扑向自己。她就喊:“你干啥的,咋个随便摸进洞房来?”
“嘿嘿”地冷笑两声,那人小声说:“你莫怨我,是你男人叫我来的!”
“为啥呀?不,你胡说!”何玉兰把盖头一掀,一步就跳下了床,顺手就摸出了应文压在床头的一把尖刀,“你别乱来,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呵,你男人来了也不怕,是他叫我来的呀!”蒙面人一步一步地逼向何玉兰。
“你胡说,我男人对我很好,他咋会害我?”何玉兰手握尖刀,准备着拼命,“你再逼我,我,我喊人了,要不,我跟你拼命!”
蒙面人把手摆了摆,“你,何必呢!我给你说,你男人说你坏了他的好事,是你死缠着他……”
“不,不是这样的,你住口,我不听,快滚出去。”何玉兰拿尖刀的手直打颤,“你快滚呀……”
何氏招呼客人从洞房边经过,听到何玉兰在屋里的喊叫之声,她停步就“咚咚”地敲门,“玉兰呀,你在屋里说啥话啊,不是你一人在屋里吗?”说着便把门一推,就在这一刹那,她惊得目瞪口呆。只见蒙面人上前一把夺过何玉兰手里的尖刀,向着她脑袋就是重重的一拳。何玉兰应声倒地的同时,蒙面人扭头就往门边一蹿,正遇着何氏进门。他手里的尖刀顺势就朝何氏的胸口一刀捅进去,只听何氏“呵”的一声仰躺地上。蒙面人身子一晃,眨眼之间不见了人影。
“杀人了!”不知谁人一声尖叫,席桌上的所有人全都惊得四处张望,有的问:“哪里杀人了?凶手呢!”
有不少胆小怕事的站起身就往出的走,紧接着就有人在跑,一时间就混乱得一窝蜂。
应文给人敬酒、劝酒,他自己也喝得醉麻麻的。听到杀人了,他是大吃一惊,第一个反应便是把手里的酒壶一丢,扭转身就往洞房跑。哪知没跑几步就是一个扑爬跌了一交,他几下子爬起来又跑。来到洞房门外,只见几个大胆的人伸起脑壳就在往屋里张望。他急得大声喊:“你们让开!”手把人群一下扒开,身子就往里面挤。一眼看见何氏倒在地上,一把尖刀插在她胸口上,那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他上前喊一声“娘!”手一摸,人已是断了气。他站起来往屋里走,远远地看见何玉兰倒在地上,他不知是死是活,只听他哭着喊:“玉兰,玉兰!”而后像发疯发狂地吼叫:“是谁杀了他们呀?我晓得,你们冲着我来的,要杀,杀我呀!你们这些王八蛋,给我站出来,杀我呀,为啥杀我的玉兰呀……”
就在这时,杜老随同李云跑进来,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说:“你,话不可乱说,你三师兄从南阳回来了,正在西面山边等你。这的事,由我处理,你快去!”
“不,他从南阳回来又咋样?我啥子都不要了,就要我的玉兰!”应文挣脱杜老的手,“不,我不能走,我要弄清楚是谁杀了他们呀!”应文挣脱杜老和众人的手,一次一次地扑向何玉兰,却被赶过来的向京乙,向京丙死死地拉住、拖住。可他又扳又跳,嘴里还在哭着喊:“玉兰,玉兰……”
看到拖不走应文,向京丁也跑来帮忙。几个人就手忙脚乱地抬的抬手,抬的抬脚,硬拉强抬地把应文弄出了屋。
在山边树林中,程济向应文说了这一次南阳之行的事,得知重登皇位化泡影,也没打听到自己两个儿子的下落,急得他差点昏倒。说到今天突然发生的事情,令程济很是惊疑,他沉思良久,“难道张耀追杀我等至闽东后,虽没追寻到我们的踪影,但我暗中给他布下了一个迷魂阵,至少可以困他三、五个月。他咋会抢在我头里,追杀到这儿?”他摇了摇头,十分肯定的否认:“我反复掐算了,他没办法很快破阵,他是来不了这么快的。”低头默想片刻,他自言自语地说:“除此之外,难道是朱棣另外派出的杀手在混水摸鱼,本是杀应文而误杀了何氏母女?”对此,他就讯问,近段时间有没有可疑之人出现的蛛丝马迹?众人也都说不出任何的可疑之人或可疑之事。程济望了望众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应文的神情上,见他极度失望的样子,就停住话语,替他整了整衣衫,很是理解地说:“其实,我跟你的心情一样,咋不盼望我主重登大位,我们也好过轻松日子。问题是楚王朱灿的空口许诺是靠不住的,即便这次他拥戴你,我们送你去南阳,他要一反悔,将你掌控在他手上,那是菜板上的肉,任由他宰割呀。这样子,他自我现形了,你怕啥,这大明天下这么大,是你来去自如的天地。有我等拼死护驾,他奈何不了你……”说到此,程济又把话头一转说:“如果这次是朱棣派的杀手,肯定是针对你应文的,咋会对何氏母女行凶?难道说何氏母女与人有仇?”对这一个疑问,向京乙摆起白公子的事,程济想了想说:“有可能是白公子所为!”但向京乙却不赞成,他说:“我对白公子是认识的,今天我对所有人都是暗中观察,一没看见白公子的人,二是白公子已是出走,去了很远的地方,我是暗中打听过的。要说白公子杀人,我看不是。”
“这就奇怪了!”程济揉了揉额头,“那是谁杀的呢?”他思索了一会儿说:“不管如何说,我们不能在这儿隐蔽,得另换地方。”
“不,我哪儿也不去。”应文蹲在地上,头一直埋着,显然是在低声哭泣,“我要找何玉兰去,不晓得她……”说至此,他的哭声就大了许多。
“我主之心,我是明白的。”程济蹴下身子,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你要看到现时的危险,不仅朱棣派人在追杀你,楚王把张耀的家人当作人质,逼迫他提着你的人头和传国玉玺交令。所以他为了救他的家人,就不惜一切代价也在追杀你。这地方他晓得,待他回过神来,这里就会血流成河啊,我们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危险。”接着就小声地说:“至于何玉兰母女的事情,相信杜老会处理好的,你不要忧心。”说至此又拍了拍应文的后背,就对众人说:“你们回各自庙里安排,除应贤病重走不了,云雾寺留一人住守外,今天晚上全都离开。至于去向何处,我这里暂不言明。”
对上述的安排,大家都表示无疑义,唯有应文哭着说:“我这个样子,跟死了没区别,我哪儿也不去。没想头了,就想死,让他朱棣、楚王派人来杀。我的妻子何玉兰要是死了,我也跟着去死。要不,让我出家吧,再也不管大明天下事……”
程济摆了摆头,“我掐算了,你如把稳好,还有出头之日,如不慎重,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我们有言在先,你亲口说的,对我言听计从,君无戏言呀。如若你这样说,老朽无话可说了……”
山道在晨雾弥漫中显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中,只见一车,四骑驶过。快马上一个是道士装束,另三个是壮汉武士打扮。道士打马跑在车前,三武士扬鞭跟在车后。车马快如劲风,一个时辰可行一百里。这马上几人正是程济、向京甲、向京乙、向京丙。车内,一个是打扮成建文帝的李亚东,一个则是打扮成老头儿的应文。当天晚上抵达重庆,稍微歇息一夜,便于第二天一早又出发。车马奔上官道,又是狂奔飞跑。知情的明白,在这官道上,常有这种马蹄踏破朝阳,车如闪电的快马奔驰。一般是有要务,办急事的,所以就有日行三千,夜行八百的时髦话语。
急马快行,且是壮汉武士,谁都晓得是惹不起的歪人,一路就毫无阻挡,到第四天时便赶到了荆州地界。当晚住宿路边小店,就另买了两架车。第二天套上马,不知在哪儿转了一圈,几个人一换装束,摇身一变,成为了几个和尚。李亚东和应文也是换了装束的,一个是书生公子,还是建文帝的派头,应文则是变成了吆马的车夫。他们一前一后,虽是同路,却象是互不认识。几个和尚走在一路,李亚东与应文走一路。见到庙宁,和尚进去念经拜佛,李亚东与应文则去烧香磕头。偶尔,和尚们去庙里挂单,住上几日,李亚东与应文则是香客与居士们住在一起。哪知有一天遇到麻烦,几个挎刀的兵将拦住李亚东和应文,硬要问这问那,故意刁难。几个和尚像没事样子就在一旁看热闹。几句话问得李亚东火冒,只见他眼睛一绿:“干啥,你敢问老子是谁?告诉你,这大明江山就是朕的!”
“嘿,你小子口气大呢!”一个领头的将官把他一指:“你小子有种,在这里出现了,好呵,你们都给我上,杀死这小子!”
“休伤我主!”身着道服的程济不知从何处闪身而出,把手里的宝剑一扬,护在李亚东面前,向那领头的将官喊:“你这瞎了狗眼的,他是建文帝你也敢杀?告诉你,他去南京重登皇位的,还不快快跪下!”
“别听他胡说,把他们都拿下!”领头的将官把手中刀一挥:“把这个自称建文帝的杀死,谁人杀了,谁就加官进爵!”
“好呵!你连朕也敢杀,那就叫你死!”李亚东往腰上一摸,“滑”的一声抽出一把软剑在手里一抖,转身舞剑横扫。只见刺眼的寒光一闪,领头将官的头颅就在打偏偏,那鲜血就在往外喷。其余的看到就在打颤,吓得一个个忙着下跪,嘴里呼喊万岁不停。李亚东挺剑还要杀人的,却被程济拦着:“我程济决不斩尽杀绝,请我主手下开恩,饶他们一条狗命!”
“好,朕听程爱卿的,今天放过你们,下次再让朕看见,定不饶恕!”李亚东手就吆了吆,就像吆狗似的,吼:“还不快滚!”
看到这些人平常欺男霸女耍威风,今天却是这副狼狈相,旁观的民众有的笑声不停,有的就在三呼万岁下跪。
程济凑近李亚东、应文悄声说:“戏已演完,我们快走!”
没多久,他们走出城镇,进到一片树林。没多久,出来时却是平常百姓的装束,有的挑担,有的背包。走上官道之后就在往回的走了,路上遇见大队官兵开来,他们不惊不诧。官兵问他们“看到一伙杀人的么,他们往哪跑了?”
程济敞开汗衫擦汗说:“看见了,好大一伙人哟,还有几个和尚跟着的,他们往东去了,骑快马跑了的。”
应文就在心里笑,没错呀,刚才是有几个人骑马跑过的,看得出是官府的人,你们去扯内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