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又有这样的觉悟了,我怎么记得你总是在一些小事上睚眦必报,遇到这人生大事,反而大度的很!”他在此事上一直纠缠不清,我是女子,自然不能和女子结亲,但我又不能告诉他。看着周围的环境,树影婆娑,夜色渐浓.再纠缠下去,今晚恐怕要彻底露宿街头了。
于是我便开口道:“你身上可带钱了?”。
“钱?!你堂堂刘大公子需要问我借钱,你的钱去何处了。”
我暗道一声糟糕,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一方面听到自己似乎是不缺钱的样子,以后便不用为了生计发愁。一方面又觉得,可是此刻身无分文,该如何开口。
他似乎看出我的窘迫,便问:“莫不是刚在酒肆中花光了罢?”我低头看到他腰间的玉佩上若隐若现刻着“子鱼”的字样。我便开口道:“知我者子鱼也。”不过话一出口便有些尴尬。脑子里不由得想起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唉,顾不了那么多了。
子鱼又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你已经很久不这样叫我了,你往日都喊我王大哥,何时这样称过我的字。”似乎为了验证我是否正常,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但我自幼就不喜欢别人碰我,便条件反射的挥开了。而我做出这个动作后,子鱼脸上的诧异更甚。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便立即开口道:“你要这样一直和我坐到天亮吗?”于是立即起身随便挑了一个方向,晃晃悠悠的走了。然而我并不认识回家的路,就故意走的东倒西歪。果然他放心不下我,就主动走过来架起我的一只胳膊,说要送我回家。
时值夏季,虽然我很喜欢汉服,但是晚上还是很热,穿着好几层总有些热,我便将领口扯了扯,用袖子擦了擦汗。子鱼看到我擦汗又道:“西京已经半月不曾下雨了,热是必然的。”但我听到西京二字时,脑子里就咯噔了一下。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儿时,我自己一个人坐在家门口,外婆去菜地里择菜。我百无聊赖,坐在门口吹着风发着呆。我还记得那天天气阴沉沉,有个肩膀上搭着口袋的过路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他对我说:“姑娘,家里有水吗,走了几十里山路,过来讨口水喝。”
“有水,不过叔叔你是哪里人,来这里干嘛?”
那老头说:“我是走江湖给死人做法事的,也给别人算命。”
我又问:“那你是从李家坡那边过来的吗,那边听说最近老了人。”
老头笑嘻嘻地回答道:“是啊,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我自小防备心就比较强,便回答说:“我叫刘玉,外婆在那边择菜。”他便惊讶道:“你才几岁,就找婆家了!”
我觉得这老头耳朵真是不好,就又回答说:“不是婆家,那是我外婆,我13啦!”那老头又问,家里还有别人吗,我说还有个叔叔,但是打工去了。那老头又问我父母,我告诉他我是孤儿,没有父母。那老头便提出给我算一命。只见他手指翻转,扔下了几块硬币在地上,然后嘴中念念有词。说我此生有一灾难,要去西京长安找一人名叫李建安的人可解。
说完这句话他告诉我万万不可将此事告诉第二人。后来时间久了我便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一直到后来大学,工作,我就一直留在了西安,西京长安,不就是西安吗,说不定哪一天,我就碰见了那个李建安。我是个极其矛盾的人,一边对鬼神之说不屑一顾,一边潜意识里又觉得有些事会存在的。比如现在置身于此处的我,便是如此。
子鱼见我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便使劲推了推我。我才回头看向他,问他怎么了。
子鱼说:“我见你一直在神游,是在想什么,是担心这月下旬的结业考试吗?”
“考试?!还有考试吗!”子鱼见我大惊便又问道:“你不会忘了吧,好多人早早就开始准备了。”
“这结业考试都考些什么呀,我都一窍不通。”
“结业考试就是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六种技能,抽签抽选三种作为考核,许多人很早就开始准备了,你不会忘了吧?”
礼乐射御书数,除了数,别的都不会啊,完了完了。如果我这具身体是个草包便也罢了,如果是个学霸,岂不是糟了。心里一边琢磨,脚下步伐不停。走到一座桥上时,子鱼使劲摇晃着我的胳膊,并说:“子檀,你看,前面着火的地方是不是你的家。”说着便拉着我跑了过去。前面大火熊熊,但是我心里却十分茫然,不是吧,刚一过来,房子就被烧光了。我的命运也一如既往的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