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湛漫无目的东悄悄,西看看,被这江府的院子所深深吸引。
江府面积广阔,房子灰瓦灰墙红柱,四处堆山叠石,花草相映,配以清冽流动的池水,一股清高风雅,淡素脱俗的气氛充溢着偌大的庭院。
水湛在亭台楼阁间穿行,便觉得游历了湖光山色,小桥流水,还有森林丘壑,好一番赏心悦目的风景,真如诗如画。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一女子在一窗口问道。
“对不起,我迷路了,找不到出去的路,兜兜转转就来到这里了,对不起,我马上走,可是……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水湛仰头看着窗口道。
“你在跟谁说话?”一男子出现在窗里。只见他穿戴讲究,一脸严肃,说话间透露出生气和多疑的神情。
女子解释道:“闯进一个陌生人,在园子里迷路了。”
“你住的地方能随便进人嘛?”他突然转脸面相水湛道:“趁我没生气,赶快滚出去。”
水湛随便选了一条道走了,依稀还能听见窗里吵架的两人。
“孔竞,你能不能好好控制一下你的臭脾气,不就问个路,你至于用那种态度对人吗?今天是什么日子?是我爷爷六十大寿的日子,这里来个客人怎么了?今天我们是主人,他们是客人。你就是放不下你那高傲的自尊,宁愿躲在这里也不出去敬酒。”
“一个破落户,出去给人敬酒,让他们笑话我?”
“你来我们江家,可没一个人看不起你啊,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是,我爹当初对你是有成见,但那都过去了,你也进了我们江家的门,就是我们江家的一员,大家对你都很尊重,只是你自己过不了那道坎,你这样会活得很累的,我是在心疼你。”
“呵!江家的一员?江府的大小事物,我有一样能做决定的吗?我是谁?我是江家的上门女婿,也算半个儿子吧,你爹他相信过我吗?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别这么说,我们江家笔墨纸砚的营生,迟早都要交到你手上,我爹就我这一个女儿,难不成能给了外人,你过来不久,好好沉淀一段时间,会有作为的,我相信你。”
江家的笔墨纸砚,远近闻名,常年供不应求。就这营生,每年都能为江家带来丰厚的财富。
孔竞,因一场大火,父母葬身火海,家族从此没落,其余家人,流落四方。
江家为了信守承诺,遵循早前和孔家的约定“娃娃亲”,还是把女儿江之夏嫁给了孔竞,唯一的条件是孔竞入江府。迫于当前的形势,他别无选择,希望借着江家的风,能够重振孔家门楣。
好一番曲折迂回,水湛总算出了江府。吃饱喝足,见了世面,心情大好,走在街上都感觉脚下生风,步伐轻快。
天慢慢暗了下来,水湛得找个歇脚的地方,来到一座破废的房子里面,水湛还以为此处没人,结果往里一看,地上躺的全是乞丐。
一乞丐向为首的那人报告道:“老大,今天打我们那人跑这里来了。”
“我说你是跟咱们扛上了还是咋的?”
“不敢,不敢,我就想找个地方睡觉。”
为首的那人仔细看了一眼水湛道:“三狗子,给他把稻草,让他滚一边去,别打扰我睡觉。”
水湛用脚撑开地上的碎石,铺上稻草,美美的躺下了,月亮高悬,星星满天。
第二天天刚亮,水湛在旁边的破缸子捧了水随意洗漱一下,就背着竹筒上街去了。逛了两个时辰,街上虽繁华,但水湛觉得很是无聊,漫无目的的溜达,见过的东西随便看看,没见过的驻足观赏。
水湛行至一地,发现前方聚集了一大群人,走近一看,这是在比武招亲,场地彩带飘飘,旗帜飞扬,氛围喜庆热闹。
擂台约一丈高,上面铺有红毯,旁边的架子上摆满各种兵器,斧钺钩叉,刀枪剑戟……任人挑选。
这擂台背靠一楼,楼上的走廊里站着两人,中年男人精壮威武,剑眉虎眼。年轻女孩仙姿玉色,灵动貌美。
从旁人那里水湛得知,上面两人是父女,中年男人叫欧阳力,女孩叫欧阳若。
“别看那女的长得貌美如花,使起功夫来,多少男人都得败下阵来,这一早都打伤了五个上去打擂的人,没人敢上了。”
“说来这欧阳力也大方,被打伤的人都给二两银子拿去看大夫,可惜就是打得太惨了。”
水湛正听得出神间,从人群中飞腾起一位身穿白衣的壮士,稳稳落在了擂台。抱拳道:“在下洪宁,前来讨教。”
欧阳若脸带笑意,脚下一蹬,便从楼道里飞身向擂台。
“请挑选兵器。”主持擂台的人道。
欧阳若拔出自带宝剑,洪宁走到兵器架旁,手在架子上一拍,起来一刀一剑。
“得罪了。”
说着洪宁先出招向欧阳若攻来,他右手执刀,左手执剑。刀劈剑刺,剑挡刀攻,交替发招,只逼得欧阳若不停后退,把欧阳力急得满头是汗。
欧阳若被逼得退无可退,一只脚差点踩空,洪宁刀剑交叉,架住了欧阳若的剑,欧阳若借力向上翻腾,来到洪宁背后,瞬间化解了不利局势。
把台下的人看得一惊一乍,有为洪宁叫好的,有为欧阳若助威的,声音汇成一片,让擂台上的气氛也变得十分焦灼。
接下来欧阳若转守为攻,她看出了洪宁的破绽,洪宁的左右手力道不均,导致他使的剑力度绵软,是一个突破口。
欧阳若改变战术,防刀攻剑,没几个回合,洪宁的剑从手中掉落,欧阳若乘胜追击,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刺向洪宁,让他手足无措。
对于一个习惯了双手使用兵器的人来说,丢了一把剑,也就等于整个进攻招式都失去了平衡,被打下擂台是迟早的事。
水湛在台下看得格外开心,不时还鼓掌叫好。这对于他来说可真是个新鲜事物,还能比武招亲?
“你输了。”欧阳若用剑指着倒地的洪宁,他肩膀流血了。
“若若,我输得心服口服,但我不会死心的,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是你自己下去还是我踢你下去?”
“踢下来,踢下来……”一群看热闹不闲事大的观众高呼着。
洪宁伤得不重,坚决不要二两银子,黯然走出了人群。
“欢迎各路英雄好汉上来挑战,赢了我们小姐,便可成为欧阳家的女婿。”主持向下面的人说道。
受刚刚旁人的启发,水湛想到一个赚银子的方法~~上去挨打,然后拿钱。
水湛看擂台并没有台阶上去,于是找了一角,顺着柱子往上爬,这一举动可把下面的人看乐了,擂台都是爬上去,那滚下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水湛才不管他们怎么嘲笑,搞到钱才是正事,要不然,今晚的饭在哪里都不知道。
水湛爬上擂台,解下背上的竹筒,报上了姓名,准备空手交战。
“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敢上来,选兵器吧。”
欧阳若看水湛这副模样,顿时觉得好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把他打下来。”下面的观众起哄道。
“我不会兵器,只能赤手空拳,还请姑娘手下留情。”
“看本姑娘心情,可我现在心情很不好,看剑。”
说着剑指水湛而来,欧阳若小步快进。衣带飘飞,似翩翩起舞般,已和水湛过了好几招,水湛只守不攻,让欧阳若气愤不已,而又拿水湛一点办法没有,只得白白浪费体力。
在擂台上起伏翻飞间,水湛觉得是时候露出些破绽了,于是他胸口被打了两掌,后背也被踢了几脚,脸作痛苦状。
欧阳若得意起来,没想到也就这么几下子,接着顺势刺出一剑,被水湛截住了手腕,欧阳若右脚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重重的踢在了水湛头顶,这一招令水湛没有想到,吃了亏,干脆就躺在了地上不动弹,等着认输。
可欧阳若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认输了。”水湛对她说道。
“上了擂台,我说了算,敢抓我的手,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脸上的疤痕不好看,我再给你划个好看的。”
欧阳若不依不饶道,剑朝着水湛的脸靠近,水湛则不停地用脚向后蹬,已经靠向擂台边缘,索性掉了下去。
观众一片唏嘘。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欧阳若居然杀了下来,这……
“若若别任性!”楼上的欧阳力制止道。
“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