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江雨和儿子已经吃过晚饭,锅里还留着丈夫的饭食。
太阳落山,夜临近,海风吹得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
点上灯,江雨从书柜上取下一本书来,既可以打发时间,还能学到很多新东西。久而久之,看书成了江雨最享受的事情。
儿子也深受熏陶,至此已熟读经典古籍若干本,这使得江雨特别满意。
“按说这个点,应该是丈夫回来的时间了”,江雨心里嘀咕着,出门看了看,丈夫还是没有回来。
于是她在院子里走了走。
院里种了各种花花草草,有的是岛上自有的品种,而有的则是运输船里的人送给她的。
江雨为人好,大家都很尊敬她,知道她喜欢花草,一有机会,都会给她带点稀罕物来栽种,江雨很是感激。
江雨的家,坐落于海岛的半山腰,四合院造型,门口有一天然的大石块,成了阻挡海风的屏障。岛上的人家,居住都隔着些距离。
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走向儿子的房间,儿子出去玩闹了一天,已早早的睡下了,江雨轻步走向儿子,帮他掖了掖被子,拿走脏了的鞋子,又拿来一双干净的放在床前,然后缓缓合上门,回自己房间了。
今晚莫名的烦躁,江雨坐立不安,也无心情看书。她又出门看了一次,丈夫还是没有回来。
但这次,她老远就隐约看见了几个身影,正朝房屋这边走来。
她警惕起来,这种感觉,十年了,她还是记忆犹新。于是她灭了灯,迅速跑向儿子的房间,摇醒了儿子。
“嘘,别说话,我是娘。”
借助窗外照进的月光,江雨快速帮儿子穿好衣服鞋子,随意捆绑了一下头发,拉着儿子就从后门往外跑,
可是,跑出不远,她同样看见一个人朝她这儿走来。
再细看,此人蒙着面,手里握着剑,步履从容。江雨只得往回走,退回屋内,她期待着丈夫此时已在家中。
但是没有。
水湛被母亲这突如其来的行动搞得不知所措,几岁的他,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因此,他尽量遵循母亲的安排。
江雨想到一个地方,家里存放物品的地窖,时间紧急,她带着儿子下地窖去,把儿子藏在一堆破鱼网之中,嘱咐道:“不论外面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江雨离开时又往上盖了一堆鱼网,上了地窖,封了入口,撒上了些灰土,看起来和平地一样,认不出这里曾有一个开口。
洗了把脸,简单梳理了一下,她把屋里的灯都点亮,外面也更亮堂了,月光皎洁,映得周围惨白一片。
江雨坐了下来,倒上茶,有些紧张的她,全表现在那握茶杯的手上了,喝了口茶,定了定神,静观事态变化。
突然“砰”地一声,院里的大门碎了。
江雨心知,来者不善。又是一阵巨响,房屋的窗子全碎了下来,江雨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朝她袭来,稳住神,定住身,可头发早已飘飘而起,靠窗的烛火,也都熄灭了好几盏。
透过空旷的窗户,江雨朝外看去,院子里立着一人,黑衣蒙面,此人身材魁梧,手拿一柄长剑,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把碎玉交出来,可留全尸”。院中人用浑厚低沉的声音朝坐在屋里的江雨喊话。
此人开口就提到碎玉之事,江雨感觉事态严重,得想办法拖住,等丈夫回来才能应对。
“碎玉?什么碎玉?我没见过什么碎玉,还有啊,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边说边从屋里移步门口。
“交出碎玉”。那男人用逼问的口吻,言语简单。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什么碎玉,什么破玉,你们肯定找错人了。”江雨大声答道。
“不识趣,那……”话音刚落,黑衣人已经向江雨袭来,速度极快,江雨后退几步,才躲开了这一击。
黑衣人一招落空,还不等江雨回过神来,他已经倾身向前,横扫一手。
江雨躲闪不及,肩膀被抓出五道伤口,鲜血直流。
她靠在门柱上,表情痛苦。又是一脚飞来,江雨用力一推柱子,借势躲开了黑衣人的一脚,哪知柱子瞬间就断成两截,房顶的瓦片掉了一地。
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江雨虽会些功夫,但在此人面前,犹如螳臂当车。
“把碎玉交出来!”黑衣人露出凶狠的眼神。
江雨用右手摁住受伤的左肩:“这里没有碎玉,你们找错人了。”
说话间,江雨观察了一下四周情况。今夜这里来了好几人,院中一人,门外大石头上站了一人,石头旁还依靠着一个。都是黑衣蒙面,识不得是何方人士。
往上看,对面房顶也立着一人,此人身材不高,腰间别一把短剑,剑长两尺左右。
看这人的身姿,必定轻功上层,今夜到此之人,都非等闲之辈,江雨不由得心生绝望。
“聚风掌”没有多余的招式,黑衣人聚风于掌而发,霎时尘土飞动。
没有躲避,也无法躲避,江雨被直直地拍打在墙,顿时口吐鲜血,加上肩膀流血,她的衣服已经被染成红色。
血还在流,她此时只觉得胸口疼痛难忍,呼吸急促,意识慢慢混乱起来。
躺在地上,江雨无力地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是力不从心,这一掌,几乎震碎了她的五脏六腑!
“和碎玉扯上关系,就是你悲剧的开始。”
话刚说完,院里的一角,被人从下往上掀开一道口子,跑出来一男孩。嘴里大声呼喊“娘,娘,娘,你怎么了”,男孩哭说着飞快跑向墙角的江雨!
黑衣人看着这个孩子,目光望向房顶的那人,会了意。
又准备打出第二掌,可是迟疑了一下。
男孩朝黑衣人吼道“你们这些坏人,你们把我娘怎么了”。
水湛扶坐起母亲,她已全然无力了,安慰道“湛儿乖,不怕这些坏人,你爹会来救我们的。”
江雨努力用沾满鲜血的右手在水湛脸上擦着眼泪。由于流血过多,她的左手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呼吸也有种随时会停止的感觉。
“杀人,取碎玉”。房顶的人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