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水湛,真要抛下你喜欢的那姑娘走啦?”风佑问道。
水湛没有回答,跨上马就要走。
风佑追问道:“给我说说嘛,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驾!”水湛鞭子一拍,走了。
风佑嘀咕了一声“小气”跨上马跟了上去。
一路青山,风光无限好,水湛呼吸着大自然中最纯净的空气,压抑的心也变得舒朗了。
奔波一天,找了个客栈打算住下,可兜里的银子实在是不多了,这一路又是救水湛,又是买马匹,已经把风佑带出的银子花得差不多了,再不省着点,只怕是还没到白露城,吃饭钱都没了,风佑犹豫间,水湛道:“风兄,我们就开一间客房吧,毕竟还有两三日路程,省着点总是好的。”
“你想什么呢?”风佑两眼盯着他,又看看包袱里的银子,闭上了眼睛,掩着心中不悦,舒一口气。
“你们到底住还是不住店啊,客官,这里不住,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们房钱虽高,但是服务好呀,你看啊,这里有上好的酒和牛肉,干净舒适的客房,还有上好的马料,明早保准你的马儿精神百倍。”
“就……一间客房!”风佑用力拉紧包袱。
“好的,客房一间,二楼福之一号房有请。”掌柜的说完,店小二迎了上来。
“风兄,能不能要一坛酒啊。掌柜的说这里有上好的美酒,不饮一番,甚是可惜。”
“到了白露城再说吧,我现在可没闲钱请你喝酒了。”
“大不了把我的玉佩当掉。”
“你倒是挺大方哦?但也不能喝,你想想,在这种地方,你要是喝醉,出点啥事,那得多危险啊,在外小心为妙。”风佑用提防的眼神看着他。
“风兄所言极是。”
吃过晚饭,水湛在客栈周围逛了一圈,回房准备休息。看见风佑衣鞋不脱的躺在床上问道:“风兄和衣而睡,这样休息不好吧?”
“我就喜欢这样,你管我!”
“那请风兄往里面一点。”
“我付的钱,这床为什么要给你睡?你找几条凳子拼一下,将就一晚。”
“你看你,衣服脏兮兮的,不能来床上,听见没有?”风佑补充道。
“听风兄的。”说着,水湛把桌子下面的四条长凳靠窗拼在一起,勉强躺下了,他看着窗外的月光,皎洁明亮,星星在一闪一闪眨着眼,或许是累了,坚硬的板凳也挡不住他入梦。
梦中,他梦到了久违的听风岛,那些小伙伴,有爹还有娘……
风佑睡不着,他在想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可能会伤害水湛的自尊,并不是真的嫌弃水湛身上脏,而是男女有别,得找个借口。
半夜,风佑心里实在过意不起,想把水湛叫上床去,一人一半,反正床宽敞。
他轻步走到水湛身旁,但他已经在睡梦中,月光照在水湛脸上,让风佑好好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抛开脸上的疤不谈,也没丑得多难看嘛~
“喂,水湛,醒醒。”风佑用食指戳了戳水湛胸口。
水湛张开眼睛道:“要出发了吗?”
“才半夜呢,出什么发,去床上睡吧。”
“这样不好吧,我在这里挺舒服的。”
“我还指望明天你给我带路呢,你要是在这儿睡生病了,我找谁去啊,有一点我得跟你说清楚啊,你不能脱衣服,我们隔着距离。”
“听风兄的。”
就这一天的相处,从水湛的各种言行举止里,风佑看出了他的自卑和无力,他得换种语气跟他说话,要不然,总有种主子跟下人的感觉。
天亮了,昨夜相安无事。
吃了早饭,水湛牵出马匹,等待着风佑出来。
“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水湛开口道。
“什么事你说”
“我们换条小路走,这样会近很多,我之前看过镖局的地图,从这儿往东走,越过这座山,然后向北直走,就可以到达白露城。”水湛用石头在地上比划着。
“那还等什么,就按你说的路线走,听你的。”
两人行了半晌,打算在路边的一个亭子里稍作休息,下了马,水湛问到:“你去白露城干什么?”
“从来没去过外公家,想去看看他老人家。你放心,我去哪里肯定带上你,你不用担心沦落街头的。是不是有点后悔跟我出来啦。”风佑似乎看出了水湛的担忧。
“我现在哪里都是家,哪里也不是家,有什么后悔的,哪里都一样。”
走近亭子,只见一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人,依坐在柱子旁。他听见脚步和马蹄声,用手撑了一下斗笠的边沿,这让水湛看清了他的脸。
倒三角轮廓,满脸皱纹,胡须长且白,眼睛看不到底一般。
水湛坐上石凳上后,礼貌性的问道:“老伯,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哪里也不去,我在这里等人。”老人声音散漫。
“在这里等多久了?”
“一个月,这条道来的人太少了。”
“什么人要等一个月?”
“守墓人!”
风佑感觉事情不妙,使眼色让水湛赶紧走。
“每年我都会来这里一次,很好,这次你们来了。”老人手指一弹,二人便直直地站住了,这点穴功夫,实属上层。
“老伯,我们就是路过探亲的,请放过我们吧。”风佑说道。
“凡路过这里的,都有他们的理由,但我却是不讲理的人,你们二人,必须有一个随我走,只要一个。”
“我随你走,你放过他吧。”水湛高声道。
“谁去谁留你们自己定,总之要留下一人。”老人走近解开他们穴道。
“风兄,让我去吧,我无牵无挂,孑然一身。”
“可是……”风佑欲言又止。
“没有什么可是,你顺着这条路,按照我说的方向走,自然能到白露城,这几日多谢风兄照顾,欠你的钱,最后还得用这块玉佩还你。”
“谁要你还啊,这老头有什么厉害的。”说着就向老人打过一掌。
风佑虽只懂一些简单的招式,但他觉得这就一个老人,不会有多大本事,只是出来装腔作势吓人。
没想到几次进攻,都未能触及老人分毫,看老人的身法走位,水湛知道这人并不简单。以此时二人的武功,根本没有胜算。
“小伙子,别白费力气,就你这两下,丢人。”
风佑停下问道:“你说你每年都来找一个人,那你找的那些人呢。”
“都死了。”
听到这话,风佑确定不能让水湛去,于是跟老人继续纠缠。
水湛明白,挣扎都是徒劳无功,劝说道:“你快些离开吧,我的情况你也清楚,找个安静的地方度日也不错,把这块玉佩带走,留个纪念。”
“时间不早了。”老人催促道。
风佑深知劝说无用,便不再说,跨上马,从怀里掏出一个贝壳扔给水湛道:“这是镇魂灵药,密封在里面,它会治愈你的伤,这块玉佩,我会好好保存。”说完,马鞭一挥,疾驰而去。
这镇魂灵药,是风佑出门时在家里偷拿的一颗,疗伤有奇效。此药来自星临岛上的一位药师,他可以用珍稀药材制造出很多神奇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