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悄悄来到窗前,把窗子打开一条缝隙往外观察,只见客栈两边都有士兵埋伏,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穿捕快衣服的人。
“兄弟,是不是我杀人的事情被发现了,来抓捕我们的?”杜永福小声说道“一会儿我冲出去把他们引开,你乘机逃走,他们或许还不知道你,只是抓我一个人来的!”
如此危急的时候,他还想着把杨通摘出去,杨通笑了笑说:“大哥,如果这些人是来抓你的,那就是前天你就被发现了,而昨天不动手就应该把咱们的情况弄清楚了,你觉得我还能跑得掉,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逃出去吧。”其实他猜的也不全对,那天杜永福杀人的时候,房间里面的人是处理干净了,只是他忽略了这个里还有其他客人,这人本就事一个泼皮无赖,整天干的就是偷鸡摸狗的事,这天也在街上闲逛寻思着找个事情弄点酒钱,听到院子了的声音也就摸了进去,他可不敢管那两恶少的事,就躲在一旁看热闹,杜永福进去时,他早就藏在里面了,所以谁也没有想到。之后一直跟踪到了客栈,确认他们住里面之后,就想到了一条发财之路。
先是通知了周员外家里埋尸体的地方,昨天他又来确认了杨通二人的情况,又等了一天,等官府找不到办案头绪的时候,再告知周员外有人知道凶手所在,但是要一大笔银子,那周员外与另一个恶少家里都不缺银子,官府又没有头绪,正在不知道怎么为儿子报仇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也不跟他讨价还价直接带到了官府,一通手段之后,老老实实的把杨通他们供了出来,知道凶手厉害,官府又像五城兵马司抽调一个总旗的士兵过来,这才拖到了晚上。
看着外面六七十个人来抓捕两个人,这阵仗也太大了吧!没办法,先下手为强,等人家布好了网就没得玩了,来到楼下,掌柜和小二都不见踪影了,杨通拿起两坛酒倒在地上柜子门柱帘子上点燃,很快就燃起了熊熊大火,杨通大喊一声“着火了”把客栈里其他一些客人惊醒,然后和杜永福各自带着几坛酒回到了二楼。
待客人们开始惊慌失措的向客栈外跑的时候,和杜永福各举一坛酒点燃后朝着大门外的士兵扔了过去,燃烧的酒坛砸到地上,酒带着火四处飞溅,离得近的几个士兵的衣服立刻也烧了起来,大门外顿时混乱起来,好几个客人趁乱冲了出去,于是旁边的人开始支援过去,想把人全部堵住,二人看准时机快速爬到房顶上窜到旁边的房子上,然后趁着一排房子的人都在往大街跑的时候,快速向东面的柿子胡同跑去,之所以跑这里,是因为这里人多,就是流民聚集的多,巷子窄小,四通八达,进了胡同往流民里面一躲,要找他们就比较困难了。
逃命要紧,没心思管里面是否有人,再说刚才一排房子都烧了,够死好几回,也不差一间两间的,杨通把酒泼在一户人家的窗子上,有点然了一家,杜永福有样学样沿路也点了一家,这样不一会整个柿子胡同就热闹了,有救火的,有逃跑的,挤得巷子水泄不通,而杨通二人则乘乱离开,追捕的人追了过来,已经没法行走,只得作罢。
出了胡同,大雪还在继续,二人只能选择有脚印的街道离开,饶了几条街后再走到广渠门附近找个避风的地方躲起来。
“咱们这是要去哪,为什么不混在流民里面,这样他们也找不到?”杜永福不解地问道。
“你这样想就对了,大哥,如果你是官兵是不是也这么想?所以他们今天晚上抓不到人不要紧,只要今天派人守住出路,明天加派人手,几百个流民逐一筛查,他们有人见过我们,流民又不会帮我们掩护,还是能查出来的!而现在我们出来了,就随便他们查了,现在我们在北门,明天我们就大大方方的进内城,这里都是皇亲国戚住的地方,鬼才敢去内城搜查”
“来喝口酒暖暖身子!”说着递了给酒壶过来。
“你怎么还有酒,不是都用完了吗?”杨通一边喝酒一边奇怪的问道。
“没有,这是昨天就装好的,我刚才没舍得用!兄弟,对不住了,连累你也变成罪犯!”杜永福突然站起来诚恳的向杨通抱拳行礼。
杨通拉他坐下,又喝了一口酒才慢慢说道:“大哥,其实我还要谢谢你才是,你知道刚才你叫我的时候我做了什么梦吗?”
“我梦到了在谷城遇到的铁牛大哥,他们一家不仅没有安定下来,还被裹挟成了流民,被贼人拿刀逼着攻城,一家人都死在了城墙下,胡老伯临死的时候,一直在念我的名字,还有吴敌,浑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哭着求我带他去找他父母,他想回家,还有那个为了救我被杀死的小孩,我连名字都不知道,但他死的时候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喝了口酒,继续说道,“这几个月来,不瞒你说,我都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想去面对现实,哪怕时一路来京城,其实也是在逃避,甚至想过游荡一圈之后避居海外,这样就不会为这些事情烦心了。从客栈出来我就在想,铁牛一家犯了什么错,要曝尸荒野,我们有犯了什么错,怎么救成了逃犯,我们能跑到哪里去呢,难道以后都要躲起来生活吗?我不想,所以我决定了,既然没有地方可以逃,我就不逃了,既然没有地方立足,那我就打出一块地方来,李自成罗汝才他们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即使失败了又怎样?我要去给吴敌、还有那个没有名字的小兄弟找一块没有战争、不用逃荒的极乐净土,建一个没有特权、没有压迫、每个人都能自有自在生活的桃花源!”
看着有些目瞪口呆跟不上节奏的杜永福,杨通也觉得有点草率了,这么宏伟的计划,难道不应该找个大会堂级别的大厅,邀请一帮媒体粉丝,开个新闻发布会郑重宣布一下吗,结果是在逃跑了路上,躲在一个茅房里说,换成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马上就过年了,进城的人很多,周家也没那个本事把城门封了。二人待到天亮,百姓开始出入城门时二人也出了外城,然后直接赶到东直门进入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