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停留了半日,姬蘅公主便急急的来寻邬天阔了。
她虽还是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敢断定邬天阔绝没有轻薄于她,她就是相信他,从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她便认定他是个可靠之人。
等不及女官通报,姬蘅公主已三步半作二步的来到了殿中。只是未等她开口,长公主便道:“你这丫头,怎么这般沉不住气!这日后怎堪大用!”长公主半宠爱半生气的说道。
“姑姑,邬天阔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人。”姬蘅公主坐在姑姑旁边撒娇到。
“我怎么想不打紧,要紧的是你君父怎么想,这悠悠众口怎么想?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么?!”长公主这下倒真有点愠色了。想着这丫头该不会真动了深情看上那小子了吧。
定一定又说:“那依你之见怎么处置他呢,总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放了他?!”长公主说道。
“姑姑,我们便将他悄悄的放了,然后对外言说他已问斩岂不是两全其美之法。”姬蘅公主为想到这个主意颇得意了一下,神情也跟着俏皮了起来。
“我倒有一个主意,你且听听看。”长公主拉着姬蘅公主往里殿走去,边走边摒退了左右,只留下贴身女官侍奉在左右。
“姑姑请讲。”姬蘅公主说道。
“我瞧着那小子倒有几分机灵,也像是学到一招半式的,且现在正值我国用人之际,何不奏请国主封他个一官半职然后留任宫中,为国效力,你看如何呢?!”长公主一口气说了许多。
南宫鹤曾有此一谏!
“好呀,这个好这个好。”姬蘅公主倒是满心欢喜,好似她能做得了他的主儿一般。
“要紧的是,待他有了些功名,再提一提尊位,给些封地,方好配的上公主呀。”
“姑姑。”姬蘅公主娇羞的喊了一声,她自然晓得姑姑此番话的道理和意图所在。
“你这丫头,心思倒是一点也藏不住的。”长公主用手指点了点姬蘅公主的额头。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若他不肯留在宫中又当如何呢?!”
姬蘅公主的担心未偿没有道理,想那邬天阔也是一个有傲骨的人,断不会因为锦衣玉食王权富贵去低头折腰的。所以,姬蘅公主还是要确定一下他的心思。
“他已然同意了!”长公主说道。
“他同意了?不可能!”姬蘅公主一万个不相信的样子。
“你不信,你亲自去问他便是了。”
说完,长公主便让贴上女官领姬蘅公主去见了邬天阔。
远远的,
姬蘅公主便瞧见邬天阔和秦若素被分别绑在两根铁柱之上,虽不曾用刑,但这地牢终日不见阳光,阴冷潮湿,鼠疫虫害颇多,所以人在此呆上半日也会虚脱了身子。
她有些生气,对着守卫嚷到:“怎可如此轻待了他们,来人,松绑。”话音刚落,早有近前守卫惶惶的给二人松了绑,并给搬来了座椅供二人依靠。
秦若素本就伤了心性,又在这地牢了挨了半日,已几尽晕厥,只留着几丝气息慢慢的喘着。那邬天阔倒并无大碍,没事儿人一般。
不等姬蘅公主开口,邬天阔便冷冷的说道:“说吧,几时拜堂成亲?”
“拜堂成亲?同谁?”姬蘅公主慌忙的问道,她怕是听错了什么。
邬天阔看了一眼旁边晕沉沉的若素妹妹,然后又转身面向姬蘅公主说:“当然是同公主您呀,想我邬天阔何德何能,竟能有幸与公主拜堂成亲,估计是我家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姬蘅公主见邬天阔如此冷言冷语又极尽嘲讽之意,心下明白,他并非真心实意的想留在宫中。于是,便开口道:“倘若你不愿意,我自会奏明姑姑放你们离去,你大可不必在这里说如此伤人的话。”说完,竟有几分黯然神伤的失落。
她这一伤神,邬天阔也觉得自已说的过分了些。公主是公主,她姑姑是她姑姑,又念到这姬蘅公主几次三番的救过他的性命,一时竟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那边,秦若素好像陡然缓过来一口气。刚一睁眼就哭喊道:“天阔哥哥,天阔哥哥。”她是一心惦念着邬天阔的安危的。
邬天阔下意识的刚要上前,突然又愣住了,而且似换了嘴脸一样对姬蘅公主说:“承蒙公主抬爱,在下感激不尽,日后定当效犬马之劳,尽力报效国主,尽心爱慕公主。”
姬蘅公主分明可以察觉到邬天阔前后的异样,正疑惑着。那边秦若素已经开始在嘤嘤的哭泣。
见秦若素哭得愈发的伤心,邬天阔故作轻松的说道:“若素妹妹,我拿你当亲妹妹一样待,本想着我与公主成亲之时邀你同来观礼,但想着你离家多日,三娘肯定惦记许久了,所以还是快快回去才好。”说罢,又转身对姬蘅公主言道:“明日便派人马护送她回去可好。”
虽然姬蘅公主还不知道邬天阔唱的哪出戏,但她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
秦若素只顾着伤心哭泣,并不理会邬天阔的安排。她也是真的伤了心了,难过中还有一些羞愧,原来她是一厢情愿会错了意。
……
半个时辰前,
长公主密见邬天阔。
她言道:“若不允,秦若素杀之!”
……
待护送秦若素的将卫返城之日,国中已开始大张旗鼓的张罗起姬蘅公主和邬天阔的亲事来了。
上元君赐封邬天阔为琅远大将军,出征强敌侵扰的边境之地。并许诺,凯旋之时就是封候进爵迎娶公主之日。
眼下的悬灯结彩热闹喜庆,不过是宣告臣民姬蘅公主的那位夫婿是个堪当大任的不凡之才。国师南宫扇也进言道:“国主大喜,这人绝非等闲之辈。且,为着少主的病,喜气一番去去邪性也是好的。”遂,国主上元君更是精神焕发兴趣盎然。
公主殿内更是红绸漫天春色满园,连平日里侍奉的女官奴婢们都跑的欢快,这宫中是许久没有这般吉祥如意了。
今日里的姬蘅公主更是美煞众人。
只见她,外着锦绣凤凰琳琅衫,内穿苏锦掐花水雾裙,脚踩一双金丝绣花宫闱鞋,一头青丝浅浅倌起,金绣鸾钗簪在两鬓,十指纤纤,朱唇点点,虽略施粉黛,却已是曼曼天姿。
虽不及成亲时的雍容华贵,却已是艳丽无比!
姬蘅公主打扮齐整之后,便静坐在那里等人来请。
……
她已然和邬天阔商量妥当,
今夜,就闹它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