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人静,
正在邬天阔酣睡之即,一把长剑缓缓的,慢慢的从门外伸了进来,然后轻轻的挑开了门闩。来人轻轻的把门推开,但门还是发出了一声嘎吱吱的轻微响动,那人连忙止了动作,猫着腰,两只眼左右来回的瞟着,待发现毫无其它动静后,就地一滚,一个翻腾来到屋内。
床榻之上,邬天阔正在呼呼大睡,全然不知。
药劲儿正是上头的时候。
来人偷摸环顾四下,又望一望床上的邬天阔确认无疑,随即提了口气,便持剑奔着咽喉之处刺去。眼看着那剑尖离邬天阔的咽喉只差三寸之余,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嘡啷一声,伤人的剑已断为两半,半截剑尖也应声没在了来人的胸口之处,那人来不及吭一声就直直的倒了地,瞬间血流如柱。
夜风轻过,幔纱荡漾,邬天阔鼾声又起,那光亮照的屋内如同白昼。
霎时,院内枝叶未动,尘土未扬,两个身影忽的飞身纵入,身法了得,轻功绝艳。只见一扇一拂尘,并驱向着邬天阔飞步急奔而来,眼见便要穿胸而过,突然间有一青影一晃一闪,瞬息之间左右轻拨一挡,再见那两人被青光这么一激,顿觉手臂发麻,那扇跟拂尘竟现出扭曲,慌的两人空转一圈飞身又折了回来。
一柄寒光灼灼的宝剑立在当空,剑身仙泽缭绕,凌厉无边。那边,邬天阔还在梦中,浑然不觉。
两人惊愕不已,不敢上前,而后对视一眼,便连连退步逃了出去。
顷刻,那光也隐了去,夜又重新铺盖了上来。
……
丑时刚过,
夜色中,有两人抬着一被褥疾驰,慌乱中,有一翠袖红裙露出一角。
……
那边,南宫扇回到玄医馆,回想着那寒光剑气还有些心绪不宁。早先就听师傅南宫鹤说过一些三界一事,今日一见还是惊诧不已,感叹万千。
那南宫鹤与徒弟分别之后,便不知所踪。
就在南宫扇得知长公主把一个名叫秦若素的女子私下要了去,便知那女子那公主都与那少年关系非同一般。
奈何,少主的命已岌岌可危,只好听从师傅的去取那少年的三滴心头血,非凡之人,三滴即可。
但经今夜一探,现下南宫扇又开始莫衷一是,无计可施。
……
“啊,啊,啊,你,你们…”随着秦若素的一声惊叫,邬天阔骤然惊醒,一个激灵就坐将起来,双眼还懵松的未全睁开便说道:“怎么了,若素妹妹。一大早上的。”说完,伸着懒腰又打了个哈欠。
一旁的秦若素已经又惊又怕的不能动弹,只是瞪着眼,一手捂着嘴恐又叫出声来,一手指着床榻上结结巴巴的说:“公,公,公主?!”
什么公主?!邬天阔觉得这一大清早的,若素妹妹这是中邪了么。但还是转头向身边看去,这一看不打紧,也瞬间惊起他一身冷汗来,他下意识的抱着被子蹿到了床角。
“这,这,这怎么回事?!公主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邬天阔眨巴着眼吞了下唾液惶恐的说。
“我怎么知道!你,你,你们…”秦若素说不下去了,急的又是捂眼又是跳脚。
此时的姬蘅公主还在沉睡中,昨夜那酒醉的深,心性也被迷的深。只见她唇红如海棠娇艳若滴,肤白如温玉柔光若腻,微微凌乱的绫罗,一片嫣红从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处透过。
若非此情此景,倒真真是一抹春色!
“邬天阔!”秦若素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怒气。
邬天阔这才想起赶紧翻身下床,一边朝门外走,一边向后挥着手说:“那个,赶紧给公主整理一下,整理一下。”
还未待邬天阔走出房门,门外便响声齐刷刷的脚步声,随即有将卫喊到:“姑姑驾到!”
这边秦若素刚为公主整理了一半的衣衫,随即便被冲进来的女官推在一旁,邬天阔也被几个将卫绑了手脚。
“你好大的胆子!”长公主怒目而视。
“姑姑,你听我们解释…”一旁的秦若素急急的为邬天阔辩解,只是话未说完,便被一女官打住了嘴。
长公主微抬着头,瞧了邬天阔一眼幽幽的道:“怎知你竟是个轻薄之徒!”
“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此等龌龊之事切莫栽赃于我。”邬天阔振振有词丝毫不惧。
“可笑!君子?!想必你也未免太过嚣张了些吧?!”长公主冷笑道。
“大丈夫敢作敢当,未做之事又岂能轻认!”
“我倒没什么,杀了你即可,只是可叹了公主,你应晓得贞洁对一个女子是何等重要之事,你这般抵赖,真是枉费了公主待你的一片真心实意。”
“你休要在这里颠三倒四,待公主醒来,一问便知。”
这边正在争论,
那边姬蘅公主已微微睁开眼来,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用手捶着脑袋,想着这酒真是浓烈,竟睡的这般不知所已。迷迷糊糊中竟听得姑姑的声音,随即定睛一瞧,外堂中竟站着些许人,还有被缚了手脚的邬天阔和秦若素。
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姬蘅公主喊到,她竟以为是在自已的殿中。直到姑姑的贴身女官走上前来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姬蘅公主才又羞又怒的更衣冲了出去。
“邬天阔,你…无耻。”随即姬蘅公主的一记耳光便落在邬天阔的脸颊上。那一声清脆,把长公主也震了一下。
“公主,公主,你切莫听从小人之言呀,天阔哥绝非浪荡之人。”秦若素见姬蘅公主也动了怒,便又连忙辩解起来。
长公主缓步走到姬蘅公主面前拉着她的手说:“也是个不值当的人,杀了吧!”而后传令将卫将邬天阔和秦若素带走了。
邬天阔倒一言不发,只有秦若素还在声嘶力竭的喊:“公主,公主,你要相信我们。要相信我们。”
姬蘅公主神情微微一颤,刚欲上前,又被姑姑按了回来。长公主轻轻拍了拍姬蘅公主的手和声细气的说:“你乃金枝玉叶,此等贱民,死不足惜。”
“姑姑,莫不是弄错了什么?我怎么会在他这里。”姬蘅公主问道。
“枉你百般的救他,他竟千方百计的这样算计于你,怕不是要攀龙附凤想一步登天?!乡野之人,粗鄙不堪。”长公主刺耳的讥笑着,毫不掩饰她的鄙夷。
“可他不是这样的人!”姬蘅公主又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到底还是年少了些。”长公主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可是姑姑…”姬蘅公主还想说什么。却被长公主止了嘴正色道:“好了,帝王家的脸面是何其重要!此人留不得!”说完便愤然离去了。
……
宫外,
一片乱岗杂林中,
一夜之间多了很多具无所谓的女官将卫的尸体,有一具,胸口还插着半截长剑,带着污血。
姬蘅公主回到自已的殿中,心绪稍稍平稳一些后难免又生出许多疑问来。遂叫来宫中一应伺候的女官将卫问她昨夜是否离宫,但所有人皆摇头不知。
怪哉,难道我昨夜未曾回宫,自已跑去了邬天阔那里?!姬蘅公主又狠狠的晃了晃脑袋,竟也是什么也忆不起来了。
片刻之后,她又想起邬天阔来。
不行!
不能让姑姑就这样把他杀了,她要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