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裁判,十个上上等评判。叶绍这首《秋暝》力压苏墨和方文境,成为本场文试魁首。
叶绍此时不光自己震惊不已,全场师生都向他注目而来。头一次“剽窃”别人的作品,虽然是这个世界没有的诗作,但叶绍还是有点心虚,面对这么多目光,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苏墨和罗天赐都是异常激动,要看要输了,却峰回路转的翻盘了。罗天赐当然不必说,老大出彩他自然高兴,而苏墨也是向叶绍投来赞叹的目光,他虽才华出众,但并不妒忌比自己更有才华的人,况且还是一起参试的队友。
刘岳教习拿着刚被传阅一圈的答卷,由衷感叹道:“今日文试,出了三首上好诗词,尤其是这最后一首,如同横空出世,力压全场,真是可喜!”
“我有异议!”突然有人喊道。
众人寻声望去,原来喊叫者乃是长安籍学子刘步春。
“你有何异议?”刘岳教习不悦道。
只见刘步春往前一步跨出,尖酸的盯着叶绍道:“众所周知,这位叶大公子平时里只会在洛州城里斗酒耍玩,难得到院里上几次课,以前更是连诗词都读不通顺的主,今日怎么会写出如此佳作,必是剽窃他人诗作充数!”
此言一出,学子中顿时议论开来,就连台上几位副院长和教习也心中起疑起来。毕竟叶绍往日的做派,大家也是知道的。
叶绍心中也是有些羞愧,毕竟这诗确是盗用人家王维的佳作。不过此时乃是比试才学,事关洛州学子声誉和进京面圣资格,可不能让刘步春这厮坏了好局面。一念至此,叶绍心中已打定主意,定要拿下此局,必须咬定此诗乃自己所作。
刘岳教习见众人都是议论纷纷,高声道:“大伙安静一下,我们来听听此诗作者叶绍怎么说。”
听刘岳教习这样一说,全场安静下来。刘岳转头看向叶绍,和声道:“绍哥,你说说,此诗可真是你所写?”
叶绍深吸一口气,整整衣袖,从容出列行礼道:“回禀老师,此诗确是学生所写。方才老师出题要求写一首关于秋的诗词,学生回想起数日前陪同家人到稷山(洛州城外名山)上郊游,恰逢一场秋雨的情景,是以有感而作。”
此话一出,已有几名教习抚须点头,显然是相信了叶绍之言。
“就凭你胸中那点墨水,也能写出这样的诗吗?定是事先背了别人佳作!”刘步春依然不依不饶。
叶绍回头看向刘步春,微笑道:“刘兄不认可我才华也就罢了,怎么能怀疑众位教习裁判呢?”
刘步春一惊,喝道:“我何时怀疑裁判教习了?我说的是你事先背诗!”
站在他身后的方文境闻言,突然干咳数声,并伸手试图将刘步春拉回队中,怎料后者一甩手,挣脱了方文境。方文境无法,只好假装伸手遮挡咳嗽。
叶绍见刘步春上当,“呵呵”笑道:“你方才说我事先背诵他人佳作,这大伙可都是听到了。我就想问刘兄一句,我怎么就能提前知道今日文试的题目而提前做好剽窃的准备呢?”
此问话如同霹雳一般砸在刘步春脑袋上,他瞬间凌乱了。是啊,自己说他事先准备,那就是说他提前知道题目,这明显就是说众位裁判教习泄露考题啊!
场内学子和众位教习此时哪还有不相信叶绍之理,台下多名学子指着刘步春大声指责起来,更有甚者对他进行了不带脏字的谩骂。
刘步春尴尬异常,站在那里“哼哼”的说不出来话。胡官仁也是恼怒无比,原本想着让他出言质疑叶绍剽窃,没成想弄巧成拙,低声喝道:“还不退回来!”
刘步春听了胡官仁之言,垂头丧气的退回队列中,低眉扫了胡官仁一眼,胡官仁冷哼一声并不搭理他,只得压低眉眼的站着。
这时刘岳教习身旁的张教习发话了,看来是并不打算就此饶了刘步春:“不说这首诗如此优秀,就单说这一篇楷书,你们看看,你们几个人有如此造诣?这可是我们大伙看着叶绍写的吧,难不成这字也可以剽窃?”张教习瞪视着刘步春,接着道:“只怕是有些人,就看不得别人进步吧!”
他此时确实十分生气,一生公正无私的他,是容不得别人侮辱他的操守的。而刚才刘步春的质疑之言,就成了侮辱他的最恶毒的话。
刘步春此时都快把头弯到胸口了,不敢再吭一声。倒是方文境,用手轻轻牵拉胡官仁,小声道:“速速认错。”
胡官仁略一迟疑,立即醒悟过来,忙出列拱手作揖道:“老师教训的是,步春兄有些冒失,已知道错了,我这里向各位老师和叶兄赔不是。”说着弯腰行了一礼。又转过身向着叶绍行一礼,口中道:“叶兄见谅。”
叶绍本奇怪胡官仁怎会低头,待看向方文境后就明白了,这个人不简单啊!当下也回了胡官仁一揖,道:“胡兄言重了。”
张教习见胡官仁出面认错,也不好再发作下去,怏怏坐了下来,尚且还喘着粗气。
刘岳教习见状,呵呵笑道:“好好,知错就改,这才是我碧落书院学子的风范嘛!”顿了一顿道:“现在我宣布,第一场文试比赛结果,文试最优者乃洛州本籍学子叶绍,按照规则,此场洛州学子队胜出!”
此言一出,台下洛州学子一片欢声雷动。尤其是那张小灿,兴奋的好似是自己得了文试魁首一般,激动的大叫:“绍哥威武,杀的敌人有来无回!”
叶绍听这胖子在那胡叫唤,尴尬的直出冷汗,却又无可奈何。他几次向张小灿递眼色想让他安静一点,但这货根本就没看见一般,兀自在那高声叫喊,还引的多名学子跟他一起瞎起哄。
苏墨向叶绍拱手道:“叶兄大才,今日幸亏叶兄这佳作了。”
叶绍汗颜道:“苏兄快莫如此说,我也只是突发灵感罢了,侥幸的很。”
“以往不知叶兄真人真才学,多有怠慢之处,还请叶兄海涵。”苏墨这次更加谦恭。他自幼久负才子之名,但人并不恃才而骄,所谓惺惺相惜,此时得遇才华横溢之人,对叶绍的好感一下子提高了许多倍。
叶绍知苏墨心意,更难得是苏墨谦虚心细,心中也是更为高看:“苏兄,我等同舟共济,不必如此客气。”
罗天赐此时在一旁道:“老大,那个刘步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叶绍听了顿时无语,这个小子,天天想的都是打人啊!正待发言劝阻,却听裁判教习中坐在第四位的那位武道教习自座位上走了出来。
这位教习姓彭名传山,乃是学院讲武堂第一教习,据说是一位八级巅峰高手。他一走出来,自带威势,台下学子顿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