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
“哈~”
这已经是第25个呵欠了,粉黛默数。
因为今天天气很好,虽然还冷着,但是并不妨碍辛夷出门的兴致。美中不足的就是太!困!了!想着,辛夷开始咬牙切齿,“那个混蛋!”
“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着,一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一旁的燕扶摇目光闪了闪,说道:“姐姐,你昨晚,没睡好吗?”
“啊,对啊,昨晚遇上了耗子打架,闹腾了一晚上。”
“啊?有耗子!不行,今天回府得赶紧让人抓一下。小姐你可是来养病的,睡不好怎么行。啊,要不然还是去药堂买点药吧,万一府上那些人笨手笨脚的弄坏小姐的东西怎么办……”
辛夷看着粉黛又开始唠叨上了,无奈地想:也不知道为何,这小丫头竟然有老妈子属性,这一路上跟着她,居然什么优点也没学会。
这要是粉黛听到她的心声,指不定会问“吃”算是优点吗,要是算的话,她勉强也是有的。
饭桌对面,燕扶摇看着失笑的辛夷心想,今天早上去她房间的时候明明闻到了一股陌生的味道,问她她却闪烁其词,也不知道“那只耗子”,究竟是谁,不知道是不是又卷进什么麻烦里了,总觉得这个姐姐有不自觉招惹麻烦的能力,莫名其妙就有麻烦找上门。想着无声叹了口气,唾弃自己怎么和粉黛那个臭丫头越来越像了。
“哈~”
这边辛夷又打了一个呵欠,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回想起昨晚的后续,隐隐能听到她的磨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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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没有。”
“奇怪,明明看他往这个方向来了。”
“没事,他受了重伤,走不远,去下个地方搜。”
“是。”
……
很快,他们就走远了。
‘喂,走远了,给我解开!’辛夷眼神示意到,看到辛夷的目光,那人不为所动,掀开被子走了下去。半晌,整理好衣服,转身而出,辛夷只看得到一角白袍,和飘散的银发,场景唯美,但是伴随着一句“两个时辰后自行解开”就不是很美妙了。
‘四个小时!要命!她之前到底为什么救这个混蛋!?眼瞎!竟然残害祖国稚嫩的花朵!没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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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目光喷火,但是还是无可奈何,只好保持这一个动作睡去,醒来后半边身子都麻了,脖子也酸的难受。
经历这一晚的事,辛夷越发觉得找回前世的身手,势在必行。这么想着,辛夷不禁叹道:‘也不知道这具身体适不适合练武,前世的身体实在不是练武的料子,所以我才借助外物,专练自己的柔韧度和敏捷度。对了,我记得空间里好像……’
突然,一阵尖细嚣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闪开闪开,都闪开!知州府公子出行,闲人闪开!”
辛夷皱了皱眉头,看向下面,只见一群家丁和护卫簇拥着一个,emm…,打扮得像公鸡,哦不,金鸡的人:一身亮金色华服,手上的金戒指,金鸟笼,黄金扇柄的扇子,还有金发冠,简直亮瞎眼。雄赳赳,气昂昂地走着,感觉插根鸡毛就能上天了。实在是无力吐槽这人的审美,辛夷向粉黛问道:“百姓不是禁止穿金色,黄色吗?”
“当今皇上仁慈,只要不在皇城冲撞了皇上,在当地穿是不会有人管的。而且这颜色也不是正统黄色,更何况……”
‘更何况还是知州的儿子’,辛夷在心里补充道,‘万恶的旧社会啊。’
“走吧,咱们还是不要趟这浑水了。这金公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咳咳,小姐,知州姓宋。”
“好的,咱们别管这小金子了,吃好喝好就回去吧,顺便去趟药堂,省的别院的人问起。”
“.…..”小姐你开心就好……
结果往往总是事与愿违,你不找麻烦,麻烦总会责拐着弯地来找你。
“小姐,您看着就心善,请您救救我吧!我不想去!求您救救我!”
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这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辛夷已经没有吐槽的力气了。影视剧经典桥段——卖身葬父,这种英雄救美的情节,她是很感兴趣的——要是主角不是自己的话!她只是想做一个吃瓜群众啊!为毛这姑娘看到自己就扑上来了!?对象还是小金子!?而且她蒙着面,哪看出来的心善啊,想着还不雅地暗暗翻了个白眼。
“你个小丫头是谁?竟敢管知州公子的闲事,嫌命长了是吧!小姑娘就赶紧回家找妈妈吧!哈哈哈!”
“你,放肆!”粉黛气得出声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位是安阳侯府的嫡小姐!”
那个家丁也是见过世面的,一听侯府,瞬间吓得后退,那位“小金子”也是正眼看过来,打量了一瞬,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就是那位燕小姐吧,我听母亲说你驳了她的请帖,说是身子不好。怎么,才一晚就能出来了?”心里更是不屑地想到:母亲说她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弃女罢了,能不能做回嫡女还得看京城那边的意思呢!这么想着,眼底的不屑就浓了几分。
“今日是听循医嘱,要出门走走罢了。我不喜人多,便和家弟来这闻名南州的‘鼎香楼’看看。我就不打扰金,宋公子会美人了,告辞。”不想看这对装模作样的人演戏,也懒得和他东拉西扯,辛夷赶紧提出告辞。
“小姐,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吧!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您留下我吧!”
刚说完,不知何时停止的哭喊又开始了,“求求您垂怜一下我这个孤女,求您了。”
辛夷默了一瞬,回道:“垂怜人的那是上苍,我个小丫头无能为力。”说罢,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过去。
那个女孩大概没想到辛夷是这个反应,愣了几秒钟,冲上去跪地,磕头,一气呵成,“小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求您救救我!”
“造浮屠的那是佛祖,求我没用,去上上香吧。”
人群里不知谁嗤笑出声,一发不可收拾。知州府的家丁和护卫们眉眼横竖,几个小百姓惹不起立刻闭上了嘴。大概没见过这么软硬不吃的人,那姑娘气得羞红了脸,咬咬牙上前。
眼看那个姑娘不管不顾地还要哭喊,辛夷忍无可忍道:“姑娘,你进了知州府吃香的喝辣的,为何要哭诉?”
“这,这……”
“而且,你这手,细皮嫩肉的,确定要跟我回去做粗使丫鬟?你能干什么活?我一个小姑娘你可不要欺负我!”
“我,我……”
“好的,看来姑娘是想明白了呢,那祝你们百年好合。再见。”说完,转身潇洒离去。
“还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宋文咬牙,说着眼神示意家丁把那个姑娘直接拖走,大街上的人眼看没了热闹也纷纷离去,转眼热闹的大街瞬间冷清了不少。百姓心道:笑话,看着那宋公子离去的时候表情狰狞,一看就是不顺心,谁还敢在街上待着!惹他不快,砸了你的摊子是小,大了能打你个残废!
而在鼎香楼对面的酒楼上,某处包间里,极品女儿红的香气醇厚四溢,窗边坐着一位身穿斗篷的男子,偶尔有几缕银色的的发丝飘下来,调皮地摩擦着脸颊。
要是辛夷看到必会大喊一声“混蛋哪里跑!”这位在窗边看热闹的,就是昨晚夜闯辛夷闺房的那位美人。
此时,他看着辛夷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待看到她上了马车,打了一个手势,转眼离开了。只有一壶温过的酒和桌上的银子证明他来过……
这厢的辛夷正在仔细思考事情,想着她问道:“粉黛,南州名声在外的那间药堂叫什么来着?”
“哦,是杏安堂。小姐,你要去那吗?那杏安堂离府最远,在城西,而且那是平民聚集地,多是三教九流,天色晚了恐怕不太安全。”
“就那了,绕路,去杏安堂。”
“是。”赶路的车夫应了一声,调头向城西驶去。
这车夫还有剩下一些在辛夷那个小院服侍的下人,都是来自太傅府的,在抵达之前,太傅府的那个管事——云嬷嬷,就把随行下人的卖身契交给了辛夷。
她大概是知道为什么云嬷嬷那个时候交给自己,看她那日的气度,应该是宫里出来的,有些傲气和谨慎也是可以理解,想来大舅母送来给她是怕她无人教导礼仪,估计是考察了自己一路了,不然怎么一路都没有在自己眼前露过脸。现在自己那个小院有她管着,也能放心不少,不过,一切还是得靠自己…..
这样想着,辛夷想要变强的心更是强了几分。‘现在关键是这药材的古名我不知道啊!只好先去看看了,选了最远的药堂,也好方便行事。’殊不知,将来她无数次悔不当初,当时为什么选这个鬼地方,给她招来了一个比一个坑人的家伙。
一路都在翻看古书的辛夷,还没察觉到这些,思绪投入空间中的某人,被粉黛的声音拉回。
“小姐,我们到了。”
“不知不觉竟然过了半个时辰了。哎呦,腰酸腿麻。”
“小姐,注意仪态,仪态!”粉黛看着快步疾行的辛夷,在后面无奈地提醒到。
一进门,一行三人就被这“别致”的药堂惊到了:破了一角的牌匾,漏风的大门,天还没黑就挂着两个白色灯笼,让人不觉阴风阵阵。
粉黛看向车夫,指着大门说道:“这,这个就是名声在外的药堂?阿福哥,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阿福亦是惊到了,“那个,没,没错啊,整个南州州府的地形和商铺我都记下来了,不可能出错的。”
辛夷不动声色,淡定地推开大门,然后大门“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她抽了抽嘴角,果然里面传来一声惊天地的大吼:“哪个混蛋推倒了我的大门?”听起来夹杂着一点喜色,莫名让辛夷觉得他仿佛说了一句“哪个冤大头撞上来了?”
心道:这个碰瓷的的技术实在是一般。
然后瞬间面色发白,倒在了身后的粉黛身上,‘小样儿,敢碰我的瓷,今儿就给你演示一遍什么事真正的碰瓷。’
急匆匆赶到门口的鬼谷子看到这一幕,总觉得莫名熟悉,“你这小女娃,干嘛砸我的门?快赔钱!”
“咳咳咳,咳咳咳咳,老人家,咳咳咳,我只是,咳咳咳咳咳,来买药。没想到,这门突然就……”
“诶,你这小女娃,怎么说话不讲道理呢?什么叫我的门突然倒了,明明是你……”好的,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自己以前坑蒙拐骗的专用对话吗!?怎么今天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咳咳咳,粉黛,咳咳咳咳咳,我们走吧,看样子老人家是不会卖药给我们了。唉,我这身子啊,也不知道还有几日可活。咳咳咳咳咳。”说着,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得肺都快出来了。鬼谷子看得一愣一愣得,但是眼看着周围的人群渐渐聚过来,对着杏安堂指指点点。
“不会吧,小姑娘,你别担心,杏安堂可是南州最好的药堂,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对啊对啊,谷叔,您可不能责怪这小姑娘,那个门可是年久失修,自己倒下的。”
“对啊对啊,我们都看见了。”
“是啊,再说这个小姑娘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怎么可能推倒你的大门嘛。”
听着群众的的话,鬼谷子摸了摸鼻子,知道今天宰不了人了,嫌弃地说道:“进来吧,进来吧,不怪你就是了,今天你买的药免费送你行了吧,就当给你压惊了。”
一进门,辛夷立刻满血复活,健步如飞地走向药柜,开始寻找她的药材。
看到这,鬼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颤抖着手指着辛夷道:“你这个小女娃坏得很!竟然骗我这老头!?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辛夷看也不看道:“你这老头更是坏得很,竟然碰瓷我个八岁的小娃娃!不知羞啊,不知羞!”
“你!你,你不尊老爱,不敬长辈!”
“我!我,我这是教你怎么碰瓷。”
“嗯?怎么说。”
“看到没,你也知道尊老爱幼。所以嘛,要懂得合理利用自身优势啊。你往地上这么一趟,谁不赶紧赔钱!”
“嗯嗯,说得对,说得对,还有呢?”
“还有嘛,你就这些药材吗?还有别的吗?”
“当然有,在后院,走走,我带你去。”说着俩人就不见了踪影,粉黛早就被自家小姐的一连串操作惊到了,心道还是小姐有办法。
燕扶摇看着她抓的药,摸不着头脑,跟着去了内院。
辛夷一进内院,就看到一个美男子坐在柳树下,同自己对弈。只见那人,一身青瓷色的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清瘦,面色温润,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见辛夷看过来,微微一笑,皎如玉树临风前,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嘿,李小子,今天怎么出门了!身体可好些了?”
“回前辈,晚辈好多了。今日手痒,想与人对弈一番,可惜没人做陪,只好与自己对弈了。”
“哦,那就行,不跟你说了,我正忙着。来,小女娃,这边走。”
辛夷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鬼谷子,感叹真是个老小孩,想着冲那美男子点头示意,便跟上了。燕扶摇定定地看了那人一眼,也跟了上去。
直到临近傍晚,粉黛才看到几家小姐和少爷从内院出来,脸上难掩喜色,看来是找到需要的药材了。迎身上去,道:“小姐,再不回去府上该派人来寻了。”
辛夷看了一眼天色,转身道:“老头,下次再来啦!”说着,抛过去一个荷包,“下次记得准备好桌椅板凳,今天累死我了。”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这时鬼谷子才看到马车上的标志,眯了眯眼,打开荷包一看,大惊:“哇!这是个金娃娃啊,这么大方!”
只见荷包里是一个金元宝,颠了颠,足足有十两。
“算了,看样子没什么恶意,性格还极对老夫胃口,就不计较喽。”说完,转身关上了大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然后顺手一拉门,机械转动的声音传来。就见那破风的大门里面有一个夹层,仔细一看,竟是玄铁所制,而正对着门口的某处药柜,还有通向后门的把手上隐隐泛着冰冷的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