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真是不知道你救的是人是鬼,以后再圣母她就是猪!’落水之前,燕扶苏恨恨地想着,‘别让老娘再逮到你,不然扒了你的皮!’一落水,她就立刻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板凳作为浮木,很快波涛就把她荡远了,她回过头,已经看不见船的影子了。等她看到江边的时候,迅速拿出攀崖索,一枪射出,紧紧地钉在河岸上,这才顺利爬到了陆地上。
“还好有你。”燕扶苏开心地抱着前世的宝贝说道:“不过,那船也漂得太快!!!怎么回事!?”
还未说完,就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巨响,然后火光冲天,,那方向,俨然就是大船离开的那个方位。燕扶苏赶紧爬到附近的树上,远远望去,那船整个都被点燃还伴随着零星几声爆炸,很快几艘船已经基本沉没。
“我的天,还好我命大!真是谢谢那位仁兄的辣手摧花了!hiahia”
那人死之前还在想,早知道就不骗那小子救自己了……
可惜啊,悔之晚矣。无论什么时候,代价都在等着你,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咦,好冷!”燕扶苏打了个冷战,“赶紧看看周围有没有树洞什么的,赶紧躲躲,冷死我了!”说着,燕扶苏就赶紧离开了江边,没有发现远处暗沉的水面上漂过来一道红色的身影,在昏暗的夜色下,仿佛与江面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还好,走的时候估算了各种各样的情况,在空间里放满了物资!”在山洞取火的燕扶苏庆幸地自言自语,“粉黛那丫头还说什么用不到这么多的火折子,还好多准备了几支,还有打火石,要不然,今晚得冷死!”说着,她看了看天,感觉雨已经停了,但是风却越来越大了,赶紧趁风小的时候出门砍点树枝和木头,用来烧火和堵住洞口。
搬了几趟之后,燕扶苏看了看天,“感觉这几天可能不会有船路过了,得等风雨停了之后再说了,要不,多砍点吧。”
山洞里,眼看天已经蒙蒙亮了,睡了几个时辰的燕扶苏搬开一截粗壮的树墩冲外面瞧了瞧,感觉风小了点,赶紧拿出特制的油纸伞出了门,准备去江边打水。刚走近,就看见一个人半截身子都泡在水里,只有上半身露出水面,血色晕染了其身边的江水。
“这人,不是,这是人还是鱼啊?不会是美人鱼吧!”说着,花痴的燕小苏立马上前,把人翻了过来。
“诶?这不是那天见到的那个人吗?”燕扶苏惊道。
眼前这人赫然就是那日曾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三人的领头者。
“他不会是什么黑社会吧?救不救啊?”说着碰了一下他的鼻翼,“我的天,这么冰!?不会死了吧?”说着,小心翼翼地试了下,“还好,还有气。嘿咻!”说完,立刻一用力,把人抱进了山洞。
燕扶苏又来回了几趟,把空间里的罐子都装满了水,回到山洞,拿起锅开始煮水,然后给人验伤,换药,接着煮药,煮粥,一气呵成。等到闲下来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不过,烧了三个小时的炭火,那边的树枝都已经完全烘干了,但是眼前这人的温度愣是一点没变。燕扶苏惊道:“你可真是一个冰坨子!”接着,看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戳了戳那人的脸,说道:“喂,冰坨子,你干嘛带人皮面具?你很好看吗?听说好看的人怕麻烦都会戴面具,是不是真的?好想揭下来……”
说着,燕扶苏的手慢慢靠近那人的耳边,“算了,人家虽然不是君子,但也是正人,不看了!就当留个悬念好了。”然后拍拍手,开始煮晚饭。“皮蛋瘦肉粥!嘿嘿,好久没吃过了,好香啊!”
大概是听到燕扶苏叽叽喳喳的声音,那人隐隐觉得耳边十分地吵。
“你可真是一个冰坨子……”‘冰坨子是谁?是我吗?呵,的确,自己就是一个冰坨。’
然后他就感觉到脸上有触感,‘放肆,竟敢拿东西戳……’
“喂,冰坨子……揭下来……”‘揭什么?揭面具吗?不行!’
但是他挣扎了半天,眼皮很重,隐隐通过眼缝看到了一个扎着奇怪头发的小子,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女声:“算了……就当留个悬念好了……”于是,他又再次睡了过去。
五天后,“诶,这冰坨子中的毒不一般啊,霸道又剧烈,也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现在我还解不了,不过缓解一下还是可以的。”说着,又加了一勺灵泉水进去,“也该醒过来了吧,这都六天了,应该是够了……”话音刚落,就听山洞外隐隐传来响动。
“阿九!你在哪?”
“主子!主子!你在哪里?”
“主子!你在哪?”
“主子!”
“阿九!能听见吗?你在哪里?”
“看来,救你的人来了,”说着,燕扶苏习惯性地用手戳了戳那人道:“走喽,有缘再见!”刚起身,手就被那人抓住了,那人应该是刚醒来,眼神还有点涣散,不过抓住她之后整个人一僵,还没反应过来,迎面就是一拳,没看清人脸,但是听到一声熟悉的夹杂着怒吼的声音:“流氓!”
“额。”反应过来才觉着过火了,看着那人乌青的一只眼睛,燕扶苏抽了抽嘴角,“不关我事啊,谁知道你突然耍流氓啊!就算不是耍流氓,你突然抓我手,我条件反射好不好!跟我无关哦!后会无期!”说完,燕扶苏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在洞口推开了一个缝隙闪身离开……
“主子!你在哪里?”
“阿九!你在哪啊?”喊完,萧之翰累得倒在一边的树上,气喘吁吁道:“怎么还没找到人?不是说只有这附近了吗?”
那边的景一亦是面色疲倦,身形狼狈,听到这话便说道:“这里要是没有,只能去下游找了,可是,下游水流湍急,江岸陡峭,主子又受伤了……”说着,就红了眼睛。这时那边有人惊呼:“统领!发现一处山洞!”
萧之翰和景一对视一眼,赶紧跑过去,几人合力推开挡在洞口的木墩,就看见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躺在一处木床上。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阿九!”
“主子!”
几人急忙上前,结果纷纷愣在原地。
萧之翰仿佛见鬼了一般指着躺着的人说道:“这,这,这莫非,难道,大概,可能是他自己打的!?”尖锐的声音透露着几分不可置信,却又像在说服自己似的惊道。
景一也是大惊失色:“不,不会吧,应该是刺客,对,刺客。”
“景一,你这话都说服不了你自己。”
“小侯爷,你也是。”
……空气突然安静……
“唔。”两人正说着,听到响动的人被吵醒了,“吵。”
闻言,两人瞬间闭嘴。
李常棣醒来后,觉得左眼有些异常的疼痛,揉了揉额头,晕倒前的回忆瞬间回炉。“那个臭丫头呢?”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臭丫头,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啊。”
“只有我,一个人?”李常棣摇了摇头,回忆到:‘不关我事啊……跟我无关哦……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想得美!”李常棣勾唇一笑,抬手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眼角的猩红云纹赫然是燕扶苏出城前看到的那人,也就是当今的云王——李常棣。
“你在跟谁说话呢?不会是撞到头了吧?还有,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啊?”
“被人打的。”
“哦。!!!?被人打的?死无全尸了吧。”
“没,跑了。”
!!!!!
“跑了!?”萧之翰大惊,李常棣捂住耳朵默默向里面挪了挪。
“等等,我捋一下啊。”萧之翰拿扇子敲了敲头,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个人打了你,不禁毫发无伤,还跑了,而且还是个女的!?”
在众人注视之下,李常棣点了点头。
“天呐!还等什么!?提亲!准备聘礼!快快快!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你着什么急。”
“兄弟,我能不着急吗?你眼看着就二十了,还不娶亲,是要孤独终老吗!?眼看着你师父说的有缘人找到了,你还等什么?”
“不急。”
“还不急!真是皇……呸呸呸,真是,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她还小,而且,有点风声就跑。”
“听你说的怎么像个贼呢?”然后收获了洞里所有人的白眼一枚。
“不过,有多小啊?”
“我感觉,好像见过她。”
“见过?是京城哪位小姐?”
“京城的小姐会生火做饭?还能移得动这么重的木墩?”那边洞口的景一惊讶出声,“这重量和数目,两个暗卫都得搬上一上午!”
还未注意到这种情况的两人:……
半晌,萧之翰拍了拍李常棣的肩道:“阿九,任重而道远啊!这个姑娘,不,不简单啊,呵呵呵呵……”
……
这厢,正在跑路的燕扶苏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暗骂:小气鬼,肯定醒来在骂我!哼,还救了你呢!忘恩负义的冰坨子!
“谁!?”听到燕扶苏的嘟囔,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句怒喝,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掌风。
燕扶苏立刻闪身躲开,顺手把打蛇棍挥出,隐隐听到“Duang”的一声,好像砸中了什么,然后是一声闷哼。
燕扶苏:……‘不会是,莫非是,难道是,又打到认了?不会这么倒霉吧!大哥大姐,这可真不是我的锅啊!’思绪间,她面带悲催的表情走上前,拿起她的打蛇棍挥开遮掩的杂草,看到一角黑色的衣袍,她用棍子戳了戳道:“喂,还活着吗?活着就吱一声。”
……
“不说话我走了啊。”
……
“好的,我走了。”
说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原地的玉生烟忍着疼说了句:“是我。”
听到这声音,燕扶苏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耳熟。”说完,走过去拨开草丛,把人扒拉出来。“烟烟!?怎么是你啊!你,你怎么这个样子?不对,你怎么在这啊?”
“我,嗯……”还没说说完,人就晕过去了。
燕扶苏:“什么情况?嘶。”正准备把玉生烟背起来的时候,手指不小心被锋利的树叶划伤了,看了一眼,怕在这招来什么吸血的小飞虫,燕扶苏赶紧用灵泉水洗了洗,用手帕包起来了。处理完之后,人命地把人背起来,向附近的码头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怎么最近老捡人?哎?哪来的蝴蝶?南方的蝴蝶品种这么奇怪的嘛,怎么是银色的。唔,长得还有点像金斑缘凤蝶,嗯,看错了吧。”
说完,就看到前面江边有一艘乌篷船,眼看那穿蓑衣的船夫就要离开,燕扶苏赶紧喊道:“哎!船家等等!”一边喊一边步履飞快地跑过去。
那边船夫听到喊叫声,也停了下来,看样子是在等燕扶苏过来。
“船家,可否搭我兄弟二人一程?我和哥哥前几天坐的船遇上了暴风,哥哥一直没醒过来,我们也找不到路过的船。”
“啊!偶晓得哉!是那几艘船啊,城里都传遍了,说几乎没人生还,你们可真是命大!”
“是啊是啊,那大火,烧的可大了!”
“大火?你这娃是不是记错了?那大风大雨的哪里来的大火!”
燕扶苏听闻心下奇怪,但面上不显,赶紧顺着话答道:“哦哦,对对对,瞧我,那天掉水里就发烧了,在梦里就记得是大火了。”
“这就对了,我就说怎么可能有大火呢!”
“是是是。”
“你们做好喽,要开船了!”说完,船身就晃动了一下,然后开始有节奏地在江面上行驶。
把玉生烟搬到一处藤席上躺好,燕扶苏心想:‘既然船沉的事传回了城里为什么大火的事情没人知道呢?’想着,又想起了那个冰坨子,瘪了瘪嘴,‘行吧,估计又是什么上位者的阴谋诡计了,还是假装不知道吧,省的引火烧身。’
仔细把了把脉,燕扶苏疑惑,“脉象是重伤啊,可是没流血啊,这四肢都看过了,还有……”看了看玉生烟的衣服,燕扶苏对着人家说道:“这可是救你啊,医者眼中只有病患,无男女。”也不知道是向谁解释,看她隐隐翘起的嘴角,看着就‘不怀好意’。
“咦?这是鲨鱼皮做的啊!我的个天,看不出来啊,这么壕!而且,市面上还没有卖鲨鱼皮的吧。啧啧啧,鲨鱼都能杀得了,了不起,了不起。嗯,也有可能是你比较有钱有势。不管怎样,和你做朋友真是赚了!”
“嗯,伤口一尺,看着切口形状,是大刀,无毒,先消毒止……”燕扶苏愣住,“嗯!??刚刚是我眼花吧,呵呵呵呵……”说完揉了揉眼睛,向伤口看去,只见那一尺长的伤口在渐渐愈合!?“什么情况!?你你你,你是,什么人啊?”说完,看着眼睛紧闭的玉生烟,燕扶苏眼神复杂。
“就这个愈合的速度,不出明天就长上了,唉,算了,还是快点吧。”燕扶苏叹了口气,还是拿出特制的消毒水和止血药粉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在燕扶苏特制的药品加持下,伤口愈合地更快了,燕扶苏看了看,默默帮人把衣服穿上了,然后坐到对面,靠着船篷开始假寐。
大概是太累了,因为提心吊胆地玩命狂奔,跑了一整天,再加上好不容易找到船精神开始松懈,人很快就睡着了。玉生烟醒来之后,就看到一个头发粗略地扎起来,脸有些陌生的人坐在对面,头一点一点的,睡得很香。仔细一看,右手手腕处露出一个熟悉的银镯子,样式简单,但是花纹古朴繁复,透着历史的厚重感。
“果然是你。”玉生烟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看了看衣襟,整个人一愣,‘衣服被人动过了!’瞬间,眼神看向燕扶苏,沉思了一瞬,放下了几欲抬起的手。这时,远处的江面上有一丝银光闪过,玉生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在里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竹笛,轻轻吹了几下,但是并没有声音传出来。然后,就见那抹银光扑棱棱地飞过来,赫然就是燕扶苏今天看到的那只蝴蝶。
玉生烟伸出手,银蝶停在他的食指上,只见那蝴蝶外形的确像金斑缘凤蝶,但全身是银色的,点缀着银红的色斑,他正欲把蝴蝶收进腰间挂着的小竹篓里,就见它扑棱了两下翅膀,飞到了燕扶苏鼻尖上,然后不动了。
燕扶苏感觉到鼻子痒痒的,“阿嚏!”整个人被打醒了,伸了个懒腰道:“天亮了吗,粉黛。”
没听到回复,还隐隐有低笑声传来,伴随着江面刮来的阵阵冷风,燕扶苏瞬间清醒,“呵呵,烟烟,你醒了啊。”这时,她又看到了今天偶然瞧见的蝴蝶,惊喜到:“小家伙,你会是跟着我们来的吧!”说着,伸出手,那只蝴蝶扑棱两下翅膀飞过来,停在她手心。
“胆子还挺大的。对了,烟烟,你知道这是什么蝴蝶吗?我还没见过这样的配色呢!”
“南国蛊蝶。”
燕扶苏手一僵,“你说什么?”玉生烟没有再重复,而是眼神直直地盯着她。
“你,你看我干什么,我就是没听懂嘛。不过,你终于承认是南国人了?”
“你动了我的衣服。”玉生烟答非所问,但是语气肯定。
“诶?我明明按照原样给你穿上的啊,你怎么发现的?”
“衣襟,反了。”
燕扶苏看了一眼抽了抽嘴角,暗道:古代的衣服是真的难穿!而且难记!一层又一层,太麻烦了!
“好吧,我的确是脱了,还看光了,你想怎么滴!”
玉生烟显然是没想到燕扶苏会这么说,僵住片刻,耳尖有些发红,半晌,抬头望向江面说道:“你都看到了。”
“对啊。”
“你……”
看玉生烟半天憋出来一个字,燕扶苏实在是忍无可忍,上前掐住他的脸道:“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说,以后好好说话。”
大概是被燕扶苏的阵势吓到了,玉生烟有些不知所措,愣愣道:“以后好好说话。”
“这就对了嘛,”说完还顺手再捏了捏,“唔,手感还不错。”
“你,你……”
“嗯?”燕扶苏虎眼一瞪。
“你干什么?”
“当然是你每次要不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要不就是要说不说的,你不累我还嫌累呢!我跟你讲,这与人交往呢,就是得多说话才能相互了解,增进感情啊!以前,我家阿摇也是这样,一直不开口,急了就咬人,整个活脱脱的一狼崽子,还不是被我治的服服帖帖的!”
看着滔滔不绝的燕扶苏,玉生烟突然出声打断道:“你不觉得害怕,和恶心吗?”
“没有啊,我不晕船。”
“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脑子一根筋的燕扶苏早就忘记了自己上午的震惊,真是睡了一觉如同洗了一脑。
“你不是看到我的伤口了。”
“哦,你说那个啊!”说完,拍了拍头,这才想起来人家说的是什么,“其实,我更想问你,你是不是吃了唐僧肉啊?”
“唐僧肉是什么?”
“就是能长生不老的东西啊。”
“噗,你想什么呢。”他侧过脸,轻笑出声,嘴角微扬,细长的眼睛弯了弯,红宝石般的双眸玲珑剔透,配上身后粼粼的波光,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几缕银发随着江风微微扬起,一副巧夺天工的美景,仿佛天地间黯然失色。
“我,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笑诶!”燕扶苏被这笑意晃了神,痴痴笑道:“烟烟,你笑起来真好看。”
‘感觉一下子从高贵冷漠转换成优雅魅惑,太刺激了!’此为花痴燕小苏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