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后,枫心小学毕业了,她真的很让妈妈欣慰,是因为她考进了镇里中学的重点班。7年级的枫心,懵懂的青春期到来,谈到女生生理上的变化就会害羞,向往《一起来看流星雨》中楚雨荨与慕容云海甜甜的、轰轰烈烈的爱情,但存在又因父母婚姻不幸而不相信爱情的矛盾心理。确实,她真的很矛盾。
就在她月考之后,她认真听语文老师讲课的时候,前排的一个男生何凡偷偷地往他的桌面上递了一张纸条,随后前排的几个男生朝她扭头会意地笑了笑,她有些不好意思,紧张极了,心脏砰砰直跳,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侧头用手托着她那微红的脸,当语文老师把重难点讲完后,她趁老师不注意捏起小纸条,打开看:
从我第一眼见你,我感觉你性格很好,长相甜美。我喜欢你!
Oh,my god.她从来没想到过这件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刚开学时她在校门口见到过他,那是他的个子不算高,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没想到他俩竟然会是同班同学、还是前后桌,她随后瞟了一眼她们班的男生发现他算的上她们班里好看的。但她由于遗传妈妈不善于表达,真的不知如何回应,她认为还是学习为重,其他都是次要的。接下来的两天里,她都没有理他,下课时间不是和朋友融融出去逛聊八卦,就是假装在作为上写作业,整理笔记,其实心里早就乱成一团麻了。过了几天到了学校举行的一年一度的防自然灾害安全演练,那个男生再次转问枫心:“一会儿下去时,我能牵你的手吗?”顿时,前后两排的同学一同起哄,“在一起”,让她弄得不知所措,她终于肯直面他,直白而坦诚地对他说:“我感觉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我要认真学习的,不能分心的。”这句话让那个男同学无言以对,只留下“好吧”。
然而,她不知为何地总爱关注他,什么时候他换了发型,他的作业被老师表扬,听融融一群朋友讲他的八卦时会流露出不满,在校园里看见他会害羞,她已经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他了,但她认为他们没有可能成为彼此的另一半,所以也就没表达出什么。
命运总是给人开玩笑。她又一天发现自己的脖子皮内多处起“疙瘩”,她告诉了妈妈,妈妈立刻带她去省医院,在医生科室里,医生的话把她母女俩吓得站在医院大厅里哭,洛洛也被她俩吓着了,哭闹不停。第一天晚上,她们在医院附近租了一个便宜的旅馆住一晚上,进房间发现这里的条件相当简陋,洗漱完枫心打开电视看到本省卫视的节目,发现原来自己离卫视塔原来可以这么近,她晚上睡不着,她从来没感觉到这般无助又害怕,躺在妈妈怀抱里,带着哭腔说:“该怎么办呢?”妈妈一直安慰她,她才慢慢地入睡......
第二天,医生告诉她们要做手术,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看看东西的性质。就这样,她住进了医院,换上不合身的病号服,手腕上系着病号手环。她术前要进行各种检查,CT、彩超等等,天天楼上楼下的跑,有时早晨4点钟护士小姐姐要来给她抽血,她躺在走廊病床(没有空闲病房)上忍受着抽近20瓶血的疼痛、输液。她每天晚上都能看到身体上挂着装有红色液体的瓶的小男孩哭闹,他的爸爸妈妈抱着他四处走。
过了几天,终于到了手术的那一天,她忐忑地坐在手术室外等医生叫她,想要缓解内心紧张的她不停地在抖腿。她看到此刻也在等待的一个小朋友,当医生拿着一个装着奶色液体的注射器注进他的体内,不到10秒,小男孩就睡过去了。正当这时,一声喊了她的名字,她进去了,她记得里面有很大的空间,长长的走廊,她跟着护士姐姐走进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看着很亮的手术灯,带上一个面罩,3秒就麻醉了、不知人事了。
迷迷糊糊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推进电梯里,一个医务天使跟她说:“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你妈妈了。”她费力地睁了睁眼,又合上了。下了电梯,她朦朦胧胧地看到了明亮的天花板,不知这是往东南西北走,不一会儿,她听到妈妈的声音。
“妞妞,难受不?”妈妈关心道。
她无力地扭了扭脑袋。
她被推进了术后监护室,鼻子上插上氧气,左臂上绑了个脉动检测仪,上身也被装上了心率检测仪。
她渐渐恢复了知觉,医生走过来对妈妈说:“刚做完手术,24个小时内不能吃东西。”
她其实也不饿,就是嘴唇有点干,医生走后,妈妈用棉签沾了沾水,轻轻地涂在她的嘴唇上,边说:“医生在你的脖子里取出这么大的东西。”边用手比划着比鹌鹑蛋大的椭圆形。
说完,妈妈出去接了个电话,枫心很好奇,就小心地扭扭头,看看四周的环境:两旁是床位,左边有人,右边是空的,左手附近是检测器的显示屏,两脚的方向处是几个并排的暖箱。
夜幕降临,室内的灯光渐渐地显得亮了,这一夜,枫心听到婴儿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她也听到了护士姐姐的对话:
“这个小婴儿如果再哭的话,很可能肠子会裂开。”
这时候,她的左臂上的检测器开始检测了,她的左臂感觉到紧紧的挤压,不一会又停止了,她脖子上的伤口开始痛了,但她能够忍受;她想了很多,也重塑了她的生死观,第一次感觉人类生命那么脆弱。心里又很忐忑地等待检查结果。
左侧临床来了个病号,他是一个7岁的小男孩,他每天都吵吵着要离开医院。他的妈妈只好安慰他马上就能出院。有次,他的妈妈跟枫心妈闲聊时小声地说:“她儿子是癌症,要进行化疗,看见小孩子受罪,她心里也不是滋味。”边说边擦拭流出的泪水。天下每一位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健康成长,一旦孩子难受了,母亲恨不得自己来替孩子遭罪。枫心听后,内心更紧张了。
过了几天,医生要宣布结果了,她的心脏砰砰直跳,手心攥着一把汗,眼直直地盯着医生。
“东西,是良性的,如果要准确医治需要进一步地检查。”
妈妈非常坚决地说进行下一步的检查。做完检查,眼看一个星期过去了,马上就到国庆节了,每天携带手上的输液器都积累出一层层的瘀血,医生通知说,你们可以住院再观察观察,也可以回家等待结果,枫心一点也不想呆在医院里了,她想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在她心中,这里无比的可怕,每天都有人面临着生老病死。
于是她坐上了车,她回到离开近两个星期的小镇上,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她要返校学习了,妈妈每天都换着花样给她补充营养,各科老师和班主任都非常照顾她,她感觉到如此的温暖,经历了这次住院,,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妈妈的关心,她内心产生了此生最害怕的地方——医院,她丢弃掉以前爱吃的垃圾食品,逐渐步入健康的饮食习惯,她慢慢地恢复了,她的气色越来越好,再次启程愉快的校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