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操控长剑的那一刻起
行走于剑刃之上是吾等的使命
守护与杀敌是吾等的信念
至死方休
......
赫拉制作的食物再一次烧糊了。
她懊恼地皱起眉头,看着锅里黑乎乎的东西,然后又偷偷瞄了瞄不远处的赫俪锅里,每个人都说赫俪做的食物香鲜味美。
“赫俪做的食物就跟她人一样秀色可餐。”有次父亲赫本对她们的母亲这么说,“她继承了你的美貌与灵巧。”
当夫妻俩谈论到赫拉的时候,两人几乎同时叹气。
“她完全继承了你的强壮和勇敢。”母亲甄妮说道,“只可惜创世神少给了她一个零件。”
半人马族以剑术的高低来确定男性的地位,同时以操持家务的能力来确定一个女性的魅力,这两点是半人马族一切的基石。
赫拉偷偷环视房间四周,生怕母亲会察觉到她的异样。但母亲今天可没心思管她。她正坐在好友雪莉的身旁,脸上堆满笑容,口中连声赞美。
先前雪莉姨来到家中的时候,母亲甄妮就说这是自家的荣幸,因为两家已经同意结成亲家。
雪莉的儿子索尔十六岁,与赫俪同岁。索尔的剑术在年轻一代中是数一数二的,自然追求者众多。然而赫拉却嗤之以鼻,因为索尔是她的手下败将,而且还比自己大一岁。然而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却摆在她面前——执剑者必须是是男的。
赫拉又瞧了瞧自己锅里黑乎乎的东西,想找出补救的法子,最后叹了一口气,将锅中的食物倒入垃圾篓子里。她沮丧地看着自己的姐姐,赫俪正全心全意地制作自己的食物,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沮丧。
这时母亲走到姐姐赫俪的身旁,凑在她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悄悄话。
“你们在说什么?”赫拉突然问。
赫俪露出一脸羞涩,母亲甄妮却懒得理会她。
“和我说说嘛。”赫拉绕过灶台,来到她们的身边说道。
母亲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儿,对于这个身材粗犷女儿突然的撒娇,她有些不适应。
“我们刚刚在讨论你姐的人生大事。”在确认好友雪莉没有注意到这边后,母亲甄妮说道。
“别听母亲乱说,”赫俪着急地打断道,“母亲只是让我待会给父亲送饭的同时,给索尔也准备一份。”她羞涩地赶紧转移视线,更加卖力地翻炒锅中的食物,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索尔很喜欢你姐姐哟。”母亲悄声道,语气中带着自豪,“雪莉亲口说的。”
“不久索尔便会来家里求亲。”母亲甄妮再次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如梦似幻的感觉,“赫俪会成为他的新娘,接着便会成为新的族长夫人。”
赫俪的脸更加红了。赫拉不得不承认,姐姐脸红的样子依旧很漂亮,或者说她不管做什么都是漂漂亮亮的,是天生的族长夫人。
“索尔成为族长还早着哩,”赫拉满是不服气地说道,“他连我都打不赢。”
“他可不需要打赢你。”母亲甄妮叹了口气,直接驳斥道,“你连执剑的机会都没有。”
像是反映过来了,甄妮来到赫拉之前炒菜的位置,看着空荡荡的锅子,以及垃圾篓子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赫拉,这样不行的,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甄妮严肃地说道,“你明年就十六了,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娶一个连家务都做不好的女子为妻。”
这一次,姐姐没有再为赫拉做掩护,而是默默地将食物用精美的食物盒装好,并且精心地分作两份。连给她的食物都没有准备,肯定是因为索尔的缘故,赫拉心想着。
赫拉只觉得自己的眼里充满了泪水,从小到大,她都被灌输一种女子注定操持家务的思想。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当手持长剑的那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所以她经常会偷学父亲练剑,为此付出很多的努力。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的剑术的确高超,即便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也在一次比试中败给了自己。当然事后,她也得到了母亲的惩罚与教训,就像现在这样。
不甘以及不服的情绪积累到了极点,赫拉选择不顾一切的向着门的方向冲去,只留下“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以及母亲甄妮的怒吼声,或许还有姐姐赫俪与雪莉姨惊讶的表情。
......
天石的锻造锤再一次停了下来。
他疑惑皱起眉头,看着剑面上那与梦境中图案一样的百锻剑纹,然后又偷偷瞄了瞄站在对面的奥姆大叔。他们都怀疑天石受到了诅咒,终身受噩梦侵扰。同时又不得不赞叹天石锻造天赋之高,即便他经过了几天的努力始终无法迈过十五分钟这道坎,但他已经能在十五分钟里挥锤五百九十下。
“一个人类小孩不仅学会了矮人独有的锻造技术,而且以十岁年龄完成十五分钟挥锤五百九十下的壮举,这简直不可思议。”一次奥姆大叔和其他矮人交谈时这样说道,“当年我十岁的时候也只能挥锤四百下。”
“休息会吧。”奥姆大叔对着天石说道,“待会阿卡会带你去往地面,带你见识一下半人马的剑术,顺便找寻你的剑术伙伴,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你能带些奶回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的。”天石微笑着说道,“只要您不怕被莉莉婶婶知道。”
阿卡当上了甩手掌柜,这些都是奥姆大叔在教导他锻造,天石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下奥姆大叔。
岩浆地和地窟交界的地方有着一条通往地面的通道,天石带着自己锻造的三柄长剑前去和阿卡汇合。这三柄长剑便是天石为剑术伙伴准备的,一柄较长一些的双手大剑,还有两柄稍微短一点的单手双剑,这都是按照阿卡的吩咐打造的,说是半人马剑士的标配。
天石跟随阿卡来到半人马族的演武场。
作为长期合作的两大古老种族,彼此之间还是比较亲密的,当然,一些特殊癖好的人除外。赫本对阿卡的到来表示欢迎,同时对天石的存在也多少有些了解。
在双方简单客套完后,天石便开始打量起周围的一切,这十年来,天石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所以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充满了新意。
高大的半人马,起码有两倍于矮人的身高。宛若挂在穹顶的夜光石,这些夜光石比塔隆地窟的夜光石要高,同时也更大一些,隐约可见上面被树叶笼罩。
潮湿的地面,熟悉而又陌生,在岩浆地习惯了那炙热的空气后,突然呼吸到如此湿润的空气,更添一种舒适新鲜的体验感。
演武场上的铿锵响声传入了天石耳中,可令他大失所望的是,在场上比划的只是年纪比较小的几个男孩子。他们身上都带有护具,彼此笨拙地进攻者,你来我往,从他们进攻的动作上来看,天石推测他们在之前就已经比拼过一阵了。
“怎么样?”由于阿卡之前已经表明了来意,于是赫本对着天石说道,“想不想上去比试一番。”在他们眼里,天石也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和场上的半人马小孩年龄差不多。
抱着尝试的心态,天石带上护具,与一个同龄人进行了一场比试,结果却大大出乎天石的意料,没过几个回合,天石便败下阵来。
最令天石不解的是,很明显自己的力量要比对方大,可总是被对方巧妙化解,同时对方会带着自己的破绽,迅速出剑击中自己。心有不甘的天石尝试了几次,都是如此,最终选择了认输下场。
“这就认输了?”赫本说道,“不再打几个回合?”
赫本的语气让天石很不舒服,却没有办法。因为他清楚自己没有掌握窍门,即便再继续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但来日方长。
“不打了,”天石一边脱着身上的护甲,一边回道,“现在的我打不过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天石承认自己打不过对方,自己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剑术的人打不过是很正常的事。当然,这也成功引起了天石的好胜心理,所以他强调了是现在的自己打不过对方,潜台词便是,以后就不一定了。
阿卡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露出他惯用的微笑。
“选一个剑术伙伴吧。”在参观得差不多后,赫本对着天石说道,“在场的所有人,随便你选一个人作为你的剑术伙伴,只要打赢你的剑术伙伴,便算你剑术过关。”
天石再听完赫本的介绍后,回头看着一直微笑不做声的阿卡,只见他点了点头。得到阿卡的确认后,接下来便是选择自己的剑术伙伴。
成年的半人马肯定不在自己的选择范围内,不然自己不知道何年才能离开阴影之地。天石将目光投向那些年纪较小的半人马身上,有了之前的教训,天石再也不敢轻视,必须认真选择。
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角落里的一道身影。因为她是现场唯一没有佩剑的半人马,更重要的是,这是他看到的唯一的一个女性半人马。她的身上没有佩剑,也没有穿戴护甲。
“她,我选择她。”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天石用手指着赫拉,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并且对着赫本和阿卡强调道,“不能反悔啊,她也是在场的人之一。”
“她不是应该和她姐姐一起回去了吗。”短暂的迟疑之后,赫本嘴里嘀咕着。
赫本和阿卡的错愕看在天石的眼里,他露出了笑容,唯独让他不解的是,其他的半人马也莫名地笑了起来,尤其是年纪小的半人马里边那个领头的还笑出了声,天石好像记得那人叫做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