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时忆又突然想去看看悟言了,总觉得靠近他,她总会安心些。可突然又想到那天梵道殊所讲的事情,心思又按下去了。
所以卓时忆刚从床上坐起来又躺了下去,再床上四处打滚,引得衣服和头发都变得凌乱不堪了。
从枕头下将那颗因为孤月来时偷藏起来的舍利子拿出来,躺在床上看了看,起身又放在了盒子里。
已经逝世的人身上的东西还是有点骇人。
这一晚上卓时忆睡的也都不太安稳,她自己也没有让别人来守夜,所以醒得很早。第二日的清晨有点小雨,卓时忆打开门,迎面而来就是带着雨丝的的微风,在近几日的炎热状态下今日的小雨显得格外安逸舒适。
很想让它下得更大些,最好能有着倾盆大雨,有着雨水拍打着屋顶的声音,有着雨珠从屋檐上最终落在地上的“嘀嗒”声,有着风在旁边伴奏。
这种感觉甚至比宫中聘请的乐师演奏的乐曲还要好听。
这也是卓时忆为数不多心中真正喜爱的东西了。
这雨果真是如卓时忆期待中的那般,越下越大,地上也有着积水潭,院里的众人都拿着木桶来接水。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天气,卓时忆却是例外。
听着雷声轰隆隆,又听着雨水嘀嗒嘀嗒的响着,卓时忆觉得心中愈发的安稳,转头朝孤月讲到:“昨晚没有睡好,我现在再去睡会儿。”
“是。”孤月立马欲去将窗户关上,可是被卓时忆打断了。
“就让它开着吧。”卓时忆讲。
“可是今日风雨较大,若是不关窗户姐儿你恐怕会着凉。”孤月再三询问着,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开着。”卓时忆也坚持,只见着孤月立马退后,远离了窗户。
伴着雨声和雷声,还有那徐徐的凉风,卓时忆将被褥盖好也就睡了一个清晨觉。
醒后果然不出孤月所料,卓时忆过了一会儿就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还想打喷嚏。
“哈啾——”
“哈啾——”
“哈啾——”
连打了三个喷嚏,卓时忆才觉得自己的身体现在不太正常。
孤月叹了口气,立马让人叫在府中的大夫过来瞧瞧开点药,看向卓时忆的眼中不知道包含了什么样的情绪,肯能是卓时忆现在病中,脑子晕乎乎的才想不出她的这个眼神到底在说什么。
“孤月,帮我倒杯酒,水。”卓时忆还想着雨天中喝点酒,可又想到现在她还在病中恐怕不能随意饮酒,也只能马上说要去喝水。
“这还想着吃酒呢?”孤月笑着,这句话一听嘲讽之意就很重,也都卓时忆不用这个病人深思一番了。
卓时忆撇撇嘴,深知她得病也是因为没有听孤月劝的,这才没有发火,但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
“奴这就去。”
这又开始称她自己为奴了,若是在外人面前孤月就自称自己为奴,可是在家里的时候她就会直接自称孤月。可有时生气了就称她自己为奴了,卓时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万泽寺”。
悟言盘腿而坐,便像是那些要羽化登仙的人那般,可他并不是在修习仙法,他只是在调理思绪。
“万泽寺”有一条间讲的是,“惭愧者得安乐”。
如何得安乐,知道心中所愧,知晓行为有失,自觉的去反省惭愧,放心心中所有的欲望,立愿修正,心中猜得清净与欢乐。
可是牵挂这一词可不是能轻易放下的,就若同情这一字,长时间的不相见,世人认为他是忘记了的。可是再次遇见的时候,那个人还是会随意摆弄着你的情绪,便也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先前佛家有一僧人知晓了他自己有一劫,不顾佛家的戒律将那人杀死,便也就还了俗安然的过了一生。
可是悟言不想做,也做不到,那是一名怎样的女子,有着少女的活泼与羞涩。就像是很早以前在路边捡到的狐狸,多么的灵动就像是有着灵识那般,可后来那只狐狸便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寺中没有肉食才逃走的。
悟言也从未想过会与卓时忆有一劫,他不敢去想。
雨声“咚咚咚”的在屋顶上响着,仿佛是在敲击着悟言的内心。
孤月拿起大夫所给的药方检查后才开始煎药,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话倒是不假。
等汤药呈上来后卓时忆浅浅的喝了一口就立刻皱起了眉头,委屈的说了一句:“孤月,好苦。”她从未喝过如此难喝的汤药,她甚至觉得是不是孤月加了什么苦的药材。
“大夫说不能吃糖,会消耗药性,”孤月脸色柔和一些,但看起来还是心情不太好“大口地喝下去吧,小口喝苦的时间更长。”
卓时忆愣住了,看着这一晚的汤药,她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