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之间以文较技,甚至是讽刺打击都很正常,这无可厚非。
但一般都自持身份,不会直接出口伤人。
曾麒没想到会被人说成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这个名声大过天的年代里,跟被人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也没什么区别了。
“汝是何人?今日若不把话说清楚,即便是在蔡老家里,你也逃不过身首异处的下场。”曾麒双眼一眯,杀气腾腾。
“呵呵!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你自己做下的龌龊之事,还用别人提醒?”角落里那位三十岁左右的儒生并未害怕,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麒自出山门以来,破胡人、救汉民,拒和连、抚百姓,自问从未做过一件见不得人之事。今日你辱我在前,就别怪我杀你在后。典韦!”
“属下在!”站在水榭外边的典韦大步的跨进来。
“十个呼吸之间,若此人不开口,杀之!”
“属下遵命。”典韦说完将手上的长戟横在儒生的头顶。
“幼麟,且慢动手!都怪老夫疏忽,此乃颖川陈群。”
“伯喈兄,你……”
不仅是曾麒面沉如水,就连卢植都满脸怒容,有些责怪老友。
“哈哈!原来是这种下作的家族,那就怪不得随便出口伤人了。”曾麒并未怪蔡邕,想来他也不可能是有意安排。
“哼!当然比不了曾使君夺他人之妻来的高尚!”
“长文,住嘴!你数年没有归家,这其中隐情你并不知晓。”蔡邕急切的想拦住陈群,可惜没拦住。
众人一听显然都来了兴趣,尤其是有这方面嗜好的曹操,更是两眼放光。
“典韦,先放开他。既然这位陈长文以为他颖川陈氏很高尚,那么麒就让他好好看一看,他眼里高尚的家族究竟是多么的龌龊。”
曾麒向在场之人拱了拱手接着说道,“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前任宁城县令柳正道想必诸位应该都认识。”
“当然!柳焕柳大人刚正不阿,清廉自守,是天下士人之楷模。”
“可惜遭奸人陷害,被贬谪宁县。”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曾麒也没想到自己的便宜老丈人名气这么大。
“柳大人任职颖川太守之时,陈氏不顾廉耻,卑躬屈膝求娶柳氏女一娘。
去岁胡人入侵,柳大人将其女一娘送出城外,吩咐其至颖川投奔夫家。而自己却誓与宁城共存亡,最后为国捐躯。
所谓红颜命薄,柳氏一娘虽被送出城外,却仍然未逃过胡人劫掠之险。
麒初出山门,于草原将其救出。当时柳氏一娘怀揣利刃,言其从未想过回归中土,只愿与一胡人同归于尽。真巾帼不让须眉也,麒深慕之。
回归汉境后柳氏一娘不顾麒之劝阻,毅然只身前往颖川投奔夫家。
可谁能想到颖川陈氏背信弃义,竟当场悔婚,拒柳氏一娘于门外,幸得颖川书院收留才有一容身之所。
柳氏一娘在颖川举目无亲,万般无奈之下由其师兄戏志才护送北上宁县。
可作为名门望族的颖川陈氏却未打算放过这个可怜的女子。竟然派出死士半路截杀,若非张氏商队正好路过,其又与麒交好,恐怕柳氏一娘早就香消玉殒了。
背信弃义悔婚在前,残暴不仁截杀在后,如此不仁不义的对待一个弱女子,颖川陈氏枉称名门望族。
你陈长文身为陈氏嫡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随着曾麒将事情的原委慢慢说清,在场之人无不义愤填膺。
而陈群脸色煞白,毫无一丝血色,“不可能,这不可能……”
“不可能?哼!前有颖川书院学子亲眼所见,后有戏志才与张氏商队上百人亲身经历,如此铁证如山,岂容你无理狡辩?
你应该庆幸当时吾已是宁县县令。若我还是山门弟子,你陈氏早就灭于凤翅鎏金镗和震天弓之下了。”
陈群似乎仍然不相信,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曾麒。
“咳咳!能否容在下插一句嘴?”
“你是何人?”
曾麒看着眼前这位一直默不作声的儒生问道。心里暗骂又一个找茬的。
“颖川荀公达,见过曾使君。”
“原来是荀氏俊才,有话但讲无妨。”
曾麒心中着实憋了一股火儿,所以说话有些冲。他以为这位曹操的谋主定是要为同乡出头。
“多谢使君!”
荀攸拱手施礼后,却转身看向陈群,“长文,你多年未归,不知其中内情也情有可原。曾使君所言的确属实,书院学子和先生也曾多次向陈氏讨要说法。”
“公达,你、你为何要……”陈群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荀攸。
“叔祖曾言,当初柳氏与陈氏结亲,乃荀氏一力促成。故而荀氏欠柳氏一个交代。荀氏弟子无论走到哪里,皆不可隐瞒实情。”
荀攸说完,朝众人拱手施礼,然后径直离开了水榭。曾麒也未阻拦,荀氏嫡子不可能为他所用。
谁占据中原,荀氏就会为谁效力,这是肯定的。曾麒的根基在北地,荀氏不会拿全家的性命开玩笑。
“陈群,你可还有何遗言?”
曾麒问话之时,典韦又将手中的长戟抬起。
“幼麟且慢!长文并不知情,定是受人蒙骗。能否看在老夫的薄面上,手下留情。”蔡邕求情道。
“不知情并不是信口雌黄理由。不过既然蔡老为他求情,麒就暂且饶他一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没有谁侮辱了麒后,还能逍遥世间。
既然你陈长文在洛阳无所事事,整日搬弄是非,那么就随我回归宁县,去为国守边吧!他日若是为国捐躯,麒一定上报陛下,予以嘉奖。典韦!”
“属下明白!”
典韦放下长戟,一把将陈群提起夹在腋下,大步出了水榭。一个大活人,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像抓小鸡仔一样给抓走了。
“幼麟!这、这如何是好啊!”
“蔡老无需担忧,麒去陛下那里辞行时定会说明情况。至于陈氏那里,就让他们到宁县赎人吧!哈哈!”
“唉!也只好如此了!”蔡邕无奈的叹了口气。
“曾小子,凡事不可太过。”
一边的卢植虽然面无表情的嘱咐,但曾麒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很痛快。
“哈哈!卢老放心!麒自有分寸。”
曾麒说完又朝众人抱拳说道,“诸位,今日之宴麒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多多包涵。麒先行一步了。”
“慢!你搅乱了蔡府宴会就像一走了之?”
姑娘银铃般的声音,让曾麒脚下一阵踉跄,差点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