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太守自称山门弟子,看来是对我大汉的官职不屑一顾啊!”
曾麒一愣,没想到自己刚刚进来就有人发难了。
所谓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既然人家发难了,曾麒也没必要再用热脸贴冷屁股。
只见他脚下稍一停顿便径直的掠过众人,走到主位左手边的空位上,先是向卢植拱了拱手,然后堂而皇之的坐了下来。
坐稳后这才开口问道,“汝是何人?现居何职?”
“哼!汝南袁公路,举孝廉入仕,不曾与阉党有过任何瓜葛。”
靠!曾麒心里一阵腻歪,原来是这个大反派,那就怪不得了。心高气傲却一肚子草包,看不得别人比他强。明明拿可一手好牌,几乎全是炸弹,结果把自己炸了个粉身碎骨。
“哦!原来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嫡子啊!怪不得如此不知礼数。”
“你……”
曾麒没容得袁术说话,接着说道,“在你看来举孝廉入仕很是荣耀,可在本人眼里,还不如买来官清白。”
“什么?哈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袁术自以为得意的哈哈大笑。
“呵呵!麒昨日游洛阳城时偶然得一童谣。今日诵之,以娱诸位尊听。
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
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你,你……”
袁术听后大怒,指着曾麒气的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脸色也不好,卢植狠狠的瞪了曾麒一眼。
可曾麒却不打算放过袁术,既然交恶了,就不给他翻身的机会。
“麒听说你降生之前有神人托梦给袁夫人,说你有一段天命在身,是也不是?”
“你、你是如何……”袁术面露惊恐,此事只有几个家人知晓,他不知道为何会走漏风声。所以下意识的想要问明白。
“公路,住嘴!”
袁术旁边的那位男子一把将他拽住,打断了他要脱口而出的问话。
可在坐的哪个是傻子,一看就知道曾麒说的确有其事。一时间都面露古怪的看着袁术,眼中闪烁着莫明的光芒。
“吾弟不胜酒力,刚刚多喝了几杯,有些胡言乱语。绍代为赔罪,还望曾使君雅量海涵。”
“哪里!既然如此,麒便不再追究。至于那谶语之事,也不再提了。以免袁氏受不孝子牵连,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曾麒本来打算把‘公路’二字往‘代汉者,当涂高也’的谶语上引,不过想想还是不能做绝。可不说心里不痛快,所以说了一半,留了个悬念。
“你、你……”袁术快气疯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公路,住嘴!诸位,我兄弟俩不胜酒力,先行告辞了。”袁绍拉起满脸不甘的袁术,急匆匆的出了水榭。
“哈哈!曹某还是第一次见袁氏兄弟如此狼狈,曾使君好手段。”
“呵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袁公路自取其辱罢了。”
曾麒呵呵一笑,心里猜测这个白、胖、矮,应该就是群雄逐鹿中最大的赢家曹老板了。他与袁氏兄弟相爱相杀了半辈子,此时幸灾乐祸也不足为奇。
果然,就听这位白胖矮自我介绍道,“在下曹操,字孟德,乃宦官之后。”
“哈哈!宦官也不尽是祸患,所谓名士也有自私自利者。恶大汉者恶,善大汉者善,不可一概而论。故而孟德不必自嘲,更无需妄自菲薄。”
“今日使君之言,操必铭记终生。”曹操觉得今日终于找到了知己,心下十分感动。
“哼!阉党弄权、买官卖官、横征暴敛,这还不是祸患?曾使君为何总要为宦官张目。”
第二个发难的来了。曾麒瞄了一眼老神哉哉的蔡邕、卢植二人,心下苦笑,这就是所谓的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啊!
“敢问阁下是?”
“河东卫仲道!”
靠!曾麒暗暗翻了个白眼,又来了个小反派。
看了看脸上明显多了一丝笑容的蔡邕,曾麒决定给这个老小子添点堵。省了他整天把自己短命的女婿当个宝。
“原来是卫大司马之后,麒失敬了。”
曾麒暗暗撇嘴,作为卫青的后人,现在河东卫氏已经彻底没落了。卫仲道的父亲现在整天忙着做生意,好好的一个世家沦落成了商人。
当然,魏晋时期,河东卫氏却是迅速崛起,着实出了几个像样的人才。
“刚刚阁下说宦官弄权,这本无可厚非。做官的不会使用权利,那还做什么官,不如回家种地算了。
至于横征暴敛。阁下扪心自问,横征暴敛的只有宦官吗?
再说买官卖官!大汉乱了吗?没有!可一个夏育便使大汉北地狼烟四起,十几万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请问阁下,宦官之祸犹过于此吗?”
曾麒其实有点强词夺理,可卫仲道这位只会读书的大才子却被驳的哑口无言。
“你……哼!难道山门弟子只会耍嘴皮子?不知曾使君治何经典?”卫仲道还不算傻,知道自己说不过曾麒,就把话题引到自己擅长的方面。
“麒从不做那些寻章摘句、引经据典的学问,那是迂腐书呆子们的事。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可怜现在的书生们张口经典,闭口古训。在麒看来这些人只会舞文弄墨、数黑论黄,整天忙碌于笔墨纸砚之间。所谓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
试看杨雄,修辞作赋名盖一时。奸臣王莽篡权,他不顾廉耻屈膝投靠,最后落了个跳楼自杀的下场。就这样的无耻小人,就算日赋万言,又有什么可取之处呢?”
其实杨雄之事有些牵强附会,当然,其投靠王莽也是事实。
“你、你……”卫仲道心里明白,自己还未比就已经输了。所以更为憋屈。
“好!好一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曾使君果然有一双妙手。”
叫好的当然只有曹操!不过卢植和蔡邕也笑着点了点头。还有两个儒生也颇为认同曾麒的观点,只是点点头没有做声。
“好当然是好!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般都能舌绽莲花。”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曾麒的脸立马阴沉如水。而蔡邕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也同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