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麒的离去让整支队伍没有了主心骨。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幸好半个时辰后夜色中浮现出两道身影,这才将众人躁动的心安抚下去。
“女子继续休息,男子全部靠拢过来。”
曾麒回到队伍立马聚集所有力量,他已经打定主意救人。只不过这些人并未像田丰三人一样拜自己为主。所以必须把情况说明,征求一下意见。
事实证明思想高度统一队伍往往会爆发出超乎寻常的战斗力。反之可能会不堪一击。
只是让曾麒没想到的是,在这个队伍中居然有人敢呵斥自己。
“慢!恩公何以独独留下女子,莫非是看不起我等?”
“嗯?”
曾麒眉头一皱,双眼微眯。没想到在这个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居然还有人说出这样带有分裂、离间语气的话来。
“大胆,竟敢对主公无礼?”大黑塔张铁牛眼一瞪就要上前拿人。人群中的张老实见儿子如此忠心护主公,默默的点了点头。
“无妨!让她说下去,如果有理麒定会采纳。若是哗众取宠,麒就将她埋在这草原之上,为无数华夏忠魂引导回家的路。”
曾麒边说边观察眼前的女子。满面灰尘,难掩巾帼英气,粗布麻衣,难盖玲珑身躯。
“恩公不必出言恐吓,小女子自陷入胡人之手就未想生离草原。只是心有不甘,想找机会拉一胡人垫背罢了。”女子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把短匕。
“我等皆唯一娘之命是从。”三十几个女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靠!”曾麒暗暗心惊,这个小女人好厉害的手腕,这才几天,居然就不声不响的将这些女人给收服了?这让暗自得意的我情何以堪?
“敢问姑娘姓名?”
“柳颖,恩公可称小女子为柳一娘。”
“柳一娘?嗯!好名字!”
“呵呵!阿翁因膝下无子,只有小女子一人,心中烦闷,故取字一娘。”
“呃!咳咳!既然你们也想出力,就听一听吧!”曾麒还能说什么呢?伤不起啊!
“前方的胡人军营中有三百余位汉人同胞,麒想救他们。在此之前,麒先把具体情况告知尔等。这支鲜卑百人队和劫掠你们的那支不同。人数大概有一百人到一百五十人左右(从战马的数量上得知),很可能是两个百人队混合而成。”
“哗!”听到有一百多胡人,顿时一阵骚乱。
“诸位要考虑清楚,毕竟命是自己的。愿意跟随麒救人的,请站在左边。不愿意的请站在右边。”
“哗啦!”
曾麒话音刚落,便有二十人出列站在了左边,正是那还未形成战斗力的二十骑。紧随其后的就是以柳颖为首的三十几个女子。
“阿翁说过,大汉只是暂时疲惫,胡人也就一时猖狂。大汉民族脊梁未断,冠军侯精神未绝。总有一日大汉还会再次中兴,冠军侯也会再次归来。”柳颖说着已是泪流满面。
“敢问姑娘的父亲是?”曾麒有些动容了。
“一娘的阿翁就是宁城县令柳焕。”柳颖身后的女子言道。
“可是做过颖川太守的柳正道?”田丰急切的问道。
“正是!阿翁曾做过颖川太守,小女子也出生于颖川,故取名为颖。”柳颖回答道。
“唉!可惜一位忠臣,却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边城。宦官酿祸,不外如是。”田丰感叹道。
“先生此言差矣!阿翁城破之时以身殉国,死的何其壮烈,怎么能说悄无声息?”柳颖反驳道。
“不错!柳大人死的确是轰轰烈烈!既然边城有幸埋忠骨,那么麒决定回到汉境后定居宁城县,继承柳大人的遗志,不破胡人誓不罢休。”曾麒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等愿追随主公,完成柳大人遗志。”
田丰三人也跟着表了态。只是谁也没注意,柳颖那满是灰尘的脸颊此时布满了红晕,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呵呵!满眼尽是男儿身,竟不如一妇人。老汉此刻虽提不起长矛,拉不开硬弓,却还有一腔热血,愿随恩公战场杀胡。”张老实向曾麒拱了拱手站在左边。
“放屁!张老实,你敢侮辱于我?杀胡人我刘一刀绝不手软。宁城屠户刘一刀,愿随恩公战场杀胡。”
“愿随恩公战场杀胡!”
“……”
“好!好!”
见所有人都站在了左边,曾麒激动万分。柳正道说的不错,大汉民族的脊梁未断,冠军侯的精神未绝。眼前这些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诸位且看!”
曾麒在地上画了一个胡人营地的简略图。
“西北方向略高,是一个缓坡。胡人的马匹和劫掠来的物资全部屯于坡下,有五名胡人看守。中间是胡人的营地,同样有五人巡逻。东边是被劫掠而来的汉民,皆是双手被缚,有两名胡人看守。
我意尔等全部由元皓和长生率领,伏于西北。我与张铁绕道西南,于此直冲胡人营帐。但听喊杀声起,尔等便冲上缓坡,射杀一切想要接近马匹的胡人。其余之人高举火把,虚张声势。”
“主公不可!还是由我和张铁率人冲击胡人大帐,由主公率人截拦胡人。”
“李岩说的有理!请主公三思。”田丰说道。
“不必!若尔等冲阵必定死伤累累,麒答应过带你们回家就绝不会食言。”
“主公!”
“恩公!”
众人一阵感动。
“好了,休做此小女儿态!现在抓紧时间休息,丑时末刻,扬刀杀胡。”
“丑时末刻,扬刀杀胡!”
……
丑时末刻就是凌晨三点钟左右,这个时候的人最容易进入深度睡眠。所以曾麒将进攻时间定在此刻。
时间缓缓而逝,丑时刚到队伍便出发了。所有人带着必胜的信念踏上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