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帅说的是,是属下多虑了。”夏侯博看着林渊的背影欲言又止,想到几日前所发生的事情,家园被毁好友离去。这打击也不是常人能受的了的。自己也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松懈躲起来。
“战火并没有因为羌人的离去消失,你要打起精神。陛下亲征在即,你要做的还有很多。”
林帅回头看着静静站在身后的夏侯博,“你哪位副手的事我听说了,他是好样的没有辱没你们浮屠军这一威名。”
“多谢林帅,若嘉明能知林帅对他有如此评价那他该会有多高兴。”
“那些为了国家安定牺牲的人,我们要跟羌族蛮子慢慢清算。”
随着夜深,帐外的风大了起来。那呼啸的声音非常凄惨,就像是无数个冤魂在忘川边上无力的哭诉自己生前离去的痛苦。
第二日,天色刚朦朦亮。楚陌离被夏侯博叫起。收拾好行囊,一把刀一只狗。随着夏侯博走出驻地大营。“楚小子,离开后万事小心。切不可再像现在一样如此任性肆意的活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夏侯博边走边叮嘱着楚陌离。
“是,我会注意的。将军”
“好了,已经到了。你上马车吧。”走出大营后不远处正停着一辆车马。随着夏侯博手指的方向向前走去,“楚小子,此去你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夏侯博的话令正向前走的楚陌离停下脚步,回身拜道:“将军,多谢。”拜别夏侯博后便转身像马车走去。“我不敢回头看,怕见到他们就不敢在向前走了。”
向车夫作揖后,抱着旺财坐到了车夫边上。“驾。”车夫挥起手中的鞭子,马车向北驶去。
“咱叫嘉义,小子你叫什么?”车夫看着楚陌离大声的问道。
“我叫楚陌离。”
“楚小子,看你的样子应该不大。与我家小姐一般大小。”
“义叔,您姓嘉?”楚陌离似是想到了什么,张口问到。
“对啊。我的姓氏让你很奇怪?”
“并不是,我曾受过嘉氏驿马的恩惠。”面对车夫的问题,楚陌离脑中又回想起那段日子。
“恩,夏侯将军昨日已经跟咱说过了。楚小子,咱家小姐正在车内休息。只能委屈你在这儿跟咱吹吹风了。”
“义叔见外了,小子现在还能与义叔同驾一车是小子命好。”想起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自己还能活着真的命好。
见楚陌离情绪不对,车夫想起夏侯博的说起这小子的经历,便专心驾车,不在看他。
天亮了起来,车马已经驶离大营好久。“义叔,我们要去哪里?”
“楚小子,我们这回要走上约一个多月。北去邙山在向东行至周国国都金隅城。”
“义叔…”正当楚陌离张口想了解一些周国的情况时,车内传出一道悦耳的声音。
“小姐醒了。”嘉义头也不回的说着。“恩,义叔。我们现在到哪了?”车内悦耳的声音继续说到。
“咱们刚离开幽州,现在正在去邙山的路上。”
“辛苦你了,义叔。”
“小姐可折煞我了,一会儿咱们找处有水的地方可以歇息一会儿。对了,小姐。这就是二姥爷信中说起要与我们同行的人。”
听见义叔正向车内的人介绍自己,楚陌离回头说到“有劳了,我叫楚陌离。”
楚陌离说完后车内迟迟没有串出声音。不解的转头看着嘉义,但并没有从嘉义哪里得到解答,只得继续坐在那里。
接近午时的时候,嘉义将车停在林荫旁把马拴好。“楚小子,跟咱去打猎如何。”
“好,不过…”楚陌离看向车内“她独自一人没事吧?”
“不必,小姐在车上可以说是最安全的,这车牢固的很。”嘉义看向车内“小姐稍候,等我回来咱们开饭。”
“恩,义叔多加小心。”车内那悦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走吧,楚小子。”背着弓箭,手拿马刀向林中走去,楚陌离放下怀中的旺财,跳下车拿着悲弘随嘉义向林中走去。
“你这是刀么?怎么像剑一样。”嘉义看着楚陌离手中拿着的悲弘问道。
“这是人送的。”低头看着手中的悲弘,拓跋弘基的脸又回映脑中。“哦,如此稀奇的武器。应该很珍贵,送与你的人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没错,是很重要。夜夜入梦都能见到的人。”
“看样子的确对你很重要。”两人在林中一通忙活,最后嘉义抗着一头野猪,而楚陌离拿着两只野兔向回走去。
停在林荫下的马车并没有因为光照而失去原本的华贵。“小姐。”嘉义见车内无人,向四周大喊。“嗷,嗷。”坡下传来了旺财的声音,嘉义忙放下东西寻着声音跑去,楚陌离见嘉义慌忙的跑着也扔下手中的东西跟着他跑去。
跑下坡后,眼前所看到的东西,让楚陌离呆住了。一名穿着娇艳的少女正在溪边跟旺财玩耍。笑声如银铃般的声响一样在耳边环绕。楚陌离想起了远在天禄城中的夏明曦,虽然相似但是二人给楚陌离的感觉却又孑然不同。
旺财看见楚陌离后,叼着嘴里的鱼摇着尾巴向楚陌离颠颠的跑过来。远处的女子也发现了远处的二人,慌张的整理被水打湿凌乱的发饰。旺财跑到楚陌离脚边后摇着尾巴,抬起头让他看着嘴里的鱼。“小姐终于笑了,二爷走了之后这几天,小姐一直都不笑。今天终于能笑笑了。”嘉义见到那少女后,心踏实下来自言自语的说着。说完后见楚陌离疑惑的看着自己,嘉义说到“前些日子幽州城破,二爷被羌族人斩去双腿用长枪钉在城门上。姥爷因为家事很少有时间照顾小姐,所以小姐自小跟二爷关系最亲近。那几日得知二爷离去的消息时小姐每日不吃不喝的哭,人都消瘦不少。”听着嘉义的话,楚陌离转头看向正朝他俩走来的少女,经过简单的收拾发饰显得不是那么凌乱。似干未干的水迹反射着阳光,脸上那么红色不只是害羞还是什么,像宝石一样耀眼的闪烁。那少女红着脸走到他面前做礼。“我叫嘉思瑶,今日失礼望公子勿怪。”
楚陌离见那少女一时失了神。义叔拍了拍自己才发觉,脸红着作揖。“楚陌离,多谢姑娘让我随行。”
“小姐,咱们准备开饭了。”一旁的义叔见气氛尴尬,打圆场说着。
“好,义叔。您先准备,我去车中换身衣服就来。”说着,提起裙摆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跑开了。见楚陌离还呆站在哪里,嘉义又拍了拍他。“别看了,跟咱去做饭。小小年纪眼睛如此不老实,真是世风日下啊。”
“义叔,您不要继续说了。谁见到没见过的东西都会多看两眼的。”楚陌离将头伸向别处不让嘉义看到自己红着的脸。
“哈哈”嘉义大笑着回头走去。楚陌离也尴尬的跟着他向前走。炊烟渐渐升起,烤肉的香气也四溢开来。楚陌离将手中的树枝添进火堆中,看着野猪冒出的油,身后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不回头也知道,正是换好衣服下来的嘉思瑶。“小姐,稍等片刻。快好了。”嘉思瑶红着脸小步走到嘉义准备好的椅子上坐好,看着正在烤着的野猪。
“好了,可以吃了。”嘉义将野猪分开来,分给几人的盘中。旺财也分得一只前腿,抱着啃食起来。“这是你养的么。”一点一点分食着考猪肉的嘉思瑶看着地上的旺财说到。“偶然见到了,跟我很亲近。”
“它好有趣,不知道长大了什么样。”看着在地上抱着猪腿舔的旺财,嘉思瑶笑着说到。
“小姐,咱们吃完后就要启程了。不知沿途还有没有能让咱们休憩打猎的地方。只能委屈你吃些放在盐罐保存的肉了。”
“我没事的义叔。”嘉思瑶吃了几口将盘中的肉放在旺财旁边,收拾一下后就上车了。
“楚小子,咱们也快些吃。天快黑了,咱们得赶路。”嘉义解决完手中的食物,起身收拾起来。
“驾,”备好食物跟淡水。嘉义驾着车又向北驶去。“义叔,我也做过马车为何这车如此平稳。”看着路上的细小的石子楚陌离奇怪的问着嘉义。
“这个咱也不知道,只能说这车在一般的路上都是如此平稳住。诶,你别陪我了。车内空间够大,你在外厢休息就好,小姐在内厢。咋俩轮流驾车,这样可以省去不少时间。”
“好的,义叔。那我去休息了。”楚陌离抱着怀中的旺财进车内。车中的空间极大,中间被木制的屏风隔开。“恩?”屏风后传来一声小呼。“是我。义叔让我来休息。”楚陌离小声地回答到。
“哦,那你在哪里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楚陌离在外厢盘腿坐下,将眼睛闭起来。
躺在内箱的嘉思瑶却无法入睡。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男子同在一个屋檐下休息,听着外厢均匀的呼吸声,向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脸又烫了起来,久久不能入睡。悄悄的从屏风后探出头看着在外厢盘坐休息的楚陌离。看着那如刀削般的侧脸,嘉思瑶心蓬蓬的跳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异常急忙的撤回去闭着眼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