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看那老伯是不是生病了啊?”
耳畔传来孩童柔柔弱弱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凌厉的训斥声。
“大郎要跟随先生好好温习功课,切莫偷懒耍滑,否则日后生活便会如这老伯一般。”
看不见孩童的神色动作,传入耳中的,只有孩子认同似的回答。
眼前一阵发黑,岳燕然险些有些站不稳了。
猛然一个跟头向前摔去,却不小心冲撞了这某位华服贵人。
被人嫌弃的一把推开,岳燕然踉跄着摔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又被人狠踢了一脚。
“你这死老头怎么走路的?看看我家公子这刚做的衣裳,尚书府家的公子也是你能冲撞的?”
这小厮一脸得理不饶人的凶恶模样,话说得越发难听,脚上的动作竟也没停下来。
岳燕然刚回这上京城,为人低调,鲜少有人认得出。
兴许在这上京城百姓眼中,这传说中的镇北侯,还是数年前那个相貌周正的贵家公子呢。
更勿用说汉陵刘家自古便有清正简朴的美名,其间子弟多不爱浮华,也没有什么穿金戴银,三从四仆的喜好。
由此,这镇北大将军,堂堂镇北侯,即便一袭便衣走在这大街上,也无人认识。
周周百姓冷眼看着这景象,心中默默为岳燕然抱以同情之心,却无人敢上前。
这上京城何人不知,这户部尚书王大人府上有位混世魔王?纵使心中不平,又有谁人敢管呢?
周遭议论纷纷,岳燕然已经听不见了,只觉得四肢一阵发麻,连睁眼都是奢求。
“相师回府,闲人避让。”
一阵马车行进的声音之后,是小厮的叫嚷声。
闻言,这王大公子忙带着一群奴仆,向两侧退去。
宽阔的街道上,只剩下岳燕然一人,孤零零的躺着,不辨生死。
马车猛的停止,镇定如顾殇也受了一惊。
开口,声音带着些许凉薄:“怎么回事儿?”
“回禀相师,路上有名老者,正在查看。”
见帘后再未有言语,顾殇的侍卫逐日便面无表情的像街道上的那人走去。
只见那人被人拳打脚踢,面上带了些许青紫。目光落在那同样乌黑的唇瓣上,显然是毒发已久。
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气息微弱,但所幸尚存。显然是凭借着内力,为自己护住了心脉。
逐日未曾见过岳燕然,但目光落到岳燕然腰间的那块与陛下一般无二的玉佩时,还是猛地一惊。
连忙起身回到轿前,双眉微蹙,言语之间透露着事情的严重性:
“回相师,此人曾遭人毒打。中毒已久,但索性一息尚存。而且,他身上挂有陛下的玉佩。”
顾殇一脸淡然地听着逐日前面的一番话语,说是云淡风轻,恍若未闻也不为过。
可是……陛下的玉佩?
这五字一出,就连是见惯世间风浪的顾殇也坐不住了,瞬间起身朝轿外走去。
目光落在不远处躺着的那人身上,顾殇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镇北侯,岳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