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撇向两人腰间的玉环，只见那玉环做工精巧，玉质通透，乃是塞外玉的上上品。
目光微潋，见对方也正打量着自己，岳燕然眉目之间浮现一抹朗色，不由的多问了几句。
“不知二位是西北哪个部落的贵族子弟？”
少年拽了拽女孩的衣袖，拦住了女孩儿正要回答的动作。
眉目之间没有丝毫松动，依旧是那般清风朗月的模样：
“阿翁慧眼，我与阿妹二人确实不是普通牧民，至于部落……”
少年说着，从袖子里取出狼牙。
狼牙挂在一条锁链上，晃动之间散发出盈润而又狰狞的光泽。
成年少年上山狩猎狼匹，取出一对狼牙分别做成两条坠饰，一条留给自己象征成年，一条送给自己未来的结发妻子。
这是西北大部巫隼惯有的习俗。
狼牙越大，象征捕狼之人能力越强。而眼前这少年手中这狼牙，饱满剔透，分明是刚取出不久的上好的狼牙。
眼神微眯，其间神色晦暗不明。
岳燕然俯身冲对方作了一揖，看着女孩儿一潋而过的神情，便知道这二人的身份不会仅仅是如此简单。
起身坐回桌旁，一脸探究的看着二人远离的背影。
“阿铁打，你为何要骗这阿翁？”
方才走下阶梯，女孩儿便一脸新奇地向少年询问。
“镇北侯，岳燕然，曾经的镇北大将军。”
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像是钦佩，又像是怨恨。
听到镇北大将军几字，女孩儿神色也瞬间阴沉：“那你方才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打不过。”
覆手离开，少年脸上，分明挂着女孩儿看不懂的情绪。
酒楼内，岳燕然一边揣度这二人的身份，一边思索几日后的匈奴朝见之事，一顿饭吃得沉浸。
突然，目光停留在手中的银箸上，岳燕然眉目一拧，周周气息瞬间变得森寒。
洁白的银箸渐渐变得黝黑，岳燕然忙将口中食物吐了出来，目光清寒的扫过在场所有人。
只见周遭嘈杂依旧，所有人的目光仿佛并没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竟然，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用毒。
岳燕然目光阴冷，只觉得口腔之中仍有毒药残留。
但鉴于这九楼中的事物已经不便使用，终归是按下了心中的悸动，默默走出了酒楼。
不过只下楼的距离，岳燕然体内便已经毒发。
用手蹭地一下支住门框，岳燕然只觉得周身血液上涌。
想他岳燕然勇武一世，没死在那塞北苦寒之地，反倒可能命丧于这故都上京，心中不由地冷笑。
是方才那一对兄妹，西北人，还是这上京人？
岳燕然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可以明确的，自己如今这处境不容乐观。
踉踉跄跄地走出酒楼，信自朝那人群较多的集市走去。
低头前行，岳燕然只觉得每走一步，这腿间便如有千斤。
目光一片昏黄，头晕脑胀之际，仿佛随时有可能命丧这街市巷尾。
举目皆是生人，但同为贺朝同胞。岳燕然佝偻着前行，却无人上前询问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