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年昭蒙上了面纱打算离开寝宫去找聂桁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一位乍看富有书生气息的男子坐在屋檐上,他漫不经心地合上扇子,在屋檐上站了起来。
“这门,你是出不去的。”
年昭眯了眯眼睛,原本升起的警戒待看清来人后就缓缓降下了。她不会看错,屋檐上的人分明就是个女子。
“姑娘家家,为何要扮上男装?”直击要害,是年昭一贯的作风。
那女子从屋檐上跳了下来,体态轻盈毫不费力,从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出被人戳穿的慌乱,好像就是方便年昭看穿而这么扮的。
“聂桁说了,这门你出不去。我会看住你的。”
这女子讲话总有轻飘飘的味道,让人分不清喜怒。年昭颔首表示理解,扯了面纱理了理衣裳就坐在了寝殿门口的台阶上,又朝自己的身边拍拍。
“来坐吧,站着多累。”
能直呼聂桁名字的,身份应该不简单,看行头轻功底子还不错。
“阿梨。”女子还未应声,就听见大门外有人在叫自己。年昭从未见过变脸如此快之人——只见女子脸上洋溢着笑容“腾腾”地跑了出去。
于是年昭看见她要找的人不请自来,身后还跟着一个……
刘氏一路被聂桁贺川两人带着,四周逐渐静悄悄的,她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可什么也不敢问,就默默的跟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停了下来。
她眼睛上的黑布被贺川扯了下来,等熟悉了光明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年昭,心中的郁火被激起来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刘氏怒斥着聂桁,一副悲壮赴死的样子。
聂桁未回答刘氏的话,只是示意年昭来到刘氏跟前。年昭看着刘氏愤怒的双眸,再看看聂桁笑面虎的样子,自然是明白了聂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好,我接受了。”
刘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听见聂桁一句话将她的心打入谷底,她四处寻找梁柱想要一头撞上去却被贺川制止了。
“以后大娘您就跟着年昭了。”
支梨咋了咋舌,颇为同情地拍了拍刘氏的肩膀,“大娘您放心,有我在年昭不会伤害您,您的任务就是时刻盯着她就行。”
年昭奇怪地审视了一番支梨,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局怎么就被支梨如此轻松的说了出来,不怕她知道后想计逃走?
刘氏久久未回过神来,她的心中藏着和年昭一样的疑惑。但是她又见聂桁和贺川丝毫没有计划败露的慌张,哆哆嗦嗦不知怎么办才好。
年昭见两个大男人说服不了一个老妇,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走得离老妇近了一些,附在她耳旁道:
“跟着我,可以让你不死。”
刘氏看着一群人弯弯绕绕似乎只听懂了这一句,她“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喊着饶命。
“粗鲁。”支梨在一旁点评着,却挨到了贺川一顿训,“谁让你穿成这样的?跟我回去换了。”
聂桁目送着贺川和支梨打打闹闹的离开,等年昭安置完刘氏他仍然没有走。
“皇上这是要臣妾送送您?”
聂桁自然是听出了年昭话中的讽刺,他却只笑笑,“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支梨可以若无所事的说出我的计策。”
“因为这只是你表面的计策,不是吗?”
年昭好像在聂桁的脸上看到一抹欣赏。
“不错,但这是一点。”
“你和支梨最大的不同,是她能若无所事的说出对方心中的已知事实。而你,却处处犹豫。”
年昭瞳孔忽的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