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将门推开的时候,聂桁刚刚吩咐完了下一步计划。贺川倚在门边等着,众臣纷纷拱手退下。
“你倒是对我越来越不敬了,这朝堂众所周知了吧。”聂桁一改刚才的威严样,调侃道。他随意的躺在凉榻上,心情似乎很愉悦。
“你不是也没自称朕?”贺川不和他多说废话,席地而坐,直奔主题:“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一个年昭,散布谣言失去民心,怎么对得起伯父打下的江山?”
“此言差矣。”聂桁笑着呷了口茶,“你可知年昭本名为何?”
“前朝公主的芳名,不就是年昭吗?你连前朝重臣姜迫都任用了,还怕一介女子?”
“暗卫传来消息,央央大朝,有两名叫年昭的女子。”聂桁点到为止,他知道这个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的发小聪慧程度绝不在自己之下。
“你的意思是…棋子?”贺川惊呼,得来的只是聂桁意味深长的笑。
谢和跟着年昭穿过一片竹林,走到了一个山洞前,里面很暗,似乎荒废多年的样子。年昭和谢和对视了一眼,谢和了然地点头,抱着剑往洞口一站,年昭才放心的进入。
风吹的竹叶“沙沙”响,谢和眯了眯眼睛,耳边听到风吹早动声中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樵夫背着一箩筐柴向谢和走近,谢和握紧了剑柄,与其对峙。
竹林深处,怎会有樵夫,于景不和。
“山溪不问桥头路。”樵夫突然开口。
风将回话隐没在空气里。
“曲径双双可通幽。”
年昭从洞里出来的时候,谢和正倚在石头上闭目养神。正午的太阳已经西斜,年昭算了算时间而道:“随我去买些胭脂水粉。”
“宫中的用不惯?”谢和不解。
年昭摇头,“聂桁既然有心四散谣言,我这妖妃的名号自然是要配合他坐实了。”
谢和听后微怔,随即了然一笑。
胭脂店铺内,店家自是认得这么后宫之妃,最近她的名声画像可是传遍大街小巷。“不知娘娘来此……”店家忐忑地拱手迎上去,微微打哆嗦的手出卖了他的紧张。
“本宫来此,还有何事?店家可是店开久忘了自己的本分?需要本宫提醒你吗?”
“不敢不敢。”店家忙让自家婆娘从库房取来上好的水粉,特意换上最精美的包装,畏首畏尾地递给谢和——他把谢和认成了随从侍卫。
年昭还未开口,谢和已自然的接过,从腰间捡出一些细软超店家丢去,店家冒着虚汗接住细软,送走了这位大佛。
“唉。”店家望着年昭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哀叹一声后没声了。
聂桁接到年昭回宫的消息后,又变成了那个好酒及色的模样,就是这一幅模样,骗过了许多人。
“阿桁……”年昭缓步走进聂桁,小家碧玉的娇羞样与白日判若两人。
“爱妃去往了何处?今日一等,可让朕如隔三秋啊。”
“皇上说笑了,无非是在城中闲逛一圈罢了。至于想念,年昭也无时无刻念着皇上。”年昭顺势窝在聂桁怀中,在两人互相看不见的地方,各自眼中闪过一阵恶寒。
贺川推门而进,打破了这一番疑似温存的局面。贺川似乎并未想到年昭会在此处,他虚礼一番,“微臣有要事相告。”边说着,还用眼睛瞄着年昭。
“所谓何事?但说无妨,昭昭不是外人。”
贺川不禁在内心给自家兄弟拍手叫好,若不是事先就知道计划恐怕也会被这副模样给骗了去。
“几时前有人至官府报案。说家中老夫遭人杀害,指认的凶手……”贺川顿了顿,佯装恼怒又克制地出声,“指认的凶手是昭妃娘娘……”
“放肆!”聂桁护着年昭,随手拿起一盏瓷杯就向下掷去,瓷杯四分五裂的声音清脆嘹亮。贺川不禁暗叹。
“阿桁……”年昭嗪着泪水将女子的媚态展现的淋漓尽致,聂桁拍拍她的背,轻声哄着。贺川也识趣地退了出去。
入夜,年昭又以葵水之由,婉拒了侍寝。又一番温存之后,聂桁的书房里才恢复平静。他唤人打来清水,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双手,似乎刚才触碰了什么肮脏无比的东西。
也就年昭而已。
“你演得真不错。”贺川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调侃着。
“行了,说正事。怎么回事?”
“泰工街的一家胭脂店老板,刘氏,山东人氏,突然死了时间是今日未时。巧的是,半柱香之前,年昭刚刚在这家店买过东西。再加上谣言所说,所以,老板娘怀疑是年昭用某种方法杀了她夫家。”
年昭走回自己的庭院,见谢和危坐在檐梁上,突然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怎么了?”谢和翻身下屋,来到年昭面前。
“恐怕事情有变。”
“怎么说?”
年昭将刚从贺川那儿得到的消息说给了谢和听,“……我被栽赃这场血案,看聂桁他们的反应,似乎不是他们做的。那么最危险的是暗中还有第三方势力,而且他们…知道我的身份。”
谢和将眉拧起,深觉此事颇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