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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往而深若无缘,轮回一世篆情深

“我还因为跟元贞私通,气死了东华呢!”

“咳咳——”

说时迟,那时快,白凤九的脑袋就挨了一记暴栗。

要命的是,白凤九转头,见东华帝君正襟危坐在她身侧,她吓得一哆嗦。

“你的确气死了我!”

东华脸色不太好,他说着,抬手又是一记暴栗,打她这般不长进。

这玩笑,凤九着实开不得。

白浅听见了指节敲到骨头的声音。

凤九来不及闪躲,捂着发红的额头,娇嗔了两句,东华一双细长的眼睛,眯了一眯,被凤九盯出了柔柔的情意。

白浅不禁暗自感叹,一物降一物。

看着眼前一对佳偶天成的璧人,终成眷属,眉眼间都是你侬我侬的情意,白浅突然好生窝心。

她向来不是善妒的人,可此刻面对自己的侄女喜获良缘,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欢喜?

······

洞府中。

“交代的饭食,可按时送去了么?”

墨渊微阖了双目,端坐在一座石台子上,像极了画中的人。

这里虽是闭关的洞府,却未设屏障,他周身环起一团白色的仙气,见长衫进来,便合十了手掌,将那气团向下压了一压。

“送去了。”

长衫放下托饭食的盘子,看那几只碗和碟子都空了。

墨渊点点头。

“可都被青丘来的那位小殿下给吃了去。”

长衫话说一半。

墨渊沉声,“可知是哪位小殿下?”

长衫拿起扫帚,摇了摇头,“只见得是一只红狐狸,道行不高,见了十七就叫姑姑,方才我见她不过喝了两口酒,一条红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

啧啧。

墨渊刚刚舒展的眉心又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算起来,她约莫有三日不曾正经吃过一餐了。

若在她学艺时,不吃饭,他定要罚抄经的,她最怕抄经,可如今还能罚什么?

长衫还在原处站着,犹豫了半响,终究还是问了,“师父,这小殿下,不是来接十七回青丘的吧?”

他等了一会儿,见墨渊迟迟不回他,又问了一遍。

婚期将至,白浅这时要回青丘?

奈何话刚问完,就感受到墨渊周身渐渐散发的凌厉之气,长衫喉咙滚动,咽了口干沫。

“弟,弟子退下。”

他打了个冷颤,边退边说,使劲儿提着一口气,直到走出洞外,这口气才纾解开来。

早就跟子阑他们说过了,这种事,要问自己去问阿。

······

“想得越多,失去越多。”

东华不知何时与凤九讲完了那些个缠缠绵绵,对着白浅淡淡一笑,他端起伏案上的一杯茶,放到鼻尖似是而非地闻了一闻。

“茶是好茶,可惜凉了。”

白浅悄悄打了个哈欠,摸了摸茶杯盖,亲自为东华舀了一勺刚刚烹好的热茶。

茶炉子噗噗地冒着热气,茶香四溢,却不应景。

“不知帝君今日到访昆仑虚,所以不曾准备过,多有怠慢。”

白浅客套道。

东华似笑非笑地接过白浅递来的茶,悠悠念叨着,“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

他抿了一口茶,茶杯往桌上一嗑,嗒地一声,腾出的手便握住了凤九的。

“凡人只能作诗感叹光阴流逝之憾,奈何神仙活得过长,忘记了光阴仍在流逝。你看这该凉的茶,还是凉了,并没有因为你忘记倒掉它,而一直持着温热和茶香,方才见过墨渊,这话我同他也说了。”

烟花易冷,茶易凉。

她别过脸,默了一默,“师父可好?”

“不好。”东华用她的扇子打了打她的肩,“此番我是来道谢的,多亏了你对九儿的怜惜,墨渊才将改写三生石的秘术讲与我听。”

白浅‘嗯?‘了一声,直起身。

竟与自己有关?

起初墨渊答应要替她想个法子,成全了凤九东华,可白浅一直把那当作宽慰的话。

此举逆天而为,惹来的尽是天诛地灭的大劫。

东华嗯了一声,回的甚是风轻云淡。

白浅不由得瞥了他一眼,大概是嫌东华这情领的太过随意。

据东华所言,父神在世时,选了曾受教于罗汉坐下的墨渊,将禁忌之术传授于他,说佛家的善念,可镇压这术法的邪气。

东华不同,做事狠辣,也非亲生,父神大掌一挥,刺了把宝剑,他就踏上了一条征途。

此后,嫡子沿袭,养子披荆斩棘。

‘用篆刻之法器,取青丝两缕,携历劫之人一轮回,方可代人受过,情投意合之人即刻携法器篆刻。’

东华默念出声。

烧掉那字条后,他当场便割了一缕白发,交予墨渊的手一顿,“你要再战擎仓?”

墨渊点点头,“此番送你个顺水人情。”

东华的叙述戛然而止,他对白浅道了谢,端起那杯还滚烫的热茶,一饮而尽。

唔——

这番道谢可是诚恳的很,他将茶根也喝尽。

见天色不早,两人商量着离开,东华起身时,要白浅去见见阿离,说那孩子怪想她的,白浅没多想,一口答应下来,她低头剥了个枇杷,没见到东华眼里一闪而过的凝重。

送他们出去时,恰逢墨渊在大殿,两人对视了一眼。

“十七。”

墨渊走了过来,站的比白浅靠前一点,遮住了她半个身子。

东华掏出从白浅哪儿顺的一把扇子,横在手里,他掂了掂扇骨,高深莫测地一笑,转而握着那扇骨,伸手去推白浅的胳膊。

拐着弯地把白浅往自己身后推。

“白浅今日要和九儿回青丘,方才见你在清修,就让她留了张字条给你。”

白浅刚被那扇子推的动了两步,就被墨渊不声不响地拽了回来。

“今日不行。”

墨渊的脸色有些沉。

东华似笑非笑地点点头,“那便罢了。”

他牵着还在说‘没有要回青丘阿’的凤九的手,被墨渊一道送出了昆仑虚。

一高一矮的背影,一深一浅的脚印,印在雨后松软湿润的泥土上,两人沿着山路徐徐而行。

“墨渊和你姑姑,这才算是尘埃落定了。”

东华边走边道。

凤九扯扯他的衣角,“明明是彼此冷落,都心伤着,哪里好了?”

“情意这东西,日日在一起的才不值一提,这人若不患得患失一次,就不知珍惜。”

“所以······”

凤九狡黠一笑,突然站到东华前面,小手圈住他的腰,“所以,你现在知道我有多重要了?”

东华捏了捏她娇俏的鼻子,指尖略过她的眉宇,两人相拥而吻,在昆仑虚山脚下,被斜阳照出一道绝美的剪影。

白浅没想到,这是她与凤九的最后一次碰面。

同墨渊一起送了凤九与东华开昆仑虚,众人散去后,白浅打算折回房间,却被墨渊一把拉住了手腕。

她想着方才东华说过的话,悄悄把手抽了回来,静静地跟在墨渊身后,像条尾巴。

子阑和叠风为墨渊搭了个台子,想避避清静时,便可直接到后山用晚膳。

衬着天上的朗月稀星,白浅觉得今日颇有几分情趣,墨渊夹了几筷子鱼给她,她将将吃得高兴。

吃过饭后,天色也暗了下来,白浅散漫惯了,此时乏的厉害,却还想再陪墨渊待一会儿。

快要睡着的时候,脸时不时地碰到冰凉的伏案,身体忽地被人腾空抱起,白浅下意识地勾住那人的脖子。

“外面凉,我们回去。”

鼻间萦绕一股熟悉的桃花味。

她点点头,闭上眼睛。

墨渊的声音,忽远忽近。

“十七,你可会原谅他。”

嗯?

白浅没有说话,浅浅一笑。

“夜华临走前留了一句寻你,我便不知是进是退。总想着给你些慰藉,却不知怎样才不算撩拨。想着留你在身边,却不知这对形销骨毁的人来说,算不算趁人之危。”

墨渊叹了口气,如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眉宇。

白浅一只耳朵贴着墨渊的胸膛,听到的都是沉沉心跳,另一只耳朵吹着冷风,委实没听全他的话。

本想问一问的。

可这温热的触感在眉间化开,她长舒一口气,心甜如蜜。

闻着熟悉的凝神香,白浅估摸着自己是被墨渊抱回了他的房,强打了精神,从他怀中跳下了地。

墨渊反手去捣鼓那小炉子上的盅,白浅却只是瞟了一眼,便躲得远远的。

“师父,这可不是好喝的东西。”

白浅指了一指那青绿色的盅。

味道像极了前几日长衫子阑送来的姜汤,每晚都要等在她门前送上一碗,细碎的姜末又苦又辣,她打了个哆嗦,默念着喝不得,喝不得。

墨渊却说夏夜的晚风总有入骨的凉,亲自盯着她喝了一小盅,才放她回了里间去休息。

烛火是幽幽的红色。

卧榻上放着一套贴身的中衣,不是墨渊的身量,倒像极了自己的。

这······

她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帐子外看文书的墨渊,还在忙。

白浅也没多想,换了中衣,就合着眼小憩,迷迷糊糊地有些困了,却隐隐约约感觉有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那人撩开帐子,白浅看到一束微弱的光,还有穿着长袍的墨渊。

“睡吧。”

墨渊坐在床边,为白浅掩好被子,处理着那些塞得不严实的边角,白浅眨眨眼,抬起胳膊却抓墨渊的手。

嗬。

真凉。

凉的白浅一怔。

“师父。”

她叫了他一声,然后侧过身,两只小手握着墨渊厚实的大掌,放到怀里捂了一会儿,那冰冰凉的大掌开始有了温度。

她还觉得不够,朱唇轻启,贴着他手掌的边缘,轻轻地呵着热气。

“竟这样凉。”

她说着去试他另一手的温度,也是冰凉的。

墨渊一把拉住要下地为他取蓑衣的白浅,轻轻地揽她在怀里。

白浅一哆嗦,墨渊的身体是凉的,气息是凉的,这怀抱也是凉的。

凉的白浅一阵心慌。

“十七。”

墨渊叫着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他顿了顿,又低声喃喃了句什么,听得不大清。

“师父可是病了?”

白浅从墨渊的怀里退出来,仔细着墨渊的脸,左瞧瞧,右看看,竟也看不出不妥之处。

“我叫折颜来,让那老凤凰替师父瞧瞧可好?”

墨渊笑着用掌心托住白浅的后颈,他稍稍底一底头,前额便抵上了她的额头。

白浅呼吸一窒,捏着被子角的小手也握紧了拳头,她悄悄睁了睁眼睛,谁想这两人的睫毛竟碰到了一起。

“无妨。”

墨渊轻笑着,吻上白浅的眸。

红烛熄了,外间的伏案上还点着一盏油灯,那黄黄的光,隐隐地透过帐子,照在白浅的脸上。

白浅压着墨渊半个胳膊,他拍着她哄了一会儿,她竟赖在他怀里,闭上一双装睡的眼,再不肯睁开。

墨渊试着将胳膊往外抽了两次,未果。

怀里的人纹丝不动,起初他也以为她是睡了,只是那眼珠子不老实,顶着眼皮子来回来去地滚动,墨渊了然一笑,合上眼睛,就念起了清心咒,此番随了她。

温香软玉在怀,却只是和衣而卧。

墨渊到底是重礼数的,大婚前,他还不想委屈了她。

给了名分,她才是他的。

白浅闭了会儿眼睛,是真的乏了,耳边响起墨渊沉沉的声音,不知是梦不是。

“我一双手提得起轩辕剑,也放得下浮华如九重天。自赠了玉清昆仑扇,却再放不下这青丘白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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