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那位走荒部落的族长管陶差点没认出来。
他人消瘦了许多,脸上带着病态的白,似乎生了一场大病精气神都快没了。病怏怏的由雷搀扶,刚在在雪地里站久了身上都结着层薄薄的冰,像是个霜冻了的茄子。
启将人请到火堆旁烤火,没石头垫着坐索性都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没嫌弃地面冰冷。
“你叫管陶?”白茅目光炯炯地看向她,眼神里流露出和善友好。
“上次是丽做的不对,我让她把你的东西交出来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防雨大沿帽给管陶,“每个雌性加入部落所有人都会感到高兴,我和族巫尤其开心。”
管陶安静听着并不插嘴,心里却嘀咕,原始人不是该很直接的吗?怎么跟她客套上了?
她抽空向启投去询问的一瞥,发现随白茅一起的雷和陌生的中年雌性也都笑盈盈地盯着她看,仿佛在观赏难得一见的吉祥物。
郁闷地收回视线,她微笑问道:“您来是有什么事情吧?”
白茅尚未开口,随行的雷一副“你很上道”表情,与她开门见山了:“雪墙是你让启建的,你的部落也用雪墙抵御攻击的野兽?”
“你的兽皮衣很好,穿上不漏风。”中年雌性眸光火热,落在她身上好似飞溅的火星要把人烧着一样。
有了这两位打前站白茅便不言语了,但看得出他也想了解个明白。
“……”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她就知道这些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若是刚来部落那会儿,管陶或许都不愿跟他们废话。
不过嘛将来可能要同住部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些东西瞒着就没那么好了。
她深思后换上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说:“我们部落很大,有些族人生活的地方常年都是热季,有的却住在一年都是雪季的地方。为了生存,聪明的族人就想到了许多办法对付野兽。其中,雪墙就是一种。”
“住在一年到头雪季的地方,他们会把厚厚的冰切成整齐的方块堆成墙,然后用热水从上往下一倒,极端的低温会把水冻成冰,从而把冰墙冻得结结实实的,就算野兽怎么撞也撞不开。除了冰雪做的墙,族人还住冰做的房子。别看冰很冻手,可做成房屋里面的温度却很高,比石屋和帐篷温暖多了。”
“天晴时他们会出去捕猎打鱼,用野兽和鱼的皮来缝兽皮衣来保暖,基本上除了生病和雌性生崽不顺之外,没有什么人会死去……”
管陶绞尽脑汁把所知添油加醋吹嘘了番,果不其然,收获了一众羡慕的眼光。
“那你什么都会?”她形容出一卷“乌托邦”式的令人向往的画面,白茅纵然意动却并没有被牵着鼻子走。
他明白,那么强大富饶的部落离他们实在太远了,与其去肖想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抓紧眼前的。
管陶也懂适可而止,并未一昧地吹牛大包大揽。
她露出遗憾的表情说:“我家住在四季分明的地方,并不需要砌冰墙住冰屋,我懂的都是老人教的。”
“那你还会什么?”白茅怀疑她没说实话。
“我会的很多,但每样都是只会一点点。”她拉着启,把他穿的兽皮衣给他们看。
“瞧,这是我做的,针脚不匀称裁剪也没得益,只有点保暖性没有美观性。在我们部落是没有人会穿这样的兽皮衣的,但我实在做不出更好的……”
说罢,她眼神愧疚地望向启,希望他别介意自己给他穿的是残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