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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场茶事

爱喝茶,是中国人的传统。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都有着自己的茶文化。进入谷雨时节,最后一场春事,就是采茶了。四月的末端,所有的盛大,应该归于山间茶事。春茶是中国人喜爱的,应了时节采摘的茶叶,口感鲜嫩。

明代《茶疏》中记载:“清明太早,立夏太迟,谷雨前后,其时适中。”我们在刚进入谷雨时节,去了山中茶场。主要是为了讨得一口新茶的鲜美,沿路的茶山风景如画,也让我们捡拾了视觉的盛宴。茶山上梯形成行的茶树,在雨后初晴的阳光里,散发出绿油油的清香,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幅绿色的地毯。

山间的溪水,潺潺而下,伴随着微风与鸟鸣,整条山路,如在画布中行走。山水之间,茶树成行,由下而上次第排开。种茶人,是要选择位置的,好山好水,更有助于种植出上佳口感的茶叶。

沿路的茶山中,采茶人戴着遮阳的帽子,正忙着采摘谷雨之后,立夏之前的茶叶。中国人民素有勤劳的优良传统,茶山上的人们,正忙着在采茶。他们是想抢着时令,把春茶采摘。有一首《茶山情歌》,唱出了采茶人劳动过程中的喜悦。

“茶山上的阿妹俏模样,十指尖尖采茶忙,引得蝴蝶翩翩飞,引得蜜蜂嗡嗡唱。”一派春日采茶的情景,有着劳动者的欢乐。美丽的采茶姑娘们,在劳作中的样子,招惹得蜜蜂蝴蝶都动了心。

带着地域特征的采茶人,各不相同。我们中原地区,更多的是当地百姓,有年岁较长的大叔大婶,有年轻活泼的小伙儿姑娘,他们会在春茶上市的季节,日日去茶山采摘。路边采茶的大叔,是个热情的人。

我们停下来与他攀谈起来,采茶大叔告诉我,中国的茶文化深厚着呢。就那样眼睛看着茶尖,手指上下翻飞,嘴里和我们说着关于茶的事情。大叔说:“茶有三季,春茶,夏茶,秋茶。其实秋茶是最好喝的,因为经过了前面两季的沉淀,秋茶的滋味更加绵柔悠长。我们中国人大多偏爱春茶,是因为春茶入口清新的感觉,让喝茶的人,仿佛把春天留在了唇边。”

朴实的大叔,茶行间放着一个装茶的袋子,腰间挂着一个临时装茶的腰袋,采茶的手法也是娴熟,茶尖都是向上的,并且采摘了之后迅速放入腰袋中,说是担心手心的温度,让新采的茶叶变了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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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在我的印象中,就是高山上的采茶女,戴着尖尖的斗笠,穿着蓝布碎花的衣裙,提着竹编的篮子,在弯直有度的茶树行间,画出属于采茶人的美丽图片。采茶是与众不同的劳作,它总是带着南方的诗情画意和北方的爽朗风情。

一边是茶山上忙碌的采茶人,一边是涓涓的流水声,站在山路上,能听见几声蛙鸣,能看见山坡上的风景如画。当地的人们,戴着遮阳帽,忙着采茶。远远望去,博大的绿色幕布上,他们是最好的看点。仿如绿地毯的茶山,正在悠悠地唱着情歌,它把采茶人的情,写在片片叶尖上,流芳到了各处人们的茶杯中。

谷城五山,满山都种植着茶叶。我们借了当地人的单车,骑行在山路上。一阵微软的山风吹来,扑鼻的清香,迷醉着心间,让人忍不住想要高歌一曲。满眼都是茶叶的幽绿,满耳灌着鸟儿的声音,大自然赐予人们的,是值得感恩的光阴。

进了谷城五山规模较大的一家茶场,我们是每年都会去那里购买一些新上市的茶叶。茶场老板娘,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常年的茶香,浸泡出她不慌不忙的气质,连说话也是不着急的。

任由着来的客人在茶场观看,也不着急着攀谈,待到客人们开口说话时,她才用着轻缓的语调,介绍着自己的产品。男主人也是不多言语,搬来了木制的小摇椅,放置在有着一盆兰花的庭前。

女主人泡了最好的明前茶,端了送来。停留之际,说自己的茶叶也有着花香。还笑着说,男主人是为了让我们一边品茶一边闻花香,才刻意把椅子放在兰花边。说完两人又兀自去忙了,春茶上市,是一年最忙的季节。

微胖的老板娘告诉我们,这几天为了抢收最好的茶叶,制茶车间的机器,都是连轴转动,也就是这个时节的茶叶,做出春茶来口感最好。过了这个时节,到了立夏茶叶就老了,会把茶树的枝叶修剪掉,再等待下一轮的夏茶。

“茶叶是个时辰草,早采三天是个宝,晚采三天变成草。”茶叶的讲究有着很多,中国茶文化的深厚,是探之不尽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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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真味,都在一杯茶中。中国人爱喝茶的习惯,是有着多年历史的。也许在你看见我的文章时,正手握着一杯或浓或淡的茶。品一口茶香,读一段文字,你的茶我的文,就有了共通的性情。

清朝大才子纳兰性德,就写下了“被酒莫惊春睡醒,赌书消得泼茶香。”酒后小睡,春日好景正长,与人相约对诗,衣襟满带茶香。自古以来,文人才子对茶的喜爱,都是在心上。而平民百姓,虽不能精雕细琢,但是也会随手抓出一把茶叶,丢在并不讲究的缸子里,喝出的感觉并不比文人才子差。

我们中国人爱茶,是因为在茶中,能够悟出天地自然,洞见自我明性。“千秋大业一壶茶,万丈红尘一杯酒。”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壶茶一杯酒的事情了。茶中品人生,酒中见人性。

槐花盛开的季节,茶事盛大。鸟鸣,蛙声,清泉,花香,山风,每一件事物都与茶事有关,就像是我们当时的心情,也因了风中的清茶香氛,而顿时有了心清气爽的感受。游走于白云下,青山绿水间,顿时忘了人间何年。

“谁知杯中茶,片片皆辛苦。”每一片茶叶,都经过了采茶人的手,传递出的是人间最真挚的温度。他们把厚道与淳朴,勤劳与美丽,都留在那一片小小的茶尖上。一场春光里的茶事,开出了欢喜的颜色。

回来的路上。路过真武岭,村民们用石头在路边的山坡上铺了一行字,“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下面是两个大字:“奔跑”。奔跑吧,茶叶,让你小小的身影,带着采茶人的梦想,落在无数人的手上。

在微胖的老板娘手中,买了谷雨茶。真诚的她说,只有十袋谷雨当天采摘的茶叶,用来赠送多年的大客户,我赖皮着要了两袋,回家送给老父亲品尝,让中国传统的美德,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我亦是寻了乐趣,在路边的茶树上,采摘了一把嫩绿的茶尖,带回家,放置在书桌上,写字的时候,清新的茶香,还带着山间的气息,我指尖下的文字,仿佛是采茶人手中的茶尖,一片一片,一字一句,都带着情感。

端起杯中刚刚泡好的新茶,看着茶叶一叶一叶舒缓地展开,它们那么从容与优美。我们的人生,也不过是一碗茶,沉浮起落皆由它。万物静观皆自得,人生五味都在茶中,无需与人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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