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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盗

道长和张大胆奉命陪同马李二位捕头去审问“飞天硕鼠”。张大胆他们来的时候是正午时分,离开的时候都快酉时了,马捕头一看时辰就对他们三人说:“大人叫我们去审问盗贼,想必这一时半会的审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我们先去把饭吃了,再审问也不迟!三位看如何?”李财一看这天色:“大哥说的对,这都忙了好几个时辰了滴水未进的,我们不如去吃个酒足饭饱再去也不迟,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二位看如何?”

道长和张大胆听了也只得听从,道长一顿不吃也没觉得什么太大感觉,但这张大胆不行啊!张大胆自昨晚吃完那顿煲仔烧,就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一醒来又跑来这三尺巷忙活了半天,不说吃饭还好,一说吃饭这肚子就开始敲锣打鼓的庆祝!

马捕头就带他们来到一家叫“明月轩”的酒楼,回头对道长说:“这明月轩虽然是个喝酒的去处,但是这里的素菜也是十分的有名!而且这荤素的锅子都是分开的,道长大可放心的吃了!今天我请客!”道长就向马捕头道了谢!张大胆听了心说荤素不分锅又怎样,师傅昨晚还吃我做的煲仔烧呢!一想这里脸上就不自觉的笑了出来,马李二位捕头也没在意他笑什么,还以为只是感谢请吃饭呢。张大胆又对道长笑了一下,道长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对他摇了摇头也忍不住的笑了。

进了明月轩,店伙计一看是衙门当差的便加了小心,把他们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替他们把茶都沏好了便问:“二位班头想吃点什么?”马捕头对着他们仨说:“这菜我就做主点了吧!”众人点头,马捕头就转身和小二说:“炒两个拿手的荤菜,再来两个素菜,记住这素菜要分锅的!道长在这呢!再来一盆饭和一壶酒!吃完一齐给钱。”张大胆一听,心说这两个捕头看上去人还不错啊!还挺为师傅着想的,而且吃饭居然会给钱!

没一会菜就上齐了,二位捕头邀张大胆也喝了两杯,道长以茶代酒也敬了两杯。这饭桌上四人有的没的聊了许久。张大胆喝了点酒嘴也不怎么紧了,就对二位捕头说:“这知府大人还真是个好官啊!有这样的好官,你们在外面也能抬的起头来啊!”马捕头摇了摇头苦笑道:“这知府大人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和李财都是在衙外当差的。这头嘛是真的抬不起来!”说着马乾和李财都相互的苦笑一下,然后举起杯碰了一下都喝干了。

张大胆疑惑道:“何出此言啊?!”马乾只是苦笑不说话,李财在旁边说:“我和马大哥都是外面新派来知府衙门的,平常做事虽无大功,但也没什么大错,只是在知府衙门里是备受排挤啊!”张大胆疑问道:“不会吧?”李财苦笑道:“怎么不会?这衙门里大多都是拉帮结派,都有靠山,我们俩在衙门里没人根本站不住脚。像李明怀这样的人在衙门中就不少!什么按察使小舅子!布政使女婿!在衙门里太多太多了!别说我们不敢得罪他们,就是知府大人也未必能奈他们如何!”

道长在旁边也一直不说话,但听到他们聊得的越来越多,怕祸从口出,便说:“二位班头,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去大牢吧,免得回去晚了大人责怪,对二位班头不好!”马乾和李财都点了点头,便招呼了伙计结账,“这一共四十二文钱,班头老爷您给个三十文就好。”马捕头也没管他,数了四十二钱给他了,店伙计千恩万谢,结完钱马捕头就带着他们来到大牢。

马李二位捕头先去办了手续,道长和张大胆就在旁等候,张大胆仔细的打量着这大牢,这狱卒站岗的站岗,巡逻的巡逻,这一层一层的牢门,心说幸好县里的大牢看守没这么严密啊,要不自己还未必能逃出来啊!自己的看家本领在这未必能施展的出来!张大胆摇头晃脑的打量着这大牢,道长在一旁就冲他使了个眼色,张大胆看了便收敛了一些。

一会马李二位捕头就招呼道长和张大胆进去,过了两处大门,又拐了一处长廊才到。这张大胆一路过来,一路的观察,怕万一要是被抓了怎么逃出去,心说难!但又一想也不是没办法,这大牢虽然看守严密,但只是地面上的严密,只要上了这房顶狱卒就没办法了!可这房顶怎么上?也没个借力的地方!还没看到就到了关押“飞天硕鼠”的牢房了,也就不想这些了。

房门打开二位捕头就先进去了,道长和张大胆后脚也跟着进去了,张大胆一看这人还真是个“飞天硕鼠”!这一身的肥膘,块头快有两个他宽了,现在无力的躺在床板上,头上还有一个大包,张大胆觉得这人这样子太搞笑了,就不自觉的笑了出来,随后发现有些不合适就收了表情。马捕头就说:“周胖子!我们是奉知府大人命前来审问于你,你最好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周胖子听了“嗯”了一声,马捕头就继续说:“我来问你!昨晚到底所发生何事!”周胖子听了就转过头来想要说个清楚,看见旁边有一位道长,便对道长说:“道长你来的正好!道长救我!救我!”二位捕头见他主动的和道长说了话,也就闪身把道长让到前面来。道长看他情绪比较激动就安抚他:“莫激动!动了血气就危险了!你慢慢道来,我看能不能帮你!”于是周胖子就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这周胖子在江湖上诨号叫“飞天硕鼠”,硕鼠说的是这周胖子身材肥大,这飞天便指的他翻墙越屋的本领!别看他身材肥大,但说到爬墙的功夫也是能和张大胆比个一二的。靠着这一本领在肇庆府闹出了许多的连环大案,由于被肇庆府通缉的紧,无奈只得和赵麻子逃来广州城。

在广州城中也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目标下手,这天他们俩在临风楼喝酒商量怎么找目标下手。本来店里除了他俩就没别的客人,商量的正起劲时,就看见两个人进来了便不说了,起初他们俩也没怎么注意来的俩人,没过多时“顺风耗子”赵麻子突然向他打了个禁声的手势,又让他仔细听旁边客人说的什么,他这一听就听到说什么三尺巷废宅内有小叶紫檀的家具,他们就继续喝酒静静听着,直到这两人走了,他们才开始商量今晚就到三尺巷干一票!

喝完了酒二人就来到筷子街的三尺巷,两人围着三尺巷的废宅的外面转了三圈,看见这墙极高,就是飞天硕鼠也得摇了摇头,倒是从前后门比较容易下手。又仔细的观察了前后门,就发现这前门虽是大路,但过得大多是车马,来往的行人不多。倒是这后门紧挨这许多的住家,若是从后面动手难免被附近的人发现,而这前门除了巡夜的兵丁以外应该没什么人,于是二人就决定到了夜晚从这前门动手!二人商量好了就回去准备工具去了。

亥时刚过,一胖一瘦黑影便顺着筷子街悄悄的靠近了三尺巷的废宅。胖子从腰中摸出了一把细长的短刀,顺着门缝挑着门闩,瘦子则时刻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没一会胖子便把大门的门闩给挑开了,胖子慢慢的把大门推开一个小角,瘦子一下就顺着胖子推门的手闪了进去,胖子继续推门直到自己也能进去,进去看见瘦子示意安全后便把大门靠拢,将门闩又闩好。

胖子把门关了便打开了准备好的火折子,两人便直奔前院而来,胖子对瘦子说:“你去搜东西厢房,我先去前厅看看。”说着便直奔前厅而来,一来到前厅就只看见几副椅子,一步上去就拿着火折子照了个满眼,看了一会就说:“呸,这是什么紫檀家具,劈了烧火都嫌费劲!”又仔细的把没一个都看个清楚,摇了摇头说:“被这两醉鬼给蒙了!”起身又看了厅上的花瓶杂物,发现没一个值钱的便又啐了一口:“不要让我再看见这两个醉鬼!”说完就失望的走向了亮着光亮的东厢房。

脚还没迈进房间就说:“我们被那两个孙子给坑了!厅上什么花梨家具都没有!你这有什么发现没有?”瘦子听了也摇了摇头:“这里也一样,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说着又翻了一会,胖子不耐烦的说:“得了得了,你也别翻了,翻不出什么花来!咱一起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说完走出了东厢房往西厢房走去,胖子一脚就把西厢房门给踹开了,瘦子说小声点别让人发现,胖子也不理,一脚踩在门槛上拿手中火折子往里一照就说:“走去后院!”赵麻子没依他,进去把这房间掀了个底朝天才作罢。

翻完了西厢房两人就顺着西跨院来到后院,胖子就说:“咱也别分头搜了,说着推开了后院西厢房的门,一看又是什么都没有,大喊:“晦气!晦气!这破房间桌椅板凳一样不多!一样不少!你多个柜子能怎的!”赵麻子也没管就进去了,一边翻一边说:“贼不走空!今天我一定翻出朵花来!”“那你慢慢翻吧!”说完周胖子就直奔正房而去。

来到正房发现房门上了锁,胖子瞬间就来了精神,心说这房间怎么无缘无故锁着呢?看来这里面有东西!胖子便拿出撬锁的工具就要撬锁,瘦子从房间出来看见胖子要撬锁,便站他身后等他。胖子一边撬着一边对瘦子说:“你去东厢房看看去!我撬开了叫你。”“没必要了吧!还是先看着房间有什么再说吧!”胖子不耐烦的说:“快去!还怕我独吞了不成!”说完瘦子悻悻的往东厢房去了,瘦子刚走胖子就把锁给撬开了。

撬开了锁胖子把锁往后面一丢,一脚就把门踹开!刚迈了一步嘴里就不由得说出:“我这嘴也是开过光!说多个柜子还真是多个柜子!”话没说完瘦子就跑了过来大喊:“大哥我们发财了!发财了!”胖子不解道:“你发什么洋疯?!发个什么洋财?!”瘦子也没说话就一手拉住胖子扥着往东厢房走。胖子被扥到东厢房的门口,往里只看了一眼便把瘦子的手一扔,不由自主的大喊了一声:“发财了!”

只见这房里面床上、地上都是一个个码好的箱子!在旁边还散放着一堆黑乎乎东西!这些东西周胖子和赵麻子都太熟悉不过了,只凭鼻子闻都知道是什么!都是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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