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从狱卒的口中得知,道长被知府衙门的人给带走了,便赶紧飞身出了大牢,直奔知府衙门而来。
在路上张大胆就在想,被知府衙门的人带走了?怎么早不带走晚不带走,偏偏这个时候带走?会不会是我偷金子的事情败露了,然后他们就联想到师傅这来了?应该是这样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把师傅带走的!我得赶紧去!要不然鬼知道他们会对师傅怎么样!一边跑着,一边就摸了摸腰间插着的枪,心说这位新朋友,你跟我也快一天了,这次要真有事的话!你可得多照应照应!
跑了好一会就到了知府衙门,远远的在暗处看着,这衙门口还是那样的熟悉,大门外的执事已经下班了,现在就只有站岗的。张大胆来过不少次了,也大概知道里面房屋的布局,知道那里容易进去些,就改道饶过大门口,又转了两条巷子,才来到衙门一侧的外墙边。顺着墙边往里走,大概走到当间的位置,就看了看前后发现没动静,就一个猫上梁上去了。
也多亏这知府衙门里面养人了,那样就不用养狗看家了,要不然张大胆非被狗发现不可。张大胆来过二堂几次,也知道这当间靠墙的位置是一间茅房,而这茅房是给二堂会事的人准备的,平时都没人使用,这大晚上的就更不可能有人了!所以才特意挑这里下手。
上了茅房的顶上,就直接趴了下来,然后看了看前后院。发现前后院的灯都是亮着的,又看了看不远处二堂的位置,也是亮着的。张大胆就觉得有点难办了,心说这大晚上的怎么还这么亮,你让我怎么进去?别说不小心肯定会被发现,就是小心也会被发现!
正纠结怎么进去,去哪呢!就听见惨叫一声:“啊!”张大胆听到这声音,就觉得这声音熟,这好像是师傅的声音!就赶紧顺着声音的来处一看,原来是从二堂那边传来的。张大胆也不管这许多了,就赶紧向二堂爬了过去。
到了二堂上面又听到惨叫声,张大胆一下就把枪给掏了出来,差点想直接跳下去和他们拼了。但冷静了一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一只手拿着枪,一只手摸瓦。摸了好一会也没摸到,就拿出铜板了来,硬生生的撬了一块下来。
拿开瓦向下面看去,只能看个大概,就看见白德伟正拿脚踩道长的右肩,道长肩上的伤口也不知道痊愈了多少,但现在被白德伟这么一踩,肯定又都还回去了!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叫的这么惨了。就听见白德伟吼道:“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说我就把你手砍下来!看你说不说!”
张大胆听他这么说,手里的枪可就对准了他!心说我枪法是不准!但你要是敢乱来,那就让你看看我这六枚子弹,有没有一个准的!如果六枚不行,那就再给你来六枚!就紧盯着下面看,从看不见的地方传来:“算了算了,我想他应该是不知道的!你也别为难他了!”
就见白德伟对那人说道:“不行严大人!那个张大胆偷了我家主人的金子!肯定是受他指使的!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张大胆心说原来还真和我想的一样,我又把师傅给坑了!又听见一个坐着的人说:“偷我金子没什么,但那些金子是准备送给女王当生日礼物的,我都已经向上面报备好了,这一被偷我不好交代啊!”
“哼!你也是自作自受!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没个看守!”“谁说我没派看守!?我不是派了两个人看着嘛!”严大人一听就走近了一文豆说:“派了人看还给看丢了?这两人怕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吃饭吧!你手底下真是一帮废物!”
白德伟听严大人这么说他,就尴尬的看了看严大人,然后严大人对他怒吼道:“你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白德伟被他这么一骂,就悄悄的看了一眼一文豆。一文豆见白德伟这么看他,就觉得有点不自在,然后装作没看见,也不知道是不想对此表态,还是默认了。
白德伟无奈的说道:“可严大人!现在该怎么办?这事要让女王知道了,那我和主人可都活不了!”“怎么办?凉拌!”下面的师爷见严大人有点失体统,就急忙跑了上来:“大人息怒!息怒!这事还得您来出个主意,要不会伤了和气,对咱两家都不好!”严大人看了看他:“韩师爷,你先把这道士收下去,等会把他带李明怀那边去。”“是大人!”说着师爷就找人上来,把道长抬走了。
见师傅被抬走,张大胆就想跟上去,但一看下面还有人,现在跟不是时候,反正等会是送到李明怀那边,现在就先看看他们想要怎么处置师傅,也好有个防备。等下面的衙役走了,严大人就看着一文豆:“反正这事我是没办法!女王!女王!你就一个女王!我可有仨!你不好交代,你以为我就好交代?”
严大人在二堂里转了一圈,又说道:“再说不就是三百两金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要不你替我给女王得了!”“我要有还跑这来和你磨烦半天?我老老实实在京城待着不好吗?”“那你说怎么办吧?”
“为今之计,你就只能把那道士带回去,先关起来先,这张大胆偷了你的金子,应该是会拿去销赃换成银子,我明天派人下去到城里城外问问,这么多的金子,总会有点线索的!”张大胆心说我叫王五十去兑银子,他会不会不小心留了尾巴?
“那要没线索呢?”“没线索,那我就管不着了!”“这不能不管啊……你就不能帮我下下令,全城搜捕他吗?”张大胆一听哦!除了上次马李他们带人抓我外,就一直没下令抓我呢?敢情自己担心了半天,人家压根就没理我这茬!我也是自作多情了,一直以为全城戒备是要抓我呢!那他们戒备干嘛?
“一个小毛贼抓什么抓?这次戒备抓徐直,那狗屁总督已经有所注意了!还有那个什么狗屁学政,可是皇上安排的眼线,一直盯着咱广东这呢!我这时候明目张胆的去抓个毛贼,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事!这不是正好撞皇上枪口上了!”一文豆白了他一眼:“有两位太后,一位女王给你撑腰,你怕什么皇上啊?”
严大人叹了一口气:“撑什么腰?两位太后现在也归政了,大事都是皇上在管,我不就是她们的一颗棋子吗?她们还不是想丢就丢?再说女王!这远隔万里重洋的,我上哪找她去?“
“再说我也就是替她们仨赚些脂粉钱,每年还都得按时送去,谁成想你把女王那份给弄丢了,我这两份还得赶紧得置办呢!反正时间还不急,我再帮你想想其他办法吧!”张大胆心说好家伙!合着这严知府是两位太后的人!难怪他能让比他大那么多的布政使,替他送信去!
又听见严知府说:“对了,那道士你带回去以后先留个活口,万一抓到那个张大胆,说不定还能拿他当当筹码!还有你以后别直接跑来找我!你就去李明怀那等我就行,等我把狗屁总督和狗屁学政干掉了,你爱来不来!”
“那今儿就先这样了!我等你好消息,我现在脑仁儿疼!我先回城堡去了!”“你一个外国人装什么京片子啊?再说你回什么回?现在城门开着呢嘛?你就回去?你去李明怀那忍一宿儿去!天亮了再说!”一文豆就撇着嘴看他:“你也不是东北的啊?学什么东北人!还‘一宿儿’!”张大胆在上面就觉得,这两人真是一个尿性!外表都是举止斯文!内心却粗俗暴躁。
白德伟见再这样下去,这俩人就要呛起来,那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我了,便赶紧拉起一文豆就要走。严知府拿下巴冲下面师爷指了指,师爷就跑出去送他们了。等下面的人都走了,张大胆也赶紧飞身出了知府衙门,然后一路尾随一文豆。
见他们人多便没敢下手,就跟到了李明怀家里。到了那李明怀就亲自出来,把他们迎了进去。等他们都进去了,张大胆便跑到旁边的酒桶巷里面,一个猫上梁上去了,刚一上去就听听见狗叫个不停,就赶紧拿着手挂着墙沿,没敢露头往里看,支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就听到:“顺儿!让这狗别叫唤了,别再把一爷吓着!”“是老爷!”没一会狗叫的声音就没了,张大胆这才敢抬头往里看,心说这李顺够厉害的,连狗都听他的,你听真的就不叫唤了!他是怎么做到的?就往刚才狗叫的那边看了看,才看见李顺把这狗嘴给绑了,这狗还一个劲的冲张大胆点头呢!张大胆心说这条狗也算是尽职尽责了!奈何这主人糊涂!那就没办法了!
刚才好像听着,他们好像是把师傅抬花园那边去了,我过去看看。张大胆便顺着墙沿爬过去了,一看他们把道长绑在一个担架上,这担架就随意丢在池边。张大胆左右看了看,见没看守的,又往后门那边看去,发现后门倒是有一个看门的,心说我要不要去后门把那看门的给结果了,然后把师傅驮着带走?
但一想觉得有些不妥,看门的虽然是李明怀的人,这李明怀混蛋不假,但这看门的也不一定就是恶人啊!我怎么就平白无故的就要杀他?再说杀人这事我还真有点不敢,就算是敢!我这杀一个救一个的,那我到底是好人?是坏人?还有驮个大活人我能跑多远呢?这巡夜的可是一直都在的!他们可不是什么吃饱撑着没事干的衙役,整天就知道欺负老百姓,他们可都是精炼的标兵!标兵!
一想还是算了,我先下去问问师傅怎么样了!便使了个“兔子蹬鹰”,一下就下去了,也没发出什么声音。下来后就立马跑到道长那,看了看周围,便小声的问:“师傅!你这伤没事吧?”“换你试试,看有没有事!呃?”
道长这才意识到是张大胆在和他说话,就小声的说道:“你来这干什么?他们正想抓你呢!”“师傅,我知道,我本来是想来救你的,但看着情况现在是不行了,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出来的!”
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到有脚步声,张大胆抓着道长的手,然后看着道长的眼睛,手里轻轻的拍了两下,然后一个猫上梁飞身上墙。上了墙立马翻了过去,拿手勾着墙沿,想听听里面是否来人了,但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什么,正想漏头往里面看呢,就听见巷口有人大喊:“什么人?!”
张大胆听这口气就知道,说这话的人肯定是巡夜的!就立马放手跳了下来,然后朝巷尾跑去,巡夜的一看知道这肯定是盗贼!就大喊了一声:“追!”便带着手下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