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群小崽子，心想着上去帮忙，却已经是双腿发软，无法动弹。他们也不是孬种，打架这种事情，他们经历的也不是一两次了。但是，这次不同以往，李义山出手是真的凌厉，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手多余。围着看的人也是清楚这个狠人跟自己老大的关系，一时没敢出手，但是等他们想出手时，却已经挪不动脚了。
打够了的李义山站起身，此时脸上已经沾满了飞溅的血斑，双眼充满了血丝，众人见状纷纷向后退去。这个就是‘势’，只要是占尽了气势，人多人少就已经是次要的了。
躺在地上的小崽子，满脸的血肉模糊，怕是已经被打蒙了，晃晃悠悠的撑着身体，还真就让他坐起来了。眯着眼睛晃着脑袋，可能是鲜血模糊了眼睛，他试图伸手擦拭。只是，这手刚抬到一半，头就被一个长凳结结实实的拍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响，瘫在地上再没了动静。惊的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哪里是打架，这分明是要杀人啊！
孙麻脸怔立在远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赶忙跑过去，踩着桌子越入人群。正看见李义山踩在自己手下身上，一手抓着自己手下的胳膊，另一只手持起匕首，看向自己。
此时的孙麻脸已经是说不出话来，深深的一口气提到嗓子眼里，憋在胸口无法释放。眼睁睁的看着李义山一刀割断了那个手下的手筋，然后转身又抓起另一只手，同样对着手筋处又是一刀。事了，走向自己。
“你废了小九一只手，这个事情，哥哥不能不管，但是我舍不得动你，你明白吗？以后好好教育你的手下，让他们要机灵点，今天这件事情本不会发生的。”满脸是血的李义山喘着粗气，盯着孙麻脸的眼睛说道。
孙麻脸呆立在原地，如鲠在喉，手里紧紧的攥着裤角，不住的点头。李义山见状伸出沾满鲜血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孙麻脸的肩膀，然后挥手示意他离开。“明白了，就回去吧。”
孙麻脸眼神示意手下，将地上的兄弟抬起来，几个胆子稍大的，战战兢兢的走出人群。李义山也顺着孙麻脸的眼神看过去，却惊的那几个少年不敢上前，李义山见状心中一乐，“等什么呢？抬走啊！还活着呢。”几个少年闻言不敢怠慢连忙抬起地上半死不活的兄弟退回人群。
“那我先走了三哥？”孙麻脸见重伤的兄弟已经抬进人群，小心的询问道。
“恩，走吧。”
孙麻脸是一刻不想再待了，他深知李义山是真的火了，他太明白了，见了血的李义山是靠近不得的，如伴凶兽。你永远不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此时走开，是最好的选择。
想罢，便一刻没有犹豫，转身几个大步便是走出去老远。想起什么一般，转身看了一眼，见距离够远了，才提起勇气说道：“那个，三哥，其实我跟郭晨还真就没什么大仇怨，当初就是觉得郭晨几人刚回来，就四处闹动静，便向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收敛点。今天这个事，闹到这个地步，也就算是了了，郭晨手里那几个铺面我都去看过，太小，我瞧不上，明天一早，弟弟亲自走一趟老庙，把契约还给他。”说罢，脸上还费劲的挤了个别扭的笑容。
不笑还好，这一笑，还笑成那个德行，惹的李义山心里是一阵的嫌弃，话都不想多说，索性闭上眼睛不瞧了，赶忙挥了挥手，示意孙麻脸赶紧离开。
“诶”孙麻脸得了令，该说的也都说了，应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带着手下快步离去。
回去的路上，一个小兄弟小步赶上为首的孙麻脸。也许是觉得太窝囊了，凑上来低声问：“大哥，这事就这么完了？咱们这么多人就让那一人个熊了？以后......”
孙麻脸闻言，眉头一皱，停下脚步，眯着眼睛盯着刚才对他耳语的手下，没好气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见对方低下头，半天蹦不出屁，气的牙直哆嗦。
“现在来劲啦？啊？！！！都他娘的觉得委屈啦？！！！刚才咋都傻站在那不出手呢？啊？！！”一连几个问题问的众人是哑口无言，纷纷的低下头。
“水龙口最年轻堂副，我姐夫的掌上明珠，那个洪三得最想拉拢的打手。你们以为这些都是靠嘴巴捧出来的？看着人家自己来的，怎么的？还想骑一骑？就你们这一个一个的，我三哥要是真亮了手段，当场给你们掀翻几个，剩下站着看的，也就是尿裤子的货色。”
孙麻脸说罢，走到方才被李义山打成重伤的手下身边，试着拍了拍对方的脸，发现没有一点回应。“他有亲人吗？”
“也是孤儿。”身边一个手下回道。
孙麻脸俯身，抬起对方的下巴，不甘心的又是晃了晃，见对方的脑袋依然是没有什么动静，便起身冲着正在架着他的两个兄弟吩咐道：“赶紧抬去医馆看看，医得了便医，如果死了找个没人的夜里埋了，莫惊动了衙门。”
“明白，明白。”手下附和道。
要说这孙麻脸办事是真的不讲情面，但是手下的一群小兄弟却没有怨言。宋律严苛，但是奈何山高皇帝远，上马县这种边境小城。经过几十年的战争洗礼，这群半大的少年都只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世界不讲道理，活下去就是最大的道理。
混江湖，混的也不是什么义气，混的就是个靠山。而孙麻脸的背景，他的狠辣，就是最好的靠山。一无所有的他们离了孙麻脸这个靠山，没人会在意他们，只会饿死，他们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都是跟他们一边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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