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多日,深入群山,愈走愈高,到后来已经没有道路了,这一天走到一座大山前,哑巴手足并用,攀藤附葛,尽往高山上爬去。见山势如此凶险,季禾双手搂紧哑巴,这要是掉下去了那可就什么也没有了,就这样爬了大半天,终于到了山顶,只见峰顶是块大平地,四周古松耸立,穿过松林,眼前出现五六间旧屋。
哑巴脸露笑容,似是久客在外、回归故乡一般。
看哑巴神情应该是到了地方了,果然哑巴拉着季禾和袁承志的手走进石屋,屋内尘封蛛结,一看就很久没有人住了。哑巴拿了一把大扫帚,里里外外打扫干净,然后烧水煮饭。
就这样三人在山峰上每天除了习武就是吃饭,过得不免有些枯燥,等了三日
袁承志开始想安婶婶了,跟在季禾身后念叨许久。
枯峰之上没有什么娱乐,晚上季禾三人早早入睡。正睡着呢,季禾突然感觉有点刺眼的光亮好像正在眼前。睁眼一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端着烛台正凑在季禾两人的身边看着呢。老人生的慈眉善目,满面红光,很是慈祥,就算是深夜在这样的场景见面也不令人害怕。季禾一看这是正主到了。正好身边的袁承志也被灯光刺眼醒了过来。看到身边的老人扯着季禾从炕上下来就给老人磕头,嘴里喊着师傅。那老人呵呵大笑,说道:“你这娃儿,谁教你叫我师父的?你怎知我准肯收你为徒?”
袁承志看他不反对很是开心“是安婶婶教我们的。”得亏他还没忘了季禾。老人严肃起来“那如果我今天只收他而不收你,你当如何啊?”说着指了指季禾。这话一出袁承志和季禾都有些傻眼,季禾暗自嘀咕:不能吧。袁承志脸涨的通红,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那定是我缘法不到,只能回去找安婶婶去了。”老人没说话抚了抚胡须,转过头来看季禾“如果我收他不收你呢?”季禾这下明白了这老人家是在考验两人的,季禾抬头答道“老先生不肯收我为徒,我也不能强求,不过既然您老愿意收承志为徒,那我就厚颜拜承志为师吧。到时候您教承志,承志教我。”这话说的老人很是意外,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转身出门去了。
屋子里季禾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老人到底愿不愿意。纠结了半夜两人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老人把季禾两人叫醒,请出了祖师爷风清扬的画像来让季禾两人跪下磕头,也没说多少,季禾两人跪在地上就一直磕。直到师傅笑着阻止才作罢。然后师傅开始给自己这两个小徒弟介绍自己那老人道“我姓穆,叫做穆人清,江湖上朋友叫我做神剑仙猿。你两可得记着点,下次别让人家问住,你师父叫甚么呀?啊哟,对不住,这个可不知道。”
他说的有趣把袁承志逗乐了,笑出了声,季禾嘴角也上扬。师傅看徒弟笑了自己笑的更是开心。然后又把华山派的门规简单地介绍了几句。把这些入门东西弄完师傅才开始教两人习武。
先是简单地考察了两人的功夫,然后开始传授武艺,先从最基础的武学十段锦开始学起。开始袁承志还不大乐意,毕竟自己已经学过了这套武功。结果师傅让他抓自己的时候却根本抓不到半片衣角。这下才老实了下来,开始专心地和师傅学武。就这样转眼三年时间,季禾两人在师傅精心调教下武艺大增,这三年之中,穆人清又传了季禾两人“破玉拳”和“混元掌”。“混元掌”虽是掌法,却是修习内功之用。
原本季禾还担心自己并非少年心思不如袁承志来的简单,要知道自来各家各派修练内功,都讲究呼吸吐纳,打坐练气自己未必能定的下心来。好在这华山派的内功混元掌却别具蹊径,自外而内,于掌法中修习内劲。
混元掌这门功夫虽然费时甚久,见效极慢,但修习时既无走火入魔之虞,练成后又是威力奇大。盖内外齐修,临敌时一招一式之中,皆自然而有内劲相附,关键是其由外而内的的特性很适合季禾。
三年的习练让季禾两人受益不少,“混元功”虽未有成,但身子已出落得壮健异常,百病不侵。穆人清有时下山,一去便是两三月、三四月不等,回山后查考武功,见季禾两人用功勤奋,进境迅速,每次都是奖勉有加。
这天正是端午节,吃过雄黄酒之后,师傅又请出了祖师爷的画像,师徒三人磕过头之后,穆人清一脸严肃地捧出一只长长的木匣,放在案上,木匣盖一揭开,只见精光耀眼,匣中横放着一柄明晃晃的三尺长剑。季禾和袁承志惊喜交集,心中突突乱跳,袁承志颤声道“师父,你是教我们学剑。”
穆人清点点头,从匣中提起长剑,脸色一沉,说道“你二人跪下,听我说话。”季禾袁承志依言下跪。穆人清道“剑为百兵之祖,最是难学。本派剑法更是博大精深,加之自历代祖师以降,每一代都有增益。别派武功,师父常常留一手看家本领,以致一代不如一代,越传到后来精妙之着越少。本派却非如此,选弟子之时极为严格,选中之后,却是倾囊相授。单以剑法而论,每一代便都能青出于蓝。你二人聪明勤奋,要学好剑术,不算难事,所期望于你等的,是日后更要发扬光大。更须牢记:剑乃利器,以之行善,其善无穷,以之行恶,其恶亦无穷。今日我要你两人发一个重誓,一生之中,绝不可用剑妄杀一个无辜之人。”季禾两人依言立誓。
看两人立下誓言穆人清长剑出鞘,舞出一团白光。季禾两人看的如痴如醉,虽然有些深意不能明白,可是却能感觉到师傅剑法的高绝。舞到兴起穆人清长剑飞出直接插到了一边的一颗松树上面,要知道穆人清的长剑可是一把柔中带刚的剑居然就这样直接刺穿了一颗松树。季禾两人正在惊奇呢,身后传来一声“好”
季禾两人好奇的往后看只见一个干瘦的头发稀稀落落的身穿黄色粗布道袍的道人站在身后。大声说道:“老猴儿,这一招‘天外飞龙’,世间更无第二人使得出,老道今日大开眼界。十多年没见你用剑,想不到更精进如此!”
师傅见到来人很是开心哈哈大笑,说道:“妙极,妙极,甚么风把你吹来的?一上华山,便送我一顶大大的高帽。季禾,承志,这位木桑道长,是师父的好友,快给道长磕头。”
季禾早有猜测,这下确定是木桑道长了,季禾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经验包,相当的火热。木桑道长伸手扶起季禾两人,一搭手就知道了季禾两人的功底了。把两人好一通夸赞,
木桑道人道:“啊哟,今天没带见面钱,可也不好生受你这几个头,怎么办呢?”穆人清听他这么一说,灵机一动,心想:“这老道武功有独到之处,江湖上人称“千变万劫”。如肯传点甚么给季禾两人,倒算是一场造化了。只是这人素来不肯收徒,倒要想法子挤他一挤。”说道:“承志,季禾道长可是答应给你两人好处了,快磕头道谢。”袁承志季禾最听师傅的话了,听师父这么说,当即又跪下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