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墨喝了一口茶几上已经凉透的茶水,压住了不断上冒的烦燥感。
两人一时之间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时墨背靠在沙发上,成一个放松的姿势,手臂闲搭在沙发的上头。
“我没有要现在就合适,现在我只是租客。”
“还有,关于你说的找一个干干净净的人过日子的话,其一,我看你就很干净,以往的过往我不介意。其二,是我也不是没有污点的人,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也结过婚,很不幸的是刚结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的妻子就死了,在此一个月的时间,我因为工作的关系在结婚办婚礼的时候没有相处一天就匆匆走了,我相隔三个月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她死了,从那时候开始所有老家的亲戚相熟的人都说我克妻,我父母因为这些流言一直在国外旅行,这几年是从来没回来过。”
时墨说出的话跟机器人复刻一般,没有半点的情绪起伏。
定雪添了添自己的唇角,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一时间有些母爱泛滥,“这个……生死有命,你不用太在意。”定雪低低的安慰了一句,相比之下,这丧妻之痛好像更惨一点,这虽然定雪被抛弃被欺骗,但好歹最后也得了一个晨晨啊!
定雪拿着茶几上的暖水壶给时墨面前的杯子续满了水,拿起杯子递了过去,看着时墨接了过去,定雪转身拿起自己的杯子,“我上去了,你早点睡!”
时墨一把抓住定雪得衣角,“我没地方睡。”说完看了沙发一眼。
定雪看着光秃秃的沙发,适时想起来,空房已经被她哥占领了,那他就只能睡沙发了!
“嗯……等我几分钟。”定雪上楼找了一床新的棉被,投放在新的被套里,套好后定雪的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不敢有耽误,抱着枕头和棉被走出房门,时墨背靠在墙上,一见定雪出来迎了上去,有力的接了过去,定雪甩了甩手臂,转身关门。
第二天,周末,晨晨不上学,定雪拥着软软的被子在床上滚着好几圈不想起,后面实在是没有睡意才爬了起来,等定雪洗漱完打开晨晨的房间,里面已经是没有人了,定雪的伸出脑袋住楼梯口望下去,整个下楼的客厅静悄悄的,定雪带着满脑子的疑问下了楼,沙发上的棉被叠的整齐规矩,占据着很小的空间,定雪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墙壁上的时钟走到了九点,已经不早了。
这时时墨从外面走了进来,“起来了?”
定雪喝着水的嘴含糊着,“嗯。”
时墨径直的走向厨房,不一会儿,端着盘子把食物放在桌上,“这是你的,我们都吃了。”
定雪顺着桌子的边缘坐了下来,“有看到晨晨吗?”
“晨晨和你哥在外面的院子里,陪着玩。”
“那就好。”定雪这才认真的看着盘子里的海鲜炒面,色彩光鲜,一看就很有食欲,定雪尝了一口,不自觉地的点头,快吃完了才发现时墨坐在桌上定睛的看着,“你不上班吗?”
时墨悠闲的弹着裤子上的飞灰,“不急。”
定雪不好再说什么,待定雪吃完,时墨站起身来把盘子收走了,定雪直愣愣的站着,时墨冼完盘子从车库调了车,回想起来刚刚定雪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样子,唇角微扬。
定雪冲出来,时墨刚好发动车走了,发现院子里晨晨和她哥的身影,她哥冲着定雪招招手,“定雪,那小子做饭挺好吃啊,比我们爸做饭还好吃,搞的我现在都不想走,想着多呆几天。”
姜捷行快步走到定雪的身旁,望了一眼晨晨,神秘兮兮的说道:“那小子身材不错,那身上的腹肌,搞得我很嫉妒!”
定雪冷睨了一眼姜捷行,“你喜欢?”马上问道:“所以这是你没给我找嫂子的原因?”她哥有时候是很沙雕,看着喜欢的都想着插一脚。
“谁喜欢,不过是想知道同样是男人,他是怎么练的?”
定雪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煞有其事的说:“他啊,他是墨格俱乐部的老板,这个可能是原因。”
姜捷行站直了自己的腰身,“墨格……俱乐部?……是什么?在哪里?”
定雪扫了姜捷行一眼,“你不是昨天晚上才针对他吗?就一晚上睡觉的时间,就被征服了?”
这话说的姜捷行暗自跳脚,谁被征服?谁被征服了?不过在姜定雪的面前他不能太放肆,从小定雪就是爸妈的眼珠子,所以这几年没回家他家母亲大人连吃饭都没多大的兴致了!
从小他就被爸妈教导不能在定雪面前说那些不入流的语言。可你看,他不说,定雪也会啊,还很会火焰高涨!依他说,定雪就应该跟着他多看看男人是什么样的,也许这样就不会轻易的相信男人,这晨晨也不会有妈没爸啊!
“这我也观察了,还不错,行为没越池依步,关键是做饭还挺好吃,这身材也好。”
为什么定雪有种姜捷行在推销时墨的错觉!
姜捷行再次问道:“那个什么……俱乐部在哪里?”
定雪无语的看了她哥一眼,也不知道她哥一是兴起发的什么疯!“从大门出去,往右,穿过小吃街,再直走就行了。”定雪交代完去花店,走到大门口还不忘对姜捷行说:“今天的晨晨就交给他舅舅了,他舅舅好好表现!”
姜捷行认命的带着晨晨,经过小吃街,买着各种小吃,他和晨晨都被占满了手,俩人大手牵小手,一路走到了墨格俱乐部,晨晨看了一眼他家舅舅,双手叉着腰,把小吃的东西一股脑的堆在晨晨的怀里,只听见他家舅舅念叨着时墨:“这么几步路还开着车,不知人间疾苦,是老板了不起???”
一个早晨的改观到了现在迸没有什么用!
姜捷行老高的望着门口金灿灿的大字,眼睛转动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嘴里还不是的点评几句。
时墨透过壁窗看着大门前的俩人人,越看越熟悉,尤其是看到一小团的人,时墨整理几秒的衣服,拉开大门,一入眼的是小小的晨晨满怀的东西,放东西的人也是很巧秒,能放的地方是连条缝都不留,相隔几步的姜捷行正要上前说几句话,话没出口,就见时墨带着冷意的眼睛瞥了他一眼,这摸着下巴悠闲的姜捷行手一僵,打量着时墨缷掉晨晨身上的东西,微微心疼的揉着晨晨的头,姜捷行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回事?这晨晨该不是他时墨生的吧?这么殷勤!
时墨也没管几步开外的姜捷行,一手拿着七七八八的小吃,一手牵着晨晨走进去,顺便用脚使力的把门关上了,独留的姜捷行郁闷的在原地,反应过来后为了他家外甥,默默的推开门,以找外甥为由,把墨格俱乐部转了遍,在溜达完还为自己点了一份茶品,悠哉悠哉的喝完后,正好看到时墨领着晨晨往一个房间走,姜捷行跟在后面,一到那房间才看清楚是间茶室,里面三三两两的坐着人,在时墨牵着晨晨进去,里面的人一脸的惊恐,惊吓,惊奇,惊喜,整个脸跟五彩的调色盘一般,不要太好看。
向南:这是……免费捡了一个儿子?
秦川:果然有魄力的人直接生这么大的儿子!
岳山:这应该……好像是姜定雪的儿子吧!他可是在菲羽的手机上看到过,就因为看到了姜定雪的儿子,他家菲羽每条都在念叨要生的像晨晨这么好看的儿子!
钱斯年:“……”
周末的时间,把他们这几天都聚齐了!
本来这向南今天是要在家睡大觉的,幸好是早早的来了,不然可看不到他家老大这八字还没一撇,就把人姜定雪的儿子先拐来了!高啊!
姜捷行看了晨晨半天,这小东西只顾着吃自己的小吃,半点没管他这个舅舅的,姜捷行怒气横生的过去晨晨那边,好个小东西!坐在别人的大腿上这么舒服的!伸手拉着晨晨的手往自己怀里拽,时墨逮着姜捷行的手半分不相让,姜捷行使劲的摇晃两下,豪无结果,旁边一干人虎视耽耽的盯着这边,特别是向南眼神热烈的不得了,就差鼓掌助威了!
半响过后,向南询问着姜捷行,“你是他谁啊?”
“我是他爸爸!”
“什么?”向南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天下奇观!人家正主都找来了他家老大还不放手,这么淡定的!
“老,老大……”向南想说你还给人家啊!这一直捏在手里不是事啊!!!
时墨加大手里的劲,迫使姜捷行放开了手,“等他吃完,你不用急。”
晨晨有些可怜的看了他家舅舅一眼,识趣的没说话。
待晨晨吃完,时墨把他放在沙发上,坐直的对姜捷行说:“有喜欢玩的项目,今天我请。”
姜捷行低哼了一声,府身抱着晨晨,转头回家了。
向南见人一走,一股脑儿的打开话匣子,“老大,对情敌你也能这么好?虽说他们离婚了,可难保不会旧情复燃,老大,你好不容易看对眼一个,就这么要被截回去了,不过我看那小娃娃好像也不太喜欢他,你还是有机会的,我给你说……”
时墨没理向南的肺腑之言,直接开口:“他是舅舅。”
向南云里雾里的停下来,张大嘴,“舅舅?……怎么能?刚刚不是说的爸爸?”向南拉扯着时墨的衣服,“你怎么知道是舅舅?”
时墨非常好心情的揉了揉向南的头,“因为我住进去了。”
“住哪儿去了?”
边上的岳山的无语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向南侧头发现他们望着自己白痴的眼神,后知后觉,不太确定的问:“住定雪姐……的家里去了?”
岳出甩了一个响指,同意着向南的话,后者激动的蹦了起来。
“所以近这段时间不要打着吃的名号去我那边,我不在家!”说完悠闲的踱步着出去,很贴心的带上了门。
向南一听这话,蹦着很高的气焰一下子焉了下去,如软骨的蚯蚓没力的倒睡在沙发上。
定雪为了犒劳阿晓,下午4点的就近去了附近的菜市场,虽说从今天一早进花店门开始,阿晓还小心的陪不是,说因为自己的时间调不过来,没有帮忙着照顾晨晨,心里特别的过意不去,再者是自己的家里被放进去一个男人,更是没脸,想到早上给她带去的安雅市的特产,她脸上惊悚的表情,估计是怕自己下毒吧,不敢接的劲儿,定雪摸摸自己的脸,自己有这么恐怖,直接笑出声!
菜市场里面,现在的人还算比较多,应该都是买菜做饭的人,都在认真比对的挑着,定雪买菜的标准只有自己看着舒服就买,可不管买的好不好吃,论厨艺做糕点还行,做饭只能说能吃,但不能算好吃,定雪站在菜摊前挑着菜,买了一捆的青菜,选了一大颗的西兰花,转溜在海鲜市场面前犯了难,里面扑腾的鱼扑起浪花,翻滚着鱼腥味的水遭定雪扑面而来,定雪顿时用手捂住眼睛,随后有人拽着她转了一个弯,跌入他的怀抱,声音自头顶上顺流而下,暗哑的噪音,低沉的语气,“怎么不知道躲?”
定雪抬眸,推了一把时墨,坚硬的胸膛滚的发烫,自指尖传递,定雪讪讪的垂下手,“就一点水,没什么躲的。”继而问道:“你怎么会来的?”
时墨言简意赅:“买菜。”眼睛扫视着面前的海鲜,“有什么想吃的?”
“呃……鱼,最好是没刺的鱼,或者是少刺的鱼,其他的你看着买,今天阿晓晚饭吃了再回去,……多了一个人。”说要看了看时墨的眼色,好像没有不耐烦,脸上有点高兴是怎么一回事?!
没觉得是再利用他吧,毕竟定雪是从来没请过阿晓吃饭,不是不想请,实在是自己的厨艺拿不出手,这好不容易有一个现成的做饭这么好吃的人,当然是不能放过了!
在定雪沉思的瞬间,时墨已经挑好了鱼,虾,很大个的大闸蟹,买好之后伸手在定雪的眼前晃动几下,“走了。”
定雪如梦醒般回过神,看到的是时墨一只手里面满当当的海鲜,定雪跟在时墨的后面,活像是一个小跟班,实在是没什么话语权,平时周一到周五晨晨是早上,中午不在家吃,晚上做一顿还行,自己在家就随便对付着,胃口也不是特别大,大多的时候是周末需要到这边买菜,可能是手艺不行,定雪和晨晨也吃不了多少。
时墨在菜市场颇有王者之风,买完海鲜,亦步到猪肉摊,时墨要了选好的里脊肉,排骨,定雪眼疾手快的掏钱要递过去,中涂伸出来一只手,稳稳当当的把定雪的手包裹着,“我来。”
时墨从钱包里拿出零钱递给摊主,摊主是一个中年大叔,满肚子的肥肉活像怀了几个月的孕妇,脸上肉笑的起了皱子,暧昧的看着时墨和定雪,定雪挣脱时墨的手,从时墨的手里拿过一袋子一袋子的肉,独自走在前面,后面的时墨随意的挑着,等定雪看着时墨走出来,手上多出好多的塑料袋,时墨把买的东西放在后备箱,驱车离开。
一到家,从车上下来,姜捷行咋咋呼呼的跑过来,质问他们,“你们怎么一块的?”
定雪绕过姜捷行,“菜市场碰到的。”定雪看着她哥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遭他吆喝,“过来拿东西。”
姜捷行冷哼一声,“那还真是巧!”阴阳怪气的语气。
做饭的时候,定雪煮饭择菜,时墨做菜,配合的天衣无缝,等到了六点半的时间,花店完早的关门,阿晓从花店拿着几束花,插瓶在客厅里,一时芳香四溢。
定雪把从安雅市带回来的红酒,最后一瓶,鲜艳欲滴的味道,从瓶子里散发出来,定雪把几个杯子一一倒满,满桌的菜色勾的人不自觉的往上凑,定雪好笑的看着阿晓几次忍不住的吞咽动作,把阿晓按坐在椅子上。
几人在一起碰杯,开动,阿晓如小苍鼠般鼓动着嘴皮,定雪挟了一个大闸蟹,非常吃力的瓣着,定雪的筷子点了点大闸蟹,遭她哥使眼色,她哥看到之后没理,这好久没吃这样好吃的饭菜了,感觉饿了好久的肚子终于找到了归宿,这没结婚是这样,结婚后离了还是这样,惯的她!他才不给剥蟹,吃力就别吃!姜捷行偏过头,定雪气结,正想着是不是得把这几个爪的蟹甩在他脸上,旁边的时墨低叹口气,拿过一个干净的碗,把定雪碗里的蟹夹过来,手脚讯速的剥好推到定雪的面前,接着一只接着一只,阿晓眼观鼻,鼻观心的没多看,吃着自己的,实际上内心是惊涛骇浪,谦贵的气质,随出散发的魅力,阿晓悄悄的偏头看看她的定雪,简直了!她家定雪不要太淡定,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如果要认真问定雪的话,她可能会回答:是习惯,从小的习惯!
姜捷行是看的双目瞪圆,这速度是怎么练出来的,他也是剥螃蟹的行手,现在是遇到了对手!这小子年龄比自己小,其他是样样拔尖!姜捷行再次冷哼着,一顿饭在姜捷行哼哼中吃完。
饭后定雪的眼睛一直锁着她哥,她哥不愿在外人面前落了定雪的脸面,和时墨商量着收拾着碗筷,但是想让他冼碗就是在做梦了!
阿晓听着厨房水流哗哗的声音,满足的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坐在沙发上,挪着屁股往定雪身边,手挽住定雪的手臂,对着厨房努努嘴,发出感叹“这真是当好老公的绝佳人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