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荫荫看着眼前的刘钰有些嗔怪的把她迎了进来,“你怎么这么晚还来,你最近都好久没来找我了。”
刘钰伸手解着发冠的带子,脸色不变,“帮我把衣服发髻都换回女款。”
赵荫荫撅了一下殷红的嘴唇起身帮她脱换衣服,“又不回我,话说你换回女装干什么。”
刘钰用眼斜视了赵荫荫一下,“徐玠要走了,我想给他送行,既然给他送行就不能再骗他了。”
“你也是,为什么非要女扮男装才和他们几个一起,真面目视人不好吗?”
刘钰苦笑了一声,“我也想,但我爹不允许,我作为他唯一的孩子不能是女人,是女人就继承不了刘家的军权财富地位等被我们主脉守了近千年的东西。”
“所以在外人看来我就是男人也必须是男人,男人才能走上这个世界的顶端,所以我就要有牺牲。”
说罢刘钰转头看向帮她脱着长袍的赵荫荫,“也只有见你时我才敢做回女人,甚至和徐玠他们几个打闹时伤着了还不能说,因为同样的伤口男人不会叫痛。”
赵荫荫有些被刘钰散发的哀怨气氛感染了,脸色也变得兴致缺缺,“我感觉你父亲有些不大在乎你的感受,他太注重他的财富地位能不能继承给你了。”
刘钰神色有些挣扎,“其实他也不容易,他也是为了我们这一脉的未来,不想我的后代变成所谓的寒门甚至布衣黔首。”
赵荫荫有些不理解,“布衣黔首很坏吗,不同样是人。”
刘钰看着单纯的赵荫荫,发出了轻笑声,“人是分三六九等的,王侯将相谁不想做,我们家好不容易成了那一等的人,就因为我而掉下去恐怕我的祖宗会从坟里跳出来打我。”
说罢伸出娇嫩的手臂捏了捏赵荫荫的小圆脸,“你啊,还是太单纯。”
赵荫荫胡乱的把刘钰的手打了下去,面带愠色的叉腰道:“你别捏我脸了,还有我单纯怎么了。”
“呵呵”刘钰有些嘲弄的笑了,“单纯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好事,出了洛阳你恐怕会被那些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家伙生撕活剥了。”
“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坏人,再说了我又不出洛阳。”赵荫荫缩了缩脑袋怯懦的说。
刘钰不再接话,眼睛看着赵荫荫在梳妆镜前一点褪去她的里衣。
“呼”刘钰长出一口气,就在刚刚赵荫荫把她的束胸解了开来,让她一直压着的心口放松了许多。
“钰姐姐,你怎么缠了这么多道,你不疼吗。”赵荫荫满目的心疼,她看着刘钰的模样觉得实在是太残忍了。
刘钰低头看了一眼有着青紫痕迹的胸口,眼神黯然,“刚开始是痛的,但久了之后就习惯了,反正必须得束,不能让他们怀疑。”
“呜呜,钰姐姐你太可怜了。”赵荫荫听刘钰说完之后略带哭腔。
刘钰收起了黯然的眼神,抬起头提起精神,“我不需要你怜悯,我更希望你能敬佩。”
赵荫荫被刘钰的态度吓了一跳,不再一脸哀相。
这时刘钰的衣服也都褪的差不多了,赵荫荫跑到衣柜前打开柜子,转头对刘钰招呼,“钰姐姐你来看看你想换哪件衣服。”
刘钰从梳妆镜前的胡凳上起身走到柜前,看着衣柜里眼花缭乱的各色衣装有些茫然。
“我…不大懂这些,你来选吧。”
赵荫荫伸手从柜子里拿了几件颜色鲜艳的衣裙,“看这几件你有喜欢的吗?”
刘钰表情有些难受,“怎么不是红色就是粉色白色。”
赵荫荫一脸莫名其妙,“这几个颜色不好看吗,你不喜欢这几种吗?”
“有紫色的吗?”刘钰点头后发问。
赵荫荫回了声“当然有”,就回衣柜寻找紫衣了。
大约半柱香后在柜子旁的刘钰等的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之时,赵荫荫一句好了把她拉回现实。
拿出的是一件深紫色的襦裙和淡紫色的纱衣,刘钰定睛看了看还是选了襦裙。
赵荫荫还问了为什么,刘钰只是淡淡回了句感觉纱衣有些暴露还是锦缎制的襦裙让她放心。
赵荫荫继续帮刘钰换着装扮和发髻头饰,两人相对无言。
楼下徐玠三人正喝的酣畅淋漓。
徐玠面色潮红一看就是喝了不少,“我跟你们几个说,你爷我这次去秦国就是要做一回大事,做一件别说是我家老爷子就是其余六国国主也得为之恐惧的大事。”
杨括喝的少一点脑子还能正常思考,所以听到徐玠所说的当时就想了许多,“你想去秦国那个边蛮之地,还想做大事,我说你为什么要向刘钰那小子借护卫。”
“那你想做什么大事,说出来要我帮帮你吗?”就在这时换好衣服的刘钰推门而入。
徐玠只感到好像来了个紫衣女人,声音怪好听的,具体长什么样他也看不大清楚,脑子里一片乱麻眼睛里看到的也都模模糊糊。
“我想变法,变最完整的法,我想为我们以后的万世做一个基石和标杆。”
“呵呵”刘钰嘴角带着阴冷的笑,“你想变法,还基石标杆,还是在秦国那个为我们养马的边蛮小国变法,他们会听你的吗,你怎么保证在不用出你这贵族身份的前提下让秦昭公奉你为相,你脸怎么这么大。”
刘钰越说越气,她刚想给这家伙个惊喜,想要惊艳他一番,没想到刚进来就听到这家伙要去秦国,她一直以为他会去齐楚那些和平安详的地方生活,谁知这家伙想去秦国送死。
“你就不怕被秦国的那些暴民,被义渠甚至更远的西域人草原人给宰了吗,他们可不管你是谁,他们就像虎狼没有所谓的礼仪和害怕。”
“你就那么想死吗,你为你的家人朋友想过吗?”刘钰说的怒发冲冠吓得一旁还在猜测她和刘钰什么关系的杨括二人跑的远远的,生怕被这俩波及到。
徐玠这家伙喝多了自然不顾那么多也不管她是谁了站起身就怼,“我要是不为家人朋友我就不会去秦国。你们呆在这未来还不是不知道被哪个离经叛道的诸侯给杀了,像你这样的女人怕不是会被哪个不知廉耻的小兵给先女干后杀了。”
刘钰原本就不好的脸色猛然一抖,这家伙居然如此说她,“我们是天子的内廷家臣,只要天子还是天子那我们就还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一批人,我不信哪个诸侯会冒着被天下讨伐的可能来攻击洛阳。”
“哈哈”徐玠仰着脖子大笑,“你好天真啊,天子又怎么样,没有足够拥护他的人,他就是个废物是个人就能欺负他。”
“而且现在的周天子和前朝的殷子受又有何区别,同样都是天下无人尊之,也同样是诸侯头上悬着的一把剑,只要把他去了称王称天子哪样不可以。”
“齐楚魏赵几国已经足够强了,他们已经没有发展余地了,下一步不就是灭了其他几国统一天下吗,还会帮你可笑。”
徐玠一口气说出了伤着刘钰心扉的话,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说的就是如何效忠和更好的效忠天子。
长大后她也明白天子并没有那么厉害,连她父亲都不在意天子,都只想把属于天子的军权财富都搂到手里,那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心中的神圣崩塌了。
天子好似一个傀儡,完全没有书中说的是上天之子天下庇佑,也许只要够强谁都可以做吧。
“你”刘钰伸出葱白的玉指指着徐玠的额头,有些无法反驳因为天子的确是没有和齐楚争锋的实力了,而现实来说还是谁拳头大谁有理。
徐玠大说特说了一通,刘钰再拿她冰凉的汉白玉指戳了一下脑子也有些降了降温。
徐玠看着眼前用着葱白玉指指着自己的紫衣美人脑子有些短路,要是没记错他刚把她给无情的批了一顿,所以语气极其僵硬,“那个你谁啊,美女。”
刘钰感觉自己的七窍都要生烟了,这家伙和她怼了那么久,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甚至可能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
“我刘钰,你兄弟。”刘钰握紧了拳头,她身上已经开始冒汗了,她怕认出她后他们不把她当兄弟了。
徐玠扒了扒自己的单眼皮,小声嘟囔道:“嗯,没看错啊,你是个女人,而我兄弟是个男的,难不成我其实是喝多了在做梦。”
“来,你仔细看看我的脸,我是不是你兄弟。”刘钰把徐玠的头掰了过来,让他看着她因为刚才和他互怼而激动发红的俏脸。
徐玠和她对视一会才恍然大悟,“哦,兄弟你咋学会女装了呢,真就我女装起来没你们这群女人什么事了是吧。”
说罢,还挤了挤他细小的眼眸眼神中带着鼓励,仿佛希望她多女装几回的样子。
刘钰咬了咬银牙,有些憋屈的道:“我就那么不像女人吗?”
徐玠看向她的神色中带着一股莫名其妙,“你女装挺好看的啊,比大多数女人都好看。不过你能别玩了吗,我这刚喝了酒,我怕压不住枪啊。”
刘钰有些满意这家伙还知道她长得漂亮啊,不过最后一句她有些不懂所以就问了,“压枪是什么意思。”
徐玠脸上带有些许羞涩,“就是我下面起反应了呗。”
刘钰视线下移,只见这家伙貌似的确鼓起了,当了二十年男人她怎么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脸上顿时红霞密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