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昱九百六十五年·昱匡王壹年春·老祖宗大寿——
天枢城傍晚,耿宅——
檀木建造的耿宅,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院落的空气中,耿宅虽然装饰不算华丽,但是处处透露华贵的气息,精致镂空的雕花窗桕中映入室内星星点点的细碎夕阳。
“屋子的灯掌少点。不要太亮。到厨房吩咐厨子菜切的碎一点。”耿忠昱在宅院里特意的吩咐道。
一会儿耿宅准备完毕。
秦尽忠,赵怀先受邀来到耿宅,“邀请二位哥哥前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耿忠昱左右作揖道。
秦尽忠,赵怀先,作揖回敬,走进大庭,大厅里的蜡烛亮着昏暗的光。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端正跪坐在案前一边用餐一边商议,太傅耿忠昱沙哑的嗓子说道:“老瘸子老瞎子我们今天不要因为派系而争议,如今这大昱国库空虚,天枢城金家又遭遇了劫匪,而老祖宗又要过寿,这钱从何处来出。
太师秦尽忠颤抖执着酒杯,酒杯里的酒快要被他全部抖了出来,费力的凑道嘴边饮后说道:“金家这摇钱树一断,我们最大的财路断了,一定要查出是谁要和我们作对!另外寿礼却对不能怠慢。”
太保老瞎子由于有眼疾加上屋子光亮太暗赵怀先用筷子夹菜夹好长时间,才夹到嘴里,然后放下筷子说道:“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搀活,金家的事情和我没有丝毫关系,但是按照你们两个老家伙,只要查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吧。”说完老瞎子饮了口酒脸上漏出喜色。
“如果今天邀我来只为这事。那老瞎子就不奉陪了,告辞!”老瞎子起身拱手作揖拄着盲杖从耿宅大厅离去。
耿忠昱和秦尽忠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嘀咕道真不是他?还能有谁呢?
“老瘸子老祖宗的寿礼,你可有准备。”耿忠昱问道。
秦尽忠笑着抖着手道:“以往我就没告诉你过,今年也是一样无可奉告。”
耿忠昱笑着指着老瘸子道:“你这老家伙!”
大昱早朝结束臣子们汇报完工作后都没有离开兴和殿因为今日是老祖宗的寿辰,天子为老祖宗寿辰设下午宴招待群臣。宴会帝,太后在天和殿接受王公百官的祝贺,百官一律身着是鲜艳红色的吉服,王城内到处歌舞升平一片祥和安宁,然而这安宁是一触即碎的。
老祖母的寿宴由李廷廷一旁主持,到了百官献礼环节,李廷廷宣读礼单:“上将军达龘为老祖宗寿献白玉禁步,银饰一副,并祝老祖宗长命百岁。”大监总管李廷廷尖声道。…………
“达龘这个粗人也懂得无论多老女人爱美,也算有心了,好好收下了。”老祖宗欣喜的说道。
“太保赵怀先为老祖宗献寿,祝老祖宗贵体安康。并送亲题丹青[兰桥风月]一幅。”李廷廷道。
“赵爱卿,是我大昱书画名家。这寿礼,甚好,老身很喜欢。”老祖宗慈祥的说道。
“太师秦尽忠为老祖宗献寿,祝老祖宗安康永祥,并献乐器玉磬一座。”李廷廷道。
“秦卿家有心了,知道我喜欢听听曲子,甚好,甚好。”老祖宗点着头说道。
“太傅,耿忠昱为老祖宗献寿,祝老祖宗和大昱万寿无疆,并献玉编钟一座。”李廷廷道。
“耿卿家和秦卿家多年来是默契最好的,看来不假啊,这玉磬和玉编钟,老身都很喜欢。”老祖宗合不拢嘴道。
“老祖宗老奴有礼要献。”李廷廷上前作揖谦卑的说道。
“难得李廷廷你有孝心,把你的礼物呈上来吧。”老祖开心的道。
“老奴要献给老祖宗的是绝迹余一千年的苗无偕为菡无邪所著曲谱。”李廷廷颔首低胸道。
“李廷廷所说可是凤求凰之曲。”老祖宗惊喜的说道。
“可是绝迹一千多年,你怎么找到的。”老祖宗追问道。
“虽然在东陆绝迹千年,但是并不是无处可寻的。老奴命手下走访九州列国收集古曲残片十六年才有今天这凤求凰曲谱的残叶。”李廷廷献媚的说道。
“嗯,廷廷你有心了。”老祖宗点着头满意的说道。
“另外老奴还有礼要献。这礼不只是献给老祖宗您也是献给大昱的。”李廷廷上前拿出袖中的账本呈给老祖宗献媚的说道。
老祖宗接过账本,翻开账本略看了下,然后合上账本满意的道:“廷廷你的忠心老身了解了。不知道廷廷你对政事可有兴趣?”
众臣听完老祖宗说完此话,又不敢说什么怕扫了老祖宗今天大寿的兴致。
李廷廷听完马上严肃叩首道:“老奴愿为大昱尽忠,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好好,好,老身身边总还有你这样一个可心的人。”老祖宗满意的说道。
“那我就封你为司礼监秉笔大监吧,位及三公,你可愿意?”老祖宗扶着额头道。
“谢老祖宗,谢天子。”李廷廷扣三次首道。
老祖宗满意的笑着吩咐一旁的宫女:“给李廷廷上张案子吧,再上些酒菜。”
“老奴谢过老祖宗。”李廷廷泣不成声感激道。
宫女们不一会儿抬上了一个案子放在老祖宗案边,李廷廷谢恩后端正跪坐在案前,这一刻他终于迎来了,他此时还有今后与朝堂众臣身份平等的。
门外的宦官高声通报:“国师苗纤邪前来为老祖宗拜寿。”
“好好,这孩子少言寡语,难得有心。”老祖宗高兴的说道。
苗纤邪一袭白纱舞裙,乌黑的头发挽着堕马髻,配带着素色的玉簪,面上挂着轻盈的面纱,赤着雪白玉足上套着银铃儿,空灵轻盈的走入殿内像极了落入凡间的仙女。苗纤邪对着天子和老祖左右曲膝点头微笑行礼。“孩子你这是要为老身献舞吗?”老祖宗好奇的问道。苗纤邪看着老祖宗羞涩的侧着脸颊点了点头。
“老身今天刚好得了一绝世的曲子,你可愿意为这曲子随心而舞?”老祖宗饶有兴致的问道。
苗纤邪没有回话只是羞涩的点了下头。
“传说这凤求凰用箜篌演奏最为抒情,赵怀先我记得卿家奏的一手好箜篌吧,不知今日可否有雅兴演奏。”老祖宗说道。
“老祖宗愿意听臣拙技,臣不胜荣幸。”赵怀先起身作揖道。
老祖宗命宫女把凤求凰传到赵怀先面前,赵怀先双手接曲谱贴到眼睛跟前,看好久,高兴说道:“好曲!好曲!”然后双手把曲谱呈给老祖宗,自己拄着盲杖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到一旁的箜篌面前。赵怀先放下盲杖,端正跪坐,双手扶在箜篌弦上,在双手确认了弦位,对着苗纤邪点头示意。
苗纤邪斜腰以微步,纤如雪葱的玉指挽起轻盈的裙摆,随着箜篌的弦声而舞,那箜篌时而婉转悠扬由如山川河谷,时而众弦齐鸣,仿佛百鸟朝凤。时而又一弦独响,宛如凤凰鸣叫,彼此追逐,时而高抗仿佛直冲云霄,时而温婉抒情像山间潺潺溪水彼此抒情,那舞姿也随着弦声如白凤一样若仙若灵,轻盈的舞姿舞出了凤凰的婀娜,轻灵飞旋的裙摆,舞出了百鸟之王的清雅高贵,苗纤双眸含情仿佛苗纤邪就是曲中得白凤在山谷里翩翩起舞。
随着赵怀先箜篌的弹奏结束,苗纤邪也跟着停止了舞蹈,老祖宗看完看完连连拍手:“好啊,好啊。如果今天是一个青年才俊为你伴奏,那今日这般就是一段佳话了。”
苗纤邪听完面对着老祖宗话后,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屈膝颔首回礼。赵怀先谦虚抚摸着箜篌道:“臣献丑了,我弹箜篌所奏这古曲真情不足,配不上国师舞姿的真情流露,更比不上千年前苗无邪为菡无邪谱写此曲时的爱慕之情。”
苗纤邪是最能控制情绪的,而听完此曲的苗纤邪在回礼后,眼角上不知不自觉挂上了两行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