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昱天枢城今晚的月色色格外明亮。大昱都城的士兵在街道上与街上的歌女纠缠着,繁华的都城各处都轻歌曼舞,靡靡之音弥漫在天枢城的空气中,在这天枢城,只有北边苗纤邪住的庭院算是红尘中的净土了。
不过今天这片净土已经有客人来访了。案上已摆上了酒菜,苗纤邪身边的男孩子在一旁侍奉着。
“国师请。”达龘双手端起酒鐏道。
苗纤邪执起白玉酒盅拂袖掩面回敬。
“这天下诸侯,个个拥兵自重,我大昱无论是兵力还是军械都不如各方诸侯,现在国力也十分空虚。对诸侯失去掌控也只是时间问题。”达龘放下酒杯沉痛的说道。
苗纤邪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达龘,然后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现在朝中大臣耿忠昱为首贵族官员们只顾敛财只顾自己的官位封地,而不顾民生国计,贪污受贿而与商户勾结,农民的税收已不堪负重,国库亏空,军械不足,而且赈灾处理,边防处理都不到位。大昱现在危如雷卵。”达龘饮了一杯酒痛苦的说道。
苗纤邪低头跪坐沉思着。
“宦官总管,李廷廷可以一用。”男孩子执着酒壶,突然眼神空洞的说道。
“国师,在下愚钝理解不透。”上将军达龘说道。
男孩子眼神空洞的道:“我虽是国师,但大昱朝政我却无权干涉,而宦官李忠廷侍奉两朝天子,又深得老祖宗信任。此人没有底线,又聪明,你现虽然一心报国,可是你朝中势单力薄,所以你帮助宦官李忠庭上位,对抗耿忠昱一党是个很好的选择。同样李忠廷更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男孩子说完,苗纤邪看着达龘非常平淡的笑了一下。
“国师您说的是,但是宦官干政,,”
苗纤邪身边的男孩眼神空洞的说道:“非常时期,非常办法对待。”
“这不合礼法,恐怕会引起耿忠昱一派非议。”达龘老将军说道。
“礼法?只要是对大昱有益的都是合乎情理的”。男孩子眼神空洞的道。
达龘老将军没有回话。
“我教里的术师已经查到,耿忠昱那三个老鬼手下利用职务之便在大昱勾结宋国富商金氏一族敛财无数。你身为大昱上将军,你得人对金氏出手,要是查到你头上对你不利。而我现在还不想过早面对阴阳家的人,所以由李忠庭的人对大昱昱境内金氏的人动手再好不过了。”男孩子说完苗纤邪看着达龘微笑着嘴角右侧漏出深深的酒窝。
“国师还是您想得周到。”达龘老将军说道。
“我不喜欢参与你们的之间的斗争,我的目的只有保护大昱。好了,很晚了我累了。”一边侍奉的男孩子双眼空洞的说道。
达龘老将军看了看苗纤邪又看了看那个男孩子然后拱手作揖道:“多谢国师。老朽告退。”
苗纤邪跪坐在案边目送着上将军达龘离开玫红色的嘴角微微翘起。屋子里的纸窗上缓缓凝上一层薄薄的霜,蜡烛一个接着一个熄灭了,男孩子也被这袭来的寒意抹去了意识。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黑暗中能看到一双紫色的眼睛,角落里的黑影逐渐走进,黑影的身上传来清脆有节奏的玉石碰撞的声音。接着那声音和黑影消散了,蜡烛逐一复燃,只见苗纤邪的的案前摆放两个盒子,盒子里盛放着一条胳膊,这条胳膊和头颅。正是天枢城与耿忠昱勾结的宋国巨商金家的人。
天亮了,一个留着刘海灰头土脸的青年躺在天枢城街道的角落里,角落西边不远的宅子烧成了废墟,青年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他是宋国富商金氏的私生子,他的身上沾满了血,左臂的衣服空空上边沾满了鲜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四处打量着。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从角落里走到街道上,他现在又累又饿脑海里永远抹不掉夜里发生的情景,他的的右手里紧紧握着一块镶嵌着黑白两条鱼的玉佩。这是屠杀他亲人的术士落下的,家人惨死的情形永远刻印在他的脑海里。他要复仇,向持有这玉佩的组织复仇。
青年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可是没有多远因为失血过多和疲劳他隐隐约约看到面前有一个女子可是他是在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屋子里飘着熏香的味道。简单的装饰,屋子里仅有一张床,一张案子,案子上堆满了书籍,地上仅有一张席子,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坐在席子上用捻子研磨着药末,金封臣卧在床上昏迷着。他的床边有摆放着之前的衣物。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这是哪里,”金封臣睁开眼睛问道。
“小鬼你醒了”老者尖锐的声音传来。
“你晕倒在街上是杂家救了你。”李廷廷说道。
金封臣听到获救后,躺在床上掩面哭了起来。
“你是金家的人吧。”李廷廷说道。
金封臣听了警惕的把头转到一边没有回话。
“我与金万千是故交。今日看你身受重伤昏迷街头,所以才出手相救。”李忠廷真切的说道。
“伯伯认识家父?!”金封臣说道。
“敢问伯伯大名,您的大恩大德,金家今后没齿难忘”。金封臣感激的说道。
“杂家叫李忠廷,我和你父亲都是老朋友了,都是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李忠廷抬起头说道。
“天枢城里的金家人。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活着的吗?”李忠廷问道。
“都没了,都被杀了,就我一个人活着出来。”金封臣说道。
“你在天枢城可有仇家。”李忠廷问到。
“不知道,只知道最近被人盯上了。”金封臣捂着脸道。
“那杀你金家的人你看清了吗?”李忠庭问道。
“没有只知道是术士,但是我从他们身上抓到了这东西。”金封臣拿出玉佩说到。
李忠廷接过玉佩说道:“这玉佩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伯伯您好好想想。在哪里见过。”金封臣道。
“年纪大了,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李忠廷道。
李忠廷沉思了好久。
“这个玉佩来历贤侄你还是不要查了。”李忠廷闭着眼睛说道。
“以我金家的实力,难道还不能……”金封臣低着头说道。
“对方既然对你出手,想必是不在乎你们金家。恐怕现在你金家,现在也不安全了。”李忠廷一边磨药一边说。
“难道管家大叔他们白死了吗?”金封臣眼睛淌着泪水,低下头刘海盖过眼睛咬着牙说道。
“李伯伯求您帮帮我。”金封臣说道。
“我也想帮你,但是对方实力我也没有办法啊孩子。”李忠廷放下手中活,含着眼泪痛心的说道。
“求您告诉我这玉佩到底属于哪里,李伯伯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金封臣含着眼泪说道。
“好吧孩子我先帮你想想办法吧。”李廷廷用袖子擦着眼泪说道。
“孩子你先藏在我这里养伤,我找人看看能不能帮帮你。”李廷廷缓缓站起来佝偻着腰说道。
“谢谢李伯伯了。”金封臣感激的说道。
李忠廷佝偻着腰走出房间外,缓缓的关上了房门,慢慢挪动到不远的盆栽前,拿起一旁的剪刀,慢慢沉思起来。一会儿一个叫李安的小太监走了过来,“报,李总管天枢城的金家除了金封臣之外全部死亡,金家在天枢城的钱财全部收入您下。”小太监说道。
李廷廷斜眼看了下李安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安子,跟了我多久了?”
“回总管七年了。”李安说道。
“这金家的钱?可不是我李忠廷收入口袋。”李忠廷手里拿着剪刀闭着眼睛说道。
“是,总管说的是”李安点头哈腰说道。
“我是替大昱拿着金家的钱。这点你要搞清楚。你我这样的人要再多的金银财宝是没有用的,你要明白只有大昱在一天。才有你我这样的人安身的地方。”李廷廷闭着眼睛用剪刀剪掉盆栽上的枝叶说道。
“明白,明白”李安低着头说道。
“让你们收集的曲谱,收集的怎么样了。”李廷廷闭着眼睛问道。
“已经快收集全了”李安低头回应道。
“小安子你老家可还有亲人?”李廷廷突然亲切的问道。
“七年前闹饥荒都饿死了,现在只有一个十六岁的弟弟。”李安回应道。
李廷廷眼睛缓缓睁开缓缓说道:“好了,都是命苦的人,没什么了,明天会从账房拨出一百两银子你给你弟弟寄回去吧。”
“小的谢谢总管。”李安叩首道。
李安谢过李忠庭颔首低身的退了出去。
李廷廷眯着眼睛望着李安方向,手中的剪刀狠狠剪掉眼前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