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支箭破空而来,直奔那头不知危险降临的麋鹿。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那麋鹿耳朵微动,只见它一个反向跳跃,居然躲了过去。
“铮~”地一声,那支箭插入麋鹿旁的大树,入木三分。而箭尾还在轻颤。等到箭的主人骑马靠近,麋鹿早已不知去向。
在远处不觉,走进居然发现那树下灌木丛中躺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那小乞丐怀里还抱着一根黑乎乎的棍子。
南宫殇低头凝视着小乞丐,见他睫毛轻颤,便直接出声道:“别装了,本王知道你醒着。”
被点破,小乞丐睁开迷茫的双眸,只见眼前男子一身玄衣,坐在高头大马上,墨发半束,只觉得陌上人如玉。
小乞丐扶着树站起来。
不知是否担得起公子世无双。小乞丐在心里想着,眼中却闪着好奇的光,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声音奶糯。
“你叫什么名字?”南宫殇没有回答。而心中微微诧异,居然是个女娃。
“我也不知道。”小乞丐有些沮丧,低垂着眼眸,双手不停地做着小动作。
这时,南宫殇才看出小乞丐拿的不是根棍子,而是支箫。只觉得这乞丐真有意思,落魄成这样,还有兴致玩这些风雅之物。
“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箫吗?”南宫殇出口。
“嗯?可以。”小乞丐有些惊讶,箫有什么好看的。
南宫殇拿过箫端详着,这箫远处看质朴无华,而摸起来却温润如玉,手感极好,心中不由得诧异。又见箫上刻着一方印,印记上书“乌沅”二字。印记是用古文字写的,南宫殇认得有些吃力,不自觉读了出来。
“乌……沅?”
“嗯?”小乞丐下意识应到。不过南宫殇专注地观察着手中的箫,倒没发现小乞丐的不同。
小乞丐随着南宫殇的目光看向那支箫,喃喃道,“这两个字听起来好熟悉。”
南宫殇听到了小乞丐的小声嘀咕,直接说,“你既然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不如就叫这个名字吧。”
“皇叔,你骑得也忒快了些!”南宫殇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打断。见说话那人一身明黄,二八年华,身后跟着许多侍从。想来便是天子。“朕追了皇叔好久。”
南宫殇没有理会,只从腰间卸下一块玉佩,连箫一并给了乌沅。这小乞丐是有些意思的,如此危险的山林,有支箭悬于头顶,还抱着支好箫,他都自称本王了也不见她言辞有半点卑微,神态有半分惶恐。该说她无知呢还是说她本就如此?
而小乞丐却半点不领情:“谢谢,这玉佩我不能收。”
“皇叔如此好心,你便收下吧。”南宫隋也不顾南宫殇刚刚的忽略,不知道是关系亲密,还是不敢。
“不是送的,以后要还。”南宫殇却说。这丫头,啧。他心中想着。
“谢谢。我以后要怎么还给你,什么时候还给你?”
“摄政王府。”
“皇叔,天要黑了。”南宫隋仰头,只见日光的余晖,说到,“晚些回去恐有不便,该下山了。”
南宫殇微微点头,扯住缰绳,调转马头,打马鞭一甩,袖子划出一道优美的线条,扬长而去。
敢让皇上在后面追,可见这摄政王与旁人并不同,只是不知这皇上是畏于摄政王的权利呢,还是两人关系好到一定程度,不在乎这俗礼呢。
乌沅向山林深处走去。说来也奇怪,这山中野兽也多,却对小乞丐退避三舍,因此乌沅倒也没见过猛兽,只当此地本就安全。
天要黑了,不快点找到山洞歇脚,更深露重,怕是不好过喽。乌沅心中思虑着,不由加快脚步。
“皇叔为何不把那小乞丐带回府?”南宫隋略有好奇,“倒不失为好事一桩。”
“皇帝如此好心,刚刚何故不带回宫?”南宫殇反问到。
“皇叔先遇到的,朕不便插手。”
“天下像她那样的乞丐数不胜数,顾得一个,顾不得天下。总归不能见一个收留一个。”
林中静谧,只剩哒哒的马蹄声和鸟的啼鸣。火红的霞光抚摸着摇曳的枝叶,恋恋不舍地褪去,夜已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