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父亲还在他的办公室里忙工作。马主任兴奋地跑进来:“哎!老屈!你家孩子考得怎么样啊?志愿报了没有啊?”
父亲这才放下手头的工作,恍悟道:“哎呀!这都考完好几天了!怎么他还没跟我说过这事呢!”
马主任:“哎!我认识一位老先生,退休好几年了,现在专门给这些高考生辅导怎么报志愿呢!我正准备找他给我家孩子参谋参谋!要不你把你家小缙也带来,一起看看吧!”
父亲:“哎呀!那太好了!我这就告诉他……”说着拿起电话播起来……
诚瑨在家接到电话,听到父亲的声音:“你把资料都准备好!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
母亲在一旁道问:“是你爸吗?”
诚瑨挂了电话,点点头:“他说找了个老师帮我填志愿……”
母亲没好气地:“哦!他还知道你报志愿呢?”
诚瑨:“他说明天会来接我……”
母亲吃惊地:“”什么?他还敢来接你?走了这两年从没露过面!这会想起来了!也不怕邻里笑话!
第二天,一辆小轿车停到诚瑨家门口,车窗玻璃摇开,父亲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诚瑨从大门走出,看到父亲冲他微微一笑,机械地走向父亲……
父亲打开车门,扫一眼周围的环境,接过诚瑨问:“你妈呢?”
诚瑨:“她……她不在……”
父亲:“哦,那你跟她说了吗?”
诚瑨点点头,被父亲拉上了车。
母亲悄悄从门内探出了头,看到父亲的背影……
父亲上车后,关好车门,正准备摇起玻璃,猛见门口有人露出了头——是母亲!她慌忙缩回头,不让父亲看到。
母亲听到车子开动以后,方才缓缓走出大门,痴痴地看着远去的小轿车——这可是他离家以后第一次出现在家门口啊!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
母亲只觉得过去的点点滴滴瞬间都在眼前涌现出来,眼睛有点湿润……
诚缙这一去,直到傍晚还不见回来。诚绅又来询问情况:“妈,这几天应该开始填报志愿了,小缙他填得怎么样了啊?”
母亲:“他爸一早就带他去了,说是找了个老师帮他填,到现在还没回来了……”
正说着,屈诚缙推门进来。
母亲急忙迎上去:“哎!小缙,怎么这会才回来?怎么样了?最后选了哪个学校?”
诚缙:“没选好……我填的外省学校,那老师说我的估分危险,叫我选本省的……”
母亲急道:“啊?去了整整一天,就弄出这个结果?具体哪个还没选好?”
诚缙不耐烦地说:“妈!人家老师完全是搞义务,那去找他的学生就有上百号!又不是专门给我一个人辅导……”
母亲越气了:“那要他干什么啊?自己没那个本事,去求人也求不出个名堂!真没用!”
诚绅:“好啦!妈,你就别说了!人家老师说得不错!小缙,你把资料拿过来让我看看……我来帮你选学校吧!”
诚缙答应着上前,在诚绅的指点下选着学校……
在这人生的关键时刻,能帮到他的不是他的父亲,却是他的哥哥——人说:长兄如父——尽管是同母异父的哥哥,却在这个时刻给了他一丝安慰……
诚缙知道他的成绩并不乐观,想去外省的理想只怕是要破灭——这也预示着他跟玉洁的缘分八成就要终结……
填好了志愿表,诚缙独自来到招生办公室来交,看到一位家长正向班主任交志愿表:“老师,我是秦玉洁的家长,昨晚我不小心把孩子的志愿表给弄污了……你能不能再给我找一张,我现在马上重填一份……”
诚缙听到这位家长是玉洁的父亲,慌忙退后回避着……
过了几天,诚缙打电话约出了玉洁:“那天报交志愿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来?”
玉洁:“我爸他执意不肯让我留在本省,说发展前景不好。我跟他大吵了一架,把志愿表给撕了。本来想找班主任再另外填一张的,可到了学校才知道:我爸已经事先找到班主任,把表给交上去了……”
诚缙失魂落魄地回家,一推开门就见母亲兴奋地迎出:“小缙,你哥帮你在网上查到,你被省城的师大录取了!”
诚缙有些意外,露出难得的笑容:“真的吗?”
母亲:“你哥查的错不了!他说过几天就能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半个月以后,诚缙拿着一封快递兴冲冲地走出大门,迫不及待地拆开,看到一张红色的录取通知书,满意地点点头。一回头,却见玉洁跟在他身后……
玉洁看到诚缙,撇过头去。
诚缙机械地一笑,上前:“祝贺你!考上了重点!”
玉洁苦笑道:“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
诚缙辩解道:“不……我是诚心为你祝贺的!”
玉洁:“那我也祝贺你!”
诚缙:“我没什么好祝贺的……普通的本科,要不是本省学校特招,恐怕我就没大学可上了……”
玉洁:“可我看你挺高兴的呀。”
诚缙苦笑:“原以为没学可上了……能有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知足了……”
玉洁:“这一去是不是就要把我忘掉了?”
诚缙:“怎么会呢?等到放假回家,我们还是可以见面啊!”
玉洁:“我不想只跟你见见面就满足了……我没有你那么懂得知足!”说着渐渐远去。
诚缙望着玉洁远去的背影出神,似乎隐隐地察觉到,这一别会是永远——他心里清楚:她想要的未来,他无法给她……
诚缙:“啊?难怪我看到他跟老师要新表呢!”
玉洁:“凭他报的什么学校,我不会去!哎!诚缙,要不咱们都复读一年吧!我知道你今年发挥欠佳,我们都再考一次,明年可以上同一所学校……”
诚缙:“不……不要!玉洁,你还是去上吧!就算我们不在同一所学校,将来毕业还是可以回省城找工作的啊!”
玉洁:“可这样的话我们就会有四年都不怎么能见面了啊!”
诚缙:“天天见面又怎样?将来还不是各奔东西……”
玉洁:“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一起……”
诚缙:“人生聚散犹如浮萍,谁能料想几年之后会有多少变迁?”
玉洁有些不高兴:“这么说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说完扬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