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诚缙正在网吧里找人聊天。这几天接连发生了太多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好想找个人来倾诉,可潇湘妃子却一直不在线。他就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写出来,写成小说——以前以为只会在小说里出现的故事却是真的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诚缙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一般,不晓得自己是如何“存在”的……
到了中午放学的时候,诚缙“按时”回到家,却见门口多了一辆自行车。他轻轻凑到门口,留神听着里面有人正跟母亲说话:
母亲拖着哭泣说:“他已经快一周没回来了……好几个亲戚都去找过他……他嘴上不说什么,可就是不回家……”
诚绅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们之间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诚缙听到了诚绅的声音,这才知道是那个“哥哥”回来了。
诚绅:“当初他进咱家的时候,就跟那丧家犬一样!现在儿子都给他养这么大了!竟然想抛弃你!没那么便宜的事!”
母亲:“诚绅……妈也实在是没办法应付了……实在不行就让他走好了!”
诚绅一拍桌子:“没那么容易!这个家还由不得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妈……您先别担心……我这趟回来就不走了,我会竭尽全力帮您处理好这件事……明天我就去会会他!”
诚缙在门外听到这些话,鼻子一酸。他不知道这位哥哥过去到底跟父母有着怎样的纠葛。但从他的言谈中可以体会到他对父亲的愤恨和不满。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他把父亲像仇人一样看待?可以想见:他去找父亲将会是一场多么尴尬的局面。
第二天一早,诚绅就来到父亲单位,走到门口气就急败坏地喊道:“屈子君!你给我出来!”
父亲急忙出来,紧张地看着诚绅:“你……你这大呼小叫的!想干嘛?”
诚绅冷笑道:“干嘛?你还真会装蒜啊?”
已经有不少同事围过来,准备“看戏”。父亲头皮发麻,径直朝他宿舍走去。诚绅紧跟而去……
两人在宿舍里关上门。
诚绅一拍桌子:“姓屈的!今儿个我给你个面子!不让外人看到。你现在给我听着!我妈不是你想甩就甩的!”
父亲:“那你想怎么样?”
诚绅:“怎么样?当初你要跟我妈在一起的时候,都跟我承诺过什么?你忘了吗?”
“我……”父亲一怔,那些陈年往事犹如流水一样,瞬间淌进了他的心窝——
诚绅:“爸走得早,我妈的确还需要一个可以依托终身的男人……你将来对我妈好,我就拿你当亲爸爸一样看待;可如果有一天你负了她,你可别怪我要扇你耳光!”
母亲惊道:“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父亲:“没关系没关系!孩子说得好!我是真心喜欢你妈的,将来我若真负了她,别说你打我耳光,就是我自己也放过自己的!要真有那一天,就让我被汽车撞死!让我天打雷劈……”
想到这,父亲故作镇定地叹了口气:“当初……当初到现在,变化太多了!夫妻之间是相互的,我曾经对她好,可她却狠到不给我一条活路……”
诚绅:“我呸!要不是你背叛在先,我妈会没事找事?”
父亲:“背叛?这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又能了解多少?诚绅,当年我对你妈的感情并不是假的!她曾经待我的情意我也没有忘记,不然我们也走不到今天……可世事多变,你妈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了……我已经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余生再也折腾不起了!是到该解脱的时候了……希望你能理解……”
诚绅:“好吧……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要离婚了?说说看,怎么个离法?”
父亲:“按婚姻法……”
诚绅冷笑道:“哼!有意思!在我这个律师面前提法!我倒不清楚”,这婚姻法具体是怎样的流程?”
父亲:“夫妻财产对分……”
诚绅:“财产对分?我呸!你来我家时身无分文!就跟那丧家犬一样!现在还好意思跑来分财产?你做梦!我告诉你!离婚没你想得那么容易!”说完甩手离去。
父亲怔怔地看着诚绅远去,心中似有千斤巨石。要离婚,诚绅这关怕是难过……可他不甘心就这样净身出户——这么多年来的打拼,家里的积蓄全都交给母亲保管,他也该有应得的一份……还有小缙,他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吗?如果让他选择随父随母,他会怎么选?想到这,父亲提笔给诚缙写起信来……
诚绅回家后,将所有的情形如实地汇报给母亲。母亲愁苦地说:“他在研究婚姻法?”
诚绅冷笑道:“哼!还想着财产对分呢!哪有那么容易的!妈,咱现在不着急,扔着别管!等他急了,自然会来找我们谈。到时候再跟他算总账!”
母亲:“诚绅……你看他真就决意了要离,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吗?”
诚绅惊讶地看着母亲:“妈!他都已经把事情做绝到这份上了!难道你还在幻想什么?当初我就应该心狠一点!不让你们在一起!可你就像着了魔一样非跟他不可!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这话瞬间戳中了母亲的痛处。母亲再也撑不住,痛哭起来:“好!好!都怨我!被鬼迷了心窍!我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行了吧?”
诚绅自觉一时失言,可又不知该如何应答——这一切全被刚放学的诚缙隔着门听到,心如刀绞。他知道父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是真的吗?父亲就这样永远地走了,不要他了吗?一切的一切,就要这样结束了吗?他再也不想去上学了……他只想找个地方,能够酣畅淋漓地倾诉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故事——网吧成为唯一对他有吸引力的地方,他像往常一样“按时”回家,可一直待在网吧里写小说,希望可以见到潇湘妃子,把他的小说发给她看,但一直没见潇湘妃子上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