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浑身开始颤抖,内心同时也在激烈的挣扎:“的确,论实力我与他似乎相差很多,才片刻的工夫这小子就摆脱了迷迭香的控制,级别至少也该在红元以上……况且他现在这副猥琐模样,搞不好也已经知道了我易容改装,如果不顺着他,最后不但要命殒此处,还会被他……”她使劲摇了摇头,已经不敢再往下去想。
“先说说你的名字吧。”玄晨笑呵呵的说道。
“我叫南宫燕,是山门商会的遣使。”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的中年妇女这回老实了很多。
“听你的声音比刚才尖锐了一些,如果没猜错,这副面孔也不是你的真面目吧。”玄晨来回踱着步,期待南宫燕能自己主动摘下面具。
南宫燕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动,只是安静的坐着。
虽然南宫燕表面看似平静,但她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因为……她的容貌给她带来太多的麻烦。
“算了,不喜欢摘就带着吧,反正是你自己难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玄晨停下脚步,没有任何侵犯之举,在旁边坐了下来。
南宫燕瞅了瞅他,内心升起一丝感激,感激他没有靠武力施暴,感激他就算被自己陷害也没有想着向自己报复,这……还略有些君子模样。
“我的名字叫玄晨,你既然这么不爱闲聊,那我们就直接说正题吧,”玄晨头一歪,斜靠在椅子上:“把你所知道的有关拓天夺的事都讲来听听”。
“其实,我所知道的不过是最近几个月的消息,也就是拓天夺回到灵州以后发生的事儿……”南宫燕正襟危坐,老老实实地开始讲述起来。
几个月前,拓天夺回到灵州,先去拜见了灵阁阁主敖坤。敖坤对他重返灵州激动不已,试图让他重新坐回到左护法的位置。
不过同样可以幻化成金鳞狮的葛布对此颇有异议,他以现任左护法的身份征集了一批拥护他的势力,要求敖坤公平对待他与拓天夺的关系。
敖坤不堪压力,也自知理亏,最后只好答应让两人以比武的方式解决,胜者掌权,败者从之。
“那场比武是秘密进行的,输赢没人知道,当时只有灵阁的几名头目在比武现场观看。我们最后知道的结果只是拓天夺在比武后失踪,左护法一职继续由葛布担当。”
“如果是葛布继续任职左护法,那不就是拓天夺输了吗?你为何说输赢没有人知道?”玄晨习惯性的又皱起了眉头。
“因为,敖坤向灵阁全体成员公布的结果是拓天夺胜出,不过左护法继续让葛布来担当。”
“这又是为何?”玄晨不禁疑惑起来,“难道身为阁主,敖坤竟然说话不算数?”
“不但是你,所有听到这个结果的人都不明白敖坤的意思,直到现在,敖坤也没有出来解释。”南宫燕也皱起了眉,其实她也一样想不通,“可能正是因为这个结果,拓天夺才销声匿迹,也许,他也在生敖坤的气。”
玄晨摇了摇头,他觉得师父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而且按照师父临走前的说法,敖坤能再次收留他、承认他,他就已经满足了,至于能否恢复自己左护法的地位,他绝对不会在意。
“一定还有其它的原因。”玄晨握紧拳头轻轻敲了一下茶桌。
“虽然拓天夺失踪,不过后来却有人在般若岛见到了他,据目击者讲,拓天夺当时携带着一个碧玉匣子与禅州的了真大师在一起,那碧玉匣子……”南宫燕说到这里,犹豫了起来,纠结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来,再给你加五十两……”玄晨大方地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塞到南宫燕手中,同时又露出帅气的一笑。
银票的作用对南宫燕来说实在是太巨大了,本来那五十两能不能要过来她心里都没底,毕竟受制于人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但没想到这小子不但给了,还豪横地又给她加了五十两,这让她的防线彻底崩溃了,真没想到这个年轻小子竟然是个如此言而有信的富二代,如此不恃强凌弱的好主顾也真算是难得一见了。
玄晨见她没有说话,抬起头望了一下她的眼睛,四目相视,南宫燕慌忙低下了头……
玄晨的眼神深邃而清澈,看得南宫燕脸上火辣辣的热,她不是没有见过男人,只是没有见过让她敬佩的男人……
南宫燕不知所措地拨弄着自己的手指,躲避着玄晨清澈似水的视线,她捂着自己砰砰跳的心脏,只觉得脸蛋越来越烫……
“不行,太热了……”南宫燕不自觉地揭下面具,假装自然地挥着手,向着红红的脸蛋扇动着冰凉的空气。
深秋夜晚,南宫燕的这一举动引得玄晨不禁再次注目……
这一次玄晨呆住了——这个没有被玄雨婷的娇横征服,也没有醉心于佟思美温柔的少年,却被这个女子的容貌迷住……
她如雪的肌肤吹弹可破,灵气的眼睛闪烁光芒,小巧的樱唇吞吐芬芳,乌黑的秀发随风飘荡……要说沉鱼落雁千般美,闭月羞花万种情,也难敌这惹人怜爱的清纯气息吧。
谁说没有一见钟情,谁说外表美不重要……
毋庸置疑,眼前的少女成功地撩拨了玄晨的心弦……
“嗯,那个……”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躲避着对方的视线,却又不约而同的说起同样的话。
“嗯,你先说……”又是同时、同样的台词。
南宫燕不好意思地一笑,害羞的再次低下了头。
原本聪慧潇洒的玄晨此时也只知道傻呼呼地笑,意识到自己也和对方一样害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没想到,你这么漂亮……”玄晨由衷地称赞道,声音变得憨傻了很多。
“你果然也是个色狼……”南宫燕竖起眉毛,假装生气的嗔怒道。
玄晨腰板一挺,嘴硬地辩解道:“不是的,我才不是呢……”
南宫燕见他当真,心里偷笑,斜眼白了他一眼,假装不再理他。
“我们……我们还是继续说说镇魂钟的事儿吧。”玄晨结结巴巴的说道,如此嘴拙还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玄晨不仅为自己的不争气懊恼起来。
“嗯,”南宫燕点了点头,她也觉得继续讲讲镇魂钟的事儿也许能缓和现在这尴尬的气氛。
“据禅州的目击者说,拓天夺拿的那碧玉匣子上刻着‘镇魂钟’三个字,就当时情况来看,他应该是去找了真大师寻求打开盒子的方法,不过结果好像是了真大师也无能为力。按照我们东州的情报记载,这玉匣子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封禁镇魂钟的‘禁幽椟’。镇魂钟是上古神兵,拥有强大的蛊惑能力,不但可以迷惑控制整只军队,就连空元级别的武神也难以抵挡。据说当年映苍蓝无力摧毁镇魂钟,于是便以鲜血起阵,在禁幽椟表面画了八道罗刹印符,才将镇魂钟强大的迷惑力封禁。”
“如此说来,只要破坏掉禁幽椟,这逆天神器便会重现人间?”随着南宫燕的讲述,玄晨的眉头锁的越来越紧,此时他对自己发现并从百宝阁中带出此杀戮神兵感到有些后悔。
“是的,不过据亲眼见到的人说,那禁幽椟当时是完整的,所以镇魂钟应该还安全地被封印在里面……”
“禁幽椟,呵呵……”玄晨苦笑了笑,想起当时对那玉匣完全没有占有欲,不禁连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
“那禁幽椟是由被称为奇门八手的祁连天制造,而祁连天的后人如今却一直没有下落……”南宫燕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显露出些许的失落。
“莫非你在找祁家后人?”虽然南宫燕没有明说,但见她叹气的样子,玄晨还是很轻易的猜到了。不过玄晨不知道的是,南宫燕不但受令要找到祁家后人还要将人带回东州,这才是她此番离开东州的主要任务。
“是啊……”南宫燕没有否认,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你也想要镇魂钟?”玄晨又偷偷瞄了一眼南宫燕俊俏的脸,心里有点矛盾。
“那还用说,那可是上古神兵,得到了它整个九州天下搞不好都会是你的……”南宫燕马上又变成一副可爱的模样,露出一脸痴迷的神情。
“天下……可是得到天下又如何呢?”玄晨仿佛在自言自语,对于淡薄名利的他来说,这个问题似乎有点难度。
“嗯……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如果全九州的人都认识我、尊敬我,那一定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南宫燕攥着拳头肯定地点了点头。
“呵呵,看你这美梦做的,只怕是就算让你找到了镇魂钟,你也未必会狠下心砸碎那价值连城的禁幽椟……”
“所以才要找到祁家后人嘛……”南宫燕鼓起腮帮,嘟囔了一句,“这样就既能得到禁幽椟,又能得到镇魂钟啦……”
看着南宫燕自顾自的异想天开,玄晨微微叹了一口气。要说她的这个想法虽然听起来困难重重,但也的确合情合理。九州大陆,又有谁不希望能拥有一件上古神兵呢,像他这样不在乎的倒才真是不多见呢。
“那你现在有何打算?去哪里找祁家后人?”玄晨试探性的问道。
“我本打算去禅州见见了真大师,既然拓天夺去找过他,想必他也知道一些事情。只是没想到路过你这里,本以为能赚点盘缠,结果却被你耽搁了这么久……”南宫燕撅起嘴,假装埋怨起玄晨。
“你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哪里是我耽误你……”玄晨小声而委屈地为自己辩解道。
“是是是,是我自己送上门的。只是我如今给你讲了这么多事,那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南宫燕稍稍正了正坐姿,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可是你给我讲这些是因为你拿了我的钱,而我又没欠你什么,我为何要回答你的问题?”玄晨故意扬起了脸,眼睛斜瞪着上方,装出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冷漠嘛!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难道你就不能帮帮小女子吗?”见玄晨故意刁难,南宫燕又开始套起了近乎。
“不不不,从你进我这屋子开始,都是你在套路我,我可没有打你哦,”玄晨一边摇手一边否认着,“虽然你长的好看,但你也不能这么诬陷我。”
“是,我承认我对你用了迷药,又收了你的银票,但只有这样才让我们更了解彼此嘛,你看,我们现在能这么真心地坐下谈话,难道我不能把你当成朋友吗?……知心的那种。”边说着,南宫燕边对着玄晨抛起了媚眼。
“这个……当朋友当然好,只是若都是以这种方式交朋友,那我有再多银票也不够啊。”
“好啦好啦,不要再去在意银票的事情啦,”南宫燕摇起了白皙的小手,一副得逞的笑容浮现再脸上:“呐,说嘛,你究竟和拓天夺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打听他的事情呢?”
“其实……拓天夺是我师傅,”玄晨思量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隐瞒,“半年多前师傅带着那镇魂钟回灵阁,而我来到南波府进修,一直放心不下,故而今天才会与你有此一遇。”
“哦,这样啊,”南宫燕眨了眨眼,身为东州商会的遣使,打探消息是她的习惯,察言观色和各种猜测就是她的手段,如今知道了玄晨与拓天夺的关系,也便猜出了玄晨的心思。“要不这样,你和我一起去禅州吧,毕竟你师傅也去见过了真大师,你若想找他,一定要去找大师问问看呢。”
南宫燕的提议的确说中了玄晨的心思,师傅如今身负神兵,虽说目前消息没有走漏太多,但迟早会被更多人知晓,到时师傅安危堪忧,身为人徒,岂能坐视不理。
“也好,待我稍作交代,便于你同行。”玄晨这回没有过多托词拒绝,直接应了下来。
能与玄晨同行,南宫燕不禁喜出望外,这小子帅气多金又厉害,就算跟着他一辈子也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