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灵阁是500多年前建立的,当时九州大陆除了中州天玄剑派,南州沈万战帝国,禅州金龙禅寺,圣州光明神殿外,其它几州还没有固定的主人。当时在禅州有一个叫达羯磨的长老,因为反对禅州一直以来坐拥上古神兵降魔杵,却对世间疾苦不闻不问的做法,在数次提议被长老院拒绝后,决定退出禅州,按照自己的意愿建立一个新的势力,这便是灵阁。
“达羯磨所练的武功被称为奇相幻化,幻化出来的形态因人而异,所以灵阁上至阁主下至普通帮众都必须以学会幻化为前提,能幻化出高等神兽的便可以做到灵阁的上层,只能幻化成普通兽类的,也就只能做一般的侍从。
“据说,达羯磨本身是黑元武圣,他可以幻化出一尾朝天烈凤,而幻化后可以与空元武神平分秋色,所以,后人也普遍认为他是空元境。在他手下,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灵使,还有金鳞狮,玉麒麟两大护法,下面更有灵犀,蛮牛,长鳄,巨象等实力雄厚的拥护者,你的师父拓天夺便是后任两大护法中的左护法。”
“后任左护法的意思是师父之前还有别的人可以幻化成金鳞狮的意思吗?”
“对,灵州自灵阁成立以来,因为可以幻化的灵州武士寿命普遍较长,所以这500年来也只经历了七位阁主,你的师父拓天夺应该是上任左护法,当时的阁主和现在是同一个人,叫敖坤,现在的左护法据我所知是一个叫葛布的人。”
“这个葛布也可以幻化成金鳞狮?”
“不错,灵州的勇士是在一个叫择兽谷的地方进行晋级修炼,葛布便是从择兽谷中走出来的现任金鳞狮。在灵州,有很多深山茂林,幻化失败的武者只能沦为普通的芽兽到处流浪,而择兽谷便是所有芽兽最终的归宿……”
“最终的归宿?难道流浪在各州的芽兽最后都会回到择兽谷?”
“不,不是这个意思,最终的归宿的意思是——芽兽会在择兽谷被灵州勇士吸收,成为他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是……可是吸收芽兽的真气也未必一定要在择兽谷吧?”玄晨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沈店吸收过的虎猿,不禁疑惑的问道。
“虽然在其它州也有人专门找芽兽练功吸收真气,不过,那些芽兽即使被吸收,提供的真气也是十分有限,说白了,就是十分浪费。而灵阁为了保证芽兽的数量和质量,在择兽谷开辟了对芽兽最为有利的生活环境,很多有可能进阶为神兽的灵州人才便被派遣到这里进行修行,最后能从中走出来的人至少都会达到紫元境以上。”
“哦,原来如此。”
“拓天夺之前和我交手时,我还觉得他挺厉害,可是在看到他幻化、知道他是金鳞狮后,我就觉得他不厉害了……我以为灵州左护法即使不幻化怎么也得褐元级以上,可是没变身的他只能和我打个平手,所以我觉得他可能遇到过什么事情,让他丧失了一些功力。”轩辕澈话锋一转,又说回到拓天夺。
“因此那次交手后,我有意无意的留意了一下关于他的消息,后来听东州商会的商人们说,灵州出现了两个金鳞狮,而这两个金鳞狮为了争夺左护法的职位,进行了一场比武。”
“啊?师父和葛布比武?”玄晨一惊,心里感觉不妙。
“嗯,东州的人是这么说的。”轩辕澈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那场比武的结果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拓天夺胜算不大,要知道葛布可是准褐元境,你师父……”
“堂叔,现在还能联系上东州的人吗,我想知道我师父现在的情况。”玄晨抓着轩辕澈的手臂,迫不及待地问道。
“联系是可以随时联系上,只是和东州人打交道,你可要做好金钱上的准备。”
“为何?难道问问事儿还要付钱?”
“不错,别看东州没有什么厉害人物,可是东州人有的最多的就是钱和情报。而且他们对能赚钱的买卖可以说是无孔不入。”
“贪财鬼么,好对付。”玄晨说着话,从腰里拿出一沓银票,问道:“我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按照轩辕澈的指点,玄晨回到南道府,在租屋的门上用烧火棍画了一个正三角形,中间写了一个“商”字,同时自己也留意起过往商客或者卖艺算命的,看有没有带着倒三角“商”字旗的人,因为按照堂叔的说法,这正三角“商”代表着买消息,而倒三角“商”则代表着卖消息,以这种方法接头是各州武者与东州商会已经形成明文的规定。
不日傍晚,一人敲门,玄晨打开门借着昏暗的月光一看,来的是一位40岁上下的中年妇女。玄晨将对方迎进院中,妇女从怀中掏出一枚别致的小旗,上面果然画着一个倒三角,里面写着一个“商”,背面则标记着“东州山门商会。”
“是小哥击的鼓?(击鼓:叫我们来)”妇女瞅了瞅玄晨,问道。
玄晨按照从轩辕澈那里学来的暗语忙回答道:“是,我想包场。(包场:打探消息)”
“哪里的场?(意思是打听哪里的消息)”妇女继续问。
“山里的。(山里:灵州)”玄晨继续回答。
“五十两。”妇女眼也不眨,直接叫价。
“太贵了。”玄晨皱皱眉,假装不满意。
“小哥,你要知道山里的场子可不好找,豺狼虎豹那么多,五十两算少的了。”妇女一脸的委屈,好像已经做了亏本生意。
“那……那东边的场子呢?(东边:东州,意思是打听东州的事)”玄晨眼睛一转,想了另外一个方法。
“十两。”中年妇女一脸失望的回答道。
“好,”玄晨嘿嘿一笑,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问道:“我想知道东边谁最有实力能帮我去包这山里的场子……”
“你小子!”中年妇女脸上的失望渐渐变成了生气,可是按照规矩,既然已经报了价就必须回答,而且自家商门已经告诉对方,又不能撒谎赖皮,否则传出去山门商会就会受到整个东州的排斥。
“要说东边最有实力的当属钱隆商会,他们的会长是江湖人称‘九州无影’的段久阳。”中年妇女接过银子揣在了腰里。
“那怎么才能找到钱隆商会?”玄晨追问。
中年妇女手一伸,闭口不语。
玄晨咬咬牙,又掏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
“你可以到东州去找,或者继续留在这里碰碰运气,也许下一个来接你这活儿的是钱隆的人也说不定……”
玄晨一听,心里凉了半截:这十两算是白花了。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不?”中年妇女露出一脸坏坏的笑。
“那现在在这南道府地界,消息最灵通的是谁,如何才能找到他?”玄晨一口气问了两个问题。
中年妇女伸出两个手指,嘿嘿一笑。
玄晨不情愿的递过去一锭银子,然后慢吞吞的又掏了一锭出来。
“现在南道府这一片,不管你信不信,能回答你问题的,恐怕只有我一个……”中年妇女哈哈大笑,她说的倒也没错,南道府目前除了她暂时的确没有第二个东州的人了。
“你……”玄晨气的脸色发黑,不过因为是傍晚,旁人倒也看不出来,只是中年妇女的笑声已经表明她不需要亲眼看就已经猜到了玄晨嘴歪眼斜的模样了。
“小哥,看在你是第一次跟我做生意的份上,刚才那四十两可以算到咱们先前说好的五十两里,不要说我不讲道义哦。”中年妇女竖起了一根手指,对着玄晨晃了晃。
玄晨叹了口气,心想堂叔说的果然没错,跟东州的人打交道,的确很难省下银子。
“我想知道金鳞狮的事儿。”玄晨将女人迎入正堂,点燃了蜡烛,客气地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中年妇女没有说话,左手端起茶杯,右手用衣袖遮住下半边脸,优雅地喝了一口。
她的这个举动引起了玄晨的注意,借着烛光,玄晨偷偷打量了一番这个看似普通的女人。
“不知你想知道哪个金鳞狮呢?”中年女子放下茶杯,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擦了擦嘴,然后将手帕攥在手中。
“拓天夺——前任灵阁左护法。”
“你想知道拓天夺的事儿,那可要多加……”
还没等中年妇女说完,玄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生气的说道:“你有完没完了,说好了五十两,你又要坐地起价是不是?!”
“哎哟,莫气,莫气……”中年女子一见玄晨发火,忙站起身走过来,拽着玄晨的胳膊把他往椅子上按去。
“迷迭香!”中年女子近身的同时,玄晨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同时他的头开始变得昏沉起来。
“小哥,你没事吧?”中年女子假装关心的贴近玄晨的胸口,开始在他的身上摸索起来。
“你在找什么?”玄晨有气无力的问道。
中年女子并不回答,见已经被玄晨识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像铁锅烙饼一样将玄晨翻了一面,又上上下下摸了一个遍。
“摸够了没有?”玄晨趴在椅子上,咬着牙挣扎道。
“好小子,我也不跟你打晃晃了,说,拓天夺的镇魂钟在不在你这儿?”中年女子一改方才客气的语气,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镇魂钟?”玄晨心里默默地念叨了好几遍,猛然间想起,应该是和师父在百宝阁最后找到的那个玉匣子。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玄晨虽然想起,嘴上却并不承认。
“莫要跟我装,姐让你受伤!”中年妇女重重地拍了一下玄晨的屁股,凶巴巴地念叨着。
“哎哟喂,这么大年纪了,还自称姐呢?”玄晨心里憋着笑,大口的喘着气。
“现在除了我们东州和灵州,其它人绝对不会知道失踪了十多年的拓天夺重返灵州的消息,你一个黄毛小子居然偏偏在这个时候打探他的下落……”中年女子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条柳树枝,指着玄晨的鼻子说道,“要说你和镇魂钟没关系怕是也不可能吧?”
“镇魂钟是何物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用的迷迭香……”玄晨慢慢的从椅背上趴起来,吃力地转了一个身,坐在椅子上。
“哦?我的迷迭香怎么了?”中年女子轻蔑的瞅着面前这个瘫软的少年,话题被转了过来。
“嗯……其实你的迷迭香用的还算不错……据我所知,迷迭香一定要用水润湿后用真气令其挥发,所以你一听到我打探金鳞狮,便假装喝茶用袖口把嘴巴挡住,实际是把茶水含在嘴里,然后利用茶水将包着迷迭香的手绢润湿,再用真气促使它生效,可见……”
“可见什么?”
“可见你已经不打算做我的生意了……”玄晨嘿嘿一笑,跟中年妇女绕起了圈子,似乎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
“你小子挺聪明的,不过聪明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就算你猜对了又怎样,不说出镇魂钟的下落,就别想活着离开这屋子。”中年女人意识到被玄晨成功的转移了话题,恼怒地撇掉树枝,从怀里掏出一柄短刃。
“可是……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你用真气令迷迭香挥发,其实也犯了大错。”
“犯了大错?”中年女子眉头一皱,语气变得犹豫起来:“你再跟我插科打诨,我就让你现在去见阎王。”
“哈哈哈……”玄晨一阵大笑,笑声中底气十足。
“你……你怎么……”见玄晨中了迷迭香还能有如此雄厚的笑声,中年女子不禁开始惊慌。
玄晨一拍椅子的扶手,整个身体一下子跳了起来,在半空灵活的转了一圈后稳稳地落在中年女子的面前,哪里还有什么中毒的迹象。
“现在知道为什么说你用真气催动迷迭香是犯了大错了吧?”玄晨帅气的冲她一笑,不过中年女人却并没感觉到对方的帅气,只感到了阵阵的寒意。
“你……你怎么……”中年女子方寸大乱,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跌倒在椅子上。
“迷迭香,这种迷药虽然好用,不过要靠真气才能令药效发挥,这其实是一个很危险的尝试。对于比你修为级别低的人来说,是没什么问题,可是遇到比你修为高的人……这点药力实在就有点不够用了……”
“你……你是说,你这南道府一个小毛孩的修为会比我高?”
“东州的人果然知道的事情不少,可惜,你没提前好好了解了解我……”玄晨双手一背,一股傲气显露眉梢,“不错,我们南道府主要集中的是阵法师,真气修为普遍不高,可是按照我感到头晕的时间来推算,你的级别也绝对高不了哪儿去,估计也就只有橙元境而已。”
“难道……难道……”中年妇女已经不太敢去猜测,因为她感觉到了从玄晨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真气,同时她也的确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大意,没有好好调查一番便贸贸然的送上门来。
“既然你已经知道差距,现在可以老老实实地讲讲我想知道的事情了吧,否则……你不仁在先,可就不要怪我不义在后了哦……”玄晨故意装出一副猥琐的样子,笑嘻嘻的看着她——这一招,不管什么时候对女人似乎都特别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