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学习氛围,自然是甜蜜安谧。
被告白之后,陈小兔嘴里喊着不承认陆井扬的男友身份,但止不住眼底唇衅的笑意。在做试题的时候,都变得格外安静听话,将不会的题目都打上标记,做完一张试卷后再乖巧地走到“陆老师”的身边,谦虚地请求指教。
陆井扬也变得格外温柔耐心,给小兔贴心地端了牛奶,将空调的风向调整好,不让它直冲女孩吹,讲题时都是贴着小兔的耳边娓娓道来,讲完后怕她不明白,还会再举几个例子,直到她真正理解为止。
一张试卷完成后,陆井扬主动提议让小兔休息一会儿,并打开音响,书房里响起了歌声,俩人安静了下来。
“若不是那次夜空,突然的有了繁星,我说有一颗是你……
……若不是你突然离开,我还不知道,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你。
伤心都来不及,只有看着回忆……”
歌声很动听,小兔渐渐地沉浸到歌声里,听着歌词里唱的“若不是你突然离开……”,不自觉地朝他看去,正好,他也在看着她,眼里的光柔软温暖。他们就这样隔着书桌,看着彼此,又在彼此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用说,就已经无声胜有声。
在这样的气氛里,陆井扬的手机响了,很不合时宜地打断了这短暂的温馨时刻,他过了几秒才接起,来电人是李主任,一贯的大嗓门即使是隔着书桌,小兔都能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李主任哗啦哗啦讲了一堆,被陆井扬的“不去,没空”给打断了,不甘心的李主任又接着讲了几分钟,陆井扬仍然淡淡地道,“不去!很晚了,李主任晚安吧。”
不留情面地挂上了李主任的电话,又对上了好奇望过来的眼神,陆井扬想起身回避,可女孩挡在了他的身前,甜脆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不去啊?明成中学是高中篮球赛连续几届的冠军队伍,实力肯定强劲,说不定会是你们队最强的竞争对手,你身为队长,不去现场了解一下敌情,不太说得过去啊。”
“不去,没空。”不知为何,他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小兔不明白,“可李主任都让你去了,你们其他队员也去吗?你不去……”“你是想去看滕臻吗?一下子这么积极主动!”男子带点恼意的声音打断了女孩的询问,也让小兔突然明白了他变脸的原因——他又吃醋了。
“呵……你不会又吃醋了吧?”虽然他现在的脸冷冷的,但她却莫名地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见他起身要出门,小兔忙道,“你说了我才想起来,之前滕臻是说过他是翔天中学的。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呢。”
走到门边的人扭过了头,斜睨向她,冷哼了一声,模样很别扭。
“我刚刚只想到了明成中学,真没有想其他,”看着他别扭的小模样,小兔就觉得可爱,便更加不想让他误会,解释道,“我是喜欢看帅哥,但还没有花痴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啦……”
她走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哄道:“好啦,别气了。我听你的话,离其他帅哥都远一点,好不好?”
“保证?”陆井扬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但脸还是高高的仰着,拿着斜眼看着她。
小兔好说话得很,“保证保证,我都听你的。”
“保证什么?说完整!”
“保证离帅哥远远的……”小兔说得有点心虚,又有点不甘心。帅哥这种资源多么稀缺,她这个保证实在亏本得很,眼珠子一转,将他的脸拉了下来,对上了他漂亮的凤眸,道:“那你也要保证,不可以靠近美女,这样才公平……”
“我保证!保证不让别的女人靠近我;保证只有你!”他说得毫不迟疑,干脆坦荡。
小兔没想到他会如此毫不犹豫地保证,她撩开他的刘海,看进了他的眼眸深处,再一次惊到,那是一双如清水似的凤眼,明澈干净,不含一丝杂质。这是只有在她面前时,他才会有的眼睛,没有防备、没有掩饰,只有透明纯粹,就像对她的感情,同样如是。
她的心又被深深地沉沉地打动到了,不再犹豫地给了他肯定:“好,我也保证,离别的帅哥都远远的。”
——算啦算啦,其他帅哥再是稀缺也与她无关,她已经有了面前这一个清俊无双的大帅哥,而且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这已经足够赚到啦。
“……若不是你突然离开,
我还不知道,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你。
伤心都来不及,只能看着回忆。
随着时间凋零,直到你想不起。
曾经还有个我……”
歌声还回荡在房间里,响起在小兔的耳边,她想到他白天的告白,他说他喜欢她喜欢了十年;他说他就一直在她的身边等着护着,盼着她的觉察;
当时因为害羞,她故意没有承认。但其实,她对他的心,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再设防,只要他的肯定,她就愿意相信。
此时此刻,她很庆幸,他的眼里一直有她,他一直就在她的身边,从来不曾离开过。只要她靠近,就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只要她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他。他从不曾对她设过防,她随时可以与他“呼吸相闻,触手可及”。
……这样,真的挺好。
女孩捧着男孩的脸,笑得很甜;男孩的脖子其实有点酸,但不舍得抬起,任由女孩看个过瘾。
后来,男孩给了女孩一个拥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女孩没有挣扎地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给的甜蜜。
只是,那天直到各自回房,女孩也没有将“男友卡”发给男孩。不止是那天,过了很久以后,男孩还是没有通过女孩的考验,成功升级为她的“男朋友”。
至于第二天明成中学和翔天中学的篮球赛,陆井扬照旧说到做到的“有事,没去”。他还真不是随便说说,这第二天还真的是有事,重要的事——带陈小兔见大家长去了。
但他所谓的重要的事,对于李主任而言,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借口,用来敷衍他的理由而已。看着球场上,明成中学领先对手四分,坐在他身边的张主任还在得意地说:“还没发挥实力,差距还会继续拉开。难得今年你们青元参赛,我们明成怎么也要打到决赛,与你们会合……对了,你们青元打得到决赛吧?哈哈哈……”语气很嚣张,语意很轻蔑,句句冲着李主任而去。
“你们今天球员都来看赛了吧?是应该带他们来看看冠军球队的实力,不然,不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的道理……”张主任边说边回头看了看,“咦,没看到你们的陆井扬么?怎么?不敢看冠军球队的实力吗?”
李主任很后悔,自己干嘛这么欠,非要坐在这老张的旁边,听他满嘴胡说八道,说得自己直冒火,直接就用了陆井扬回他的话回了老张,“他有事,没空来看。”完了,觉得还不够,又补了一句,“也是,对陆井扬来说,你们明成的实力还够不上他费时费力来关心。”看着老张被自己气得噎住了话,李主任觉得通气,顺便也原谅了陆井扬的缺席。
正在这时,明成中学篮球队又拿下一球,刚被噎到的张主任又开始得意地拿话刺激李主任,激得他满脸通红,横眉怒目。
理会看着李主任的脸由青转红又由红变紫,忐忑不安起来。他捂着胸口,对旁边的队友说:“你们说李主任气成这样,会不会迁怒到陆井扬身上啊?”
“难说。陆队长首场比赛擅自离场,这次主任让所有人来观赛,他也不来。李主任又不是善茬,能饶过他吗?”林成第一个接话,话里明显的,有想看好戏的成分。
白田也有点幸灾乐祸,“爱情和挨批之间,总要选一个。为了心爱的她,陆队长挨批也心甘情愿。爱情真伟大……”
“咦,那人……”陈玉珠指着翔天中学篮球队的候补席,面露疑惑,“对,他叫滕臻,好像陆井扬也认识他。他怎么不上场呢?”
她的话将所有队员的注意力引到了翔天的替补席,果然,在那里坐着一个气宇不凡、长得极像陈小兔喜欢的“藤真健司”,估计也是引起初赛时陆队长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罪魁祸首”。
“是他!他叫什么?藤真?”理会吃惊地问。
“不是藤真健司的藤真,是‘滕王阁’的‘滕’,‘臻’是‘至’字旁边加个‘秦’。是因为他父亲姓滕,他母亲姓臻,所以取名滕臻。”陈玉珠将那天滕臻的介绍讲给大家听,“他还说他是初来N市,陆井扬唤他滕家公子来着。不过,看他也不像是替补选手啊。”
“滕?呵……是听说滕氏集团的老板举家从G市迁到了N市,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滕家独子。”理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结合着分析出了对方的身份,“如果是这样,滕臻肯定不是替补。这说明翔天中学还保有实力……明成中学的这条夺冠之路,恐怕没这么轻松了。”
“如此甚好,”一直沉默的金翼开了口,他朝李主任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果明成中学这场比赛输了,估计李主任的脸色也会好一些,就不会迁怒于队长了。”
其余几名队员听了直点头,竖起大拇指评价道:“分析到位!”
正在这时,哨声响起,比赛第一节结束。双方相差八分,明成中学暂时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