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彤则是醒了酒,也把身体养得好了些,便又在宜心斋整理书籍,可却没碰见阖业硕。
不见最好!她这样想着,说不出来是有怨恨或是什么。能提出那种交易,便是算计她上瘾了么?若是有了皇嗣,他还不是说反悔就反悔了?
好巧不巧的,许是冥冥中的安排,她瞧见角落处的一个纸团,便是随手拾起来,打开来看,便是羽伦那首《浪淘沙·流年怨》。
读至“壮志未捷心先老”、“抱负难舍愈难全”之句,她便是吼中疼痛不已,翻滚的泪已是如那锅中沸水般扑腾着,滴到了那皱皱巴巴的纸上,晕出深深的漩。
她再无心于手里的活计,慌乱走了出去。
“婧母妃!”小乾煜见了浣彤,亲热地叫着,向她跑过来。
“乾煜今天开心吗?”浣彤弯下腰,眸间盛了盈盈的笑意,轻轻地问去。
“开心!因为看到婧母妃了!”他那般童言无忌,浣彤却是心下偷想,他娘若是听了他这话,非揪他耳朵不可。
“小主子,你咱们快走吧!你忘了,你母妃交待你的话了?”奶娘这般为难,拉了乾煜便是要走。
浣彤一看便知,奶娘这般没了礼数,见了自己仍无半点反应,所谓人走茶凉,便是如此吧!怕是阖业硕与自己怄气之事,早已被传出去了!
皇宫里怎么会有秘密?或宠或厌,还不是一眼便知?自己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靠君王的脸色过日子?
“我不走!”他哪懂大人的心思,只见了浣彤便粘人起来,开心地不行,“婧母妃,陪我玩儿吧!谁都不和我玩儿!”
“娘娘,不是奴才们不会和小主子玩儿,是奴才们怕万一有什么闪失……”听闻此言,她心中一叹,娘娘这个头衔又如何?还不是和那些当差的宫女、太监们怕在一处了?我们是同病相怜吧!
“好了,干你们的活儿吧!你们的难处,本宫都了解。”浣彤柔声说道,算是为这些与自己一般提心吊胆过活的可怜人解围了。
“乾煜最喜欢和婧母妃玩儿了!”小乾煜哀求道,惹得浣彤掐了掐乾煜的脸蛋,笑了。
可她仍是为难,与乾煜一处玩耍,若是传到珅妃耳中,怕是又徒增许多不快。她的人与心,都从不属于这后宫,那争斗,便更是越远越好。
待想清楚了,她仍是微笑着,好生哄他,“我今天不舒服,改天陪你玩儿,好吗?”
此言一出,她的心里竟忽有堵塞之感。原来,对乾煜撒谎,使她心里不舒服。可是,自己不是经常跟阖业硕撒谎的吗?一股莫名的酸痛之感涌上心头,是觉着有点对不起阖业硕吗?总为各种目的欺骗他,还如此心安理得。
这时,阖业硕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假山后。原来,有人向他禀报,婧妃离开了颐心斋。
他不放心。几时没见她了?他更不愿意承认,其实,自己有些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