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掩云没有回府。听着羽伦轻轻的喘息声,掩云翻着他写的那些文字,便不住感叹,好生有才华的人!
翌日,待羽伦醒来,看到身旁斜躺着的掩云,便不忍心打扰,轻轻从他身旁起来。
他看到桌上被粘好的书,一页页翻开来,便是眸光忽闪,似有感动,又听身后掩云行了,“你昨晚喝了不少酒,又吐过,今天就洗洗。一会儿管荣来了,我们吃完东西,让他烧水,我帮你洗洗。”
羽伦没有拒绝,只于面上现出抱歉神色,“昨晚让你见笑了。害得你也没休息好。”
“我休息得挺好的!”掩云故作轻松地说着,见管荣带着饭菜来了,便吩咐他去烧热水。
“来,喝些粥。”掩云极是细心地照顾着他,也顾不上自己吃喝。
许久不曾有过的暖意涌上羽伦的心头。自他受了宫刑,便深感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许久未这般被人关爱。
待管荣烧好水时,羽伦却不要人帮忙,说自己一人足矣。掩云猜许是自己没有分寸,热心过头,没有坚持,带着管荣即刻离开了。
醉酒一事,阖业硕亦是知晓了。——在宜心斋里的密报里。那是浣彤厌恶至极,却从不碰一下之物。
可偏有意外。她看到那个紫檀木的小盒子,便不由自主地打开来看,随之心便是缩紧了起来——羽伦被嘲,怒骂醉酒?
她忽而心凉,却即刻止住翻滚的情绪,颤抖着将一切恢复原样。
虽是极尽小心,可阖业硕还是发现了。他自己放的东西,尤其是此等秘密之物,怎会不弄些小心思呢?
他握着盒子,面色平静如常,只有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两动。
晚上,他去了婧云宫。
浣彤没睡。因为白天所见,她怎么睡得着呢?黑暗中,她听见阖业硕开门进来,躺在她身旁。
“你想见他吗?”阖业硕一开口,浣彤的心便是咯噔了一下,又听他径直提到她最怕他提的那个名字,“赫靖羽伦。”
浣彤不做声,胸口却是略有起伏,被他从背后拥住,“别怕。你想的话,朕会安排。见他一面,不是难事。他是你的义兄,按理说,也算朕的内兄。”
她嗯了一声,又听他的唇轻轻地靠近她的耳根低语,“只要你凡事对朕坦诚,你想干什么,朕不会拦着。”
一片漆黑中,她的泪水无声地流下来了。
“你没有什么要和朕说吗?”他等她坦白翻阅密报之举,若只要看看羽伦的动静,便不是大事,只要不背着他偷偷摸摸的。
她不知他想要听什么。若真有话想说,便是——有几个丈夫会派人看着自己的内兄呢?
他的指覆上她的脸颊,摸到了冰冷的泪水。他转过她的身子,轻吻她的泪水,不想泪水却越来越多。
她把头埋进他的胸口。不知为何,泪水怎么都止不住。竟是头一遭,她在他的怀里哭起来。
他叹了口气,为她拭着泪水,“你只要乖乖呆在朕身边就够了。其他的,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