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群体”，才能好好再想一想拍卖会的事。
宋聆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但参加拍卖会的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他们只是单纯地因“害怕失去”、“群体效应”才聚在一起的吗？
宋聆主张的是“人类文明变革”，这不就意味着一次“大洗牌”吗？
如果是这样，他们显然没看清，只想着保全自己。
或是比我们更接近真相？
比如“百亿老板”……
是他先知道“sea”的，比我们都要早……
天空压得很低，周围暗黑、压抑，在寒风和大雨中行走，每一步都变得不易。
树的枝叶随风一阵一阵摆动，面前的建筑物依旧矗立在此，没了那块愚蠢的红地毯，顺眼了不少。
总要有什么是不变的吧……
——“我要去美术馆了。”
忍着大风，我又打开手机看了一遍，半个小时前发的信息。
他还没回我。
……
进来一次比一次顺利，推开大门，展厅空荡荡的，只站着一个人。
宋聆在欣赏面前的画，但我更倾向于她在等我…
“来了？”她的笑很纯净，转过头对着我。
“跟我来。”
还是那副《最后的晚餐》，她打开了那扇秘门。
“北极海冰融化速度正在加剧……”
“北大西洋暖流……”戴着耳机的年轻女人坐在计算机前。
“欧洲将出现大规模气温骤降情况！”
一个男人推开转椅，看着眼前的数据叫道。
“把数据都放在模型里再算一遍！”正在跟别人讨论资料的中年男人回头回应。
忙碌的男男女女在那幅巨大的屏幕前走来走去，好几个人围在旁边的一个大鱼缸周围，他们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停下。
我惊呆了……
这些都是什么？！
“欢迎加入我们。”清淡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动也动不了。
“现在，才要真正恭喜你。”在一片嘈杂声中，我听得清清楚楚。
“去叫他。”她低声对着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人说。
她抬步走向那个鱼缸。
“过来啊。”本应亲切的话被她说出来不带一丝感情。
我机械地朝她走去。
巨大的鱼缸体积几乎跟我的宿舍一样大，不同的鱼在中间游来游去，五颜六色地，水草等各种植物在鱼缸底部。
里面应该还有浮游生物。
这是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
“问题，”她的声音这次变大了，“它们是怎么保持平衡的？”
“物质…循环……”我磕磕绊绊地回答。
“还有呢？”她好像有些不满意。
“你看到了几种循环？”
“……”
我能回答的还是刚才的答案。
“一种？”
“意料之中。”她还是不带什么感情。
“看那里。”她指了指鱼缸中黑色的潜水泵。
“现在呢？”
潜水泵在水中让水全往一个方向喷……
这样的话……就会让整缸水……
“形成了一个…循环……”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潜水泵让整缸水的水温保持平衡……”
熟悉的声音！我立即回头。
是他！
他平缓地盯着眼前的蓝色鱼缸，丝毫没有注意到我。
“海洋中的洋流也起到这个作用。”宋聆再次开口。
洋流……
就像海洋中的一条条河流，陆地上所有河流流量的总和只达到“黑潮”（海洋中的一条洋流）的二十分之一。
“海洋通过洋流来调节气候。”
“整个地球的洋流循环系统，叫做'温盐循环'，驱动全球深层海水水平移动。”
“海水的温度和盐度共同决定海水密度，密度的差异正是温盐循环的基本驱动力。”
“即通过温度和盐度在不同地区、不同深度的差异导致海水流动。”
她平静地陈述着。
“那…这次气候灾害……”
“…是怎么形成的？”
这基本触碰到了我的盲区。
“极地附近的海水温度低、盐度大，处于海水下沉区，为全球海水洋流循环提供动力。”
“而…”她叹了口气。
“北极海冰最近反常融化…”
反常融化？
“…大规模吗？”
海冰结冰时已经将盐分析出，所以海冰是淡水，如果融化，必然会导致海水盐度降低，驱动洋流循环的动力减弱。
“嗯。”她盯着鱼缸。
一条大鱼一口咬住一条小鱼，摆尾而去。
那么…
最极端的情况就是…
“洋流会不动吗？”低沉的声音在周围高频的声音中很突兀。
“这已经是第四遍了！”
“数据应该无误！”
“检查一下模型……”
